灰霽挑眉:“不行?”
工作人員露出為難的表情:“如果被人看到了,可能會不太好……”
灰霽:“為什麼不好?”
工作人員解釋:“你是文娛行業的名人,私生活一舉一動都廣受關注,如果在商業論壇裡爆出八卦新聞,會有損論壇的形象。”
“八卦新聞?”灰霽挑了挑眉,“你管這叫八卦新聞?”
工作人員:“……”
他雖然不了解娛樂圈,但也知道,藝人和企業家同住一室不能算什麼清白的事情。
灰霽:“你是說我不該和我老板睡一起?”
工作人員點頭:“為了二位好,最好還是分開住。”
灰霽:“可大家都知道我和頹總的關係。”
工作人員震驚地抬起頭。
“整個娛樂圈都知道,頹不流是我金主,我早就被他包養了。”灰霽說完,拎著行李走進房間,剩下工作人員獨自在風中淩亂。
不是吧?
灰霽真的被頹不流包養了嗎?
難道是他常年生活在海外消息滯後?連這種廣為人知的事情都不清楚?
“你是怕你緋聞還不夠多?亂說什麼呢?”頹不流拍了一下灰霽腦袋,轉而對工作人員說,“彆擔心,他剛才騙你的。”
原來如此,工作人員鬆了口氣:“果然是玩笑吧啊哈哈哈哈!”
頹不流:“我沒有包養他,我們是戀愛關係。”
工作人員:???
……
房間門關上,頹不流瞪了灰霽一眼,冷冷道:“你是小孩子嗎?還在人家工作人員麵前胡言亂語。”
“怎麼是胡言亂語呢?”灰霽丟下行李,過來想抱他,“頹總難道不想包養我嗎?都說好男人不包二奶,我比他們可更敬業,在你麵前可以什麼都不包。”
頹不流:“……”
灰霽想靠近證明自己,被頹不流一掌推開了:“你沒洗澡,彆碰我。”
灰霽:“……”
灰霽急匆匆衝進浴室洗澡,等他出來時,頹不流卻已經換上了西裝。
灰霽有些意外:“你要走了?”
頹不流正在打領帶,抬眸說道:“晚上要見幾個合作方。”
“彆喝酒,”灰霽吻了吻他唇角,叮囑道,“要是喝了叫我去接你。”
“好。”頹不流點頭,轉身出門。
現在時間還早,灰霽的行程在後天晚上,他暫時沒有彆的安排,躺在頹不流床上刷手機。
李星北發了條朋友圈,打卡四亞國際論壇。
灰霽:【你們也來了?】
李星北:【有一個活動,剛落地。】
李月西:【今晚我們會小聚一下,你要來嗎?】
灰霽想了想,搖頭:【有事,你們玩。】
不知道頹不流什麼時候會回來,他不能走開。
灰霽一直待在房間裡等頹不流,時間越來越晚,直到晚上11點終於有人敲門。
灰霽連忙翻身下床,開門才發現,門口滿滿當當地堵了一群人。李星北、李月西、許晏赫然在場,甚至連李在、餘淩聲都在。
頹不流站在他們中間,表情有些迷茫,湊近了能聞到濃濃的酒氣。
這群人怎麼湊到了一起?
灰霽心有疑慮卻沒有多問,他接過頹不流,緩緩皺起了眉:“喝酒了?”
頹不流沒有回答,李月西主動道:“今天我和星北生日,他過來喝了一點點。”
一點點?
灰霽垂眸看著頹不流茫然的表情,又乖又軟的,可不像隻喝了一點點的樣子。
道過謝後,灰霽沉著臉把頹不流領進屋。
身後,李月西笑著向頹不流揮手:“經紀人再見。”
其他人也跟著湊熱鬨:“經紀人再見。”
再見?他到了家了?
頹不流抬頭,看到了灰霽熟悉的臉,他終於放下心來,轉頭對大家說:“再見……”
他“見”字還沒說完,就被灰霽一把拉進房間。大門在他身後關閉,下一刻,灰霽滾燙的唇落了下來。
這一吻來勢洶洶,帶著懲罰的意味。
頹不流身體在灰霽臂彎中癱軟,意識逐漸渙散。
不知過了多久,灰霽終於鬆開了唇。但雙臂依舊緊緊摟著他,仿佛兩道堅硬的鐵鏈,要一刻不停地鎖著他。
頹不流仰起頭,隱約意識到了什麼:“你不高興?”
灰霽卻搖了頭,他鬆開頹不流,語氣平靜如常:“我帶你去洗漱。”
撒謊。
頹不流跟在他身後,能明顯察覺到灰霽情緒的異常。
可是他什麼都不說。
為什麼不說?
頹不流跟著灰霽走進浴室,任由對方給他脫西服,襯衫,褲子,手表領帶……最後隻剩下一條內褲。
“洗吧。”
灰霽說完,轉身離開。
頹不流腦袋有些暈,卻直覺地認為不能讓他走。
於是他抬手拉住了灰霽。
麵前的人愣了一下,又很快掩去了情緒:“還要我做什麼嗎?”
頹不流仰頭看他,重複道:“你不高興。”
淅淅瀝瀝的水聲在隔間響起,灰霽與他對視半響,搖頭:“彆多想,我沒有。”
“我是見完客戶後才遇到他們的。”頹不流突然說。
灰霽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頹不流是在解釋。
一個平日裡說一不二的人,卻在此刻選擇服軟,甚至向他解釋。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生你氣,”灰霽抬手扶額,有些挫敗地開口,“我隻是擔心你,還好他們這次把你送了回來,要是遇上圖謀不軌的人,我甚至都不敢想象……”
頹不流點點頭,語速緩慢而認真:“我放心他們,所以才沒叫你。”
“我知道,所以我才沒打算說,”灰霽點頭,“我不想顯得太霸道,乾涉你的社交。可結果還是沒忍不住,對你發了脾氣……”
頹不流靜靜地看著灰霽,然後抬頭吻了他一下。
“不算乾涉,”頹不流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是擔心我。”
灰霽眼睛亮了一瞬,又很快化成了一抹濃鬱得化不開的黑。
他雙手握著頹不流肩膀,目光沉沉:“你不怕我嗎?”
頹不流:“不怕。”
灰霽往前一步,高大的身軀逐漸逼近:“那我對你做什麼都可以?”
頹不流:“可以。”
灰霽眸色一暗,越過頹不流把花灑調到了最大。
“嘩嘩嘩——”
激烈的水聲從頭頂灑下,澆濕他們的身體,卻遮不住灰霽的愛意滔天,欲壑難平。
濃霧彌漫的浴室中,灰霽把頹不流推在牆上,露出了凶悍的獠牙。
他知道頹不流喝醉了,也知道自己是趁虛而入。
但他不想再裝了,他不想再裝乖,也不想再裝成大度體貼的戀人。
他從來就是如此,自私貪婪、陰暗擅妒,他根本不想與任何人分享頹不流。
他知道的。
雙胞胎、許晏、李在都是頹不流的朋友,是他值得信賴的夥伴。
頹不流不過是和他們一起過生日會而已,不過是和他們一起喝酒而已……
他應該理解的,像是任何一個正常那樣理解。
可他依舊嫉妒,嫉妒得快瘋了。
“你究竟撿了多少人回來?”酒店大床,灰霽咬住頹不流嘴唇,通紅的眼中滿是占有欲。
“我雖然撿了很多人,”頹不流撫上他眼尾,是安撫,也是蠱惑,“但我最愛的那個,永遠是你。”
灰霽酸楚的心臟被填滿,兀地紅了雙眼。然後他低下頭,重重抱住了身下的人。
那個晚上,他像是一頭發瘋的野獸,一遍又一遍地確認頹不流對他的愛。
他無數次追問,亦無數次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沒有安全感的小狗,需要主人用濃鬱的愛意澆灌。
幸運的是,他的主人給他,甚至是縱容著他的掠奪。
灰霽馳騁在頹不流身上,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地掠奪著。
溫暖的海風吹得庭院椰樹沙沙作響,海水衝刷沙灘嘩嘩作響,東邊天空露出一道曙光……
灰霽終於停了下來。
他摟著頹不流,墜入了一個漫長的美夢中。
夢裡,怪物不再嚎叫,顫抖的小狗也不再不安。
他不再害怕被拋棄,亦不再害怕短暫的分離。
因為他有了頹不流,有了足以相伴一生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