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蒂皺了皺眉,直接閉了嘴,原本想要解釋的話就那麼在嘴邊打了個轉又咽了回去。
好煩,好像蜜蜂。
原本已經止住了的鼻血似乎又有繼續流的跡象。
更讓他頭疼的是,因為手機屏碎了根本沒辦法掛斷,指紋鎖都按了幾百遍也沒用,而且不管他在上麵戳什麼地方戳多少下,奇跡再也沒有降臨。
不勝其煩的巴蒂將手機拋給了阿圭羅,阿圭羅愣了幾秒,在內馬爾的抱怨聲中又把手機拋回給了巴蒂。
‘你的麻煩,你自己解決。’他用口型說道。
巴蒂煩躁地抹掉流到嘴唇上的血,然後突然注意到了靜音鍵,他試探著搬動按鈕——
啊。
世界安靜了。
……
沒過多久救護車趕到,幾個急救醫生對他們進行了初步檢查,昏迷的司機被推上了救護車,不太嚴重的巴蒂和阿圭羅跟著上去坐在後麵。
荷蘭人普遍英語不錯,但還是有點口音,阿圭羅聽得暈暈乎乎,巴蒂也隻能聽歌半懂,好在有個女醫生會說西班牙語,這才解決了語言問題。
“我看見那車了,損毀程度不輕,你們很幸運。”那醫生說,她給巴蒂的鼻子堵上棉球,又用酒精擦了擦他臉上破皮的部分,“跟我說說車禍發生的全過程吧,那對我們接下來的檢查有幫助。”
救護車上的輕微顛簸讓巴蒂有些犯困,他打了個哈欠,然後用手肘磕了磕阿圭羅示意他去給醫生講。
醫生看出來他的困倦,給他讓了位置讓他能更舒服的靠著。
“當時我看到前麵的電線杆了,想提醒司機,但已經來不及了,車禍發生的時候我們在後排,也係了安全帶,所以撞擊感沒那麼強烈……”
在阿圭羅柔和的聲音中,巴蒂逐漸閉上眼睛。
接下來的路程在睡夢中度過。
……
等到了醫院後,巴蒂就不能再睡了,為防止車禍後的病人身體內部出現看不見的損傷,醫院給他們安排了一係列的檢查。巴蒂哈切連天,女醫生在旁邊給他們翻譯,聽著那一長串的名字,巴蒂表情逐漸空白。
感覺仿佛回到了瓜迪奧拉的第一堂分析課,明明說了西語,單詞他基本聽得懂,但組合在一起就好像天書一樣。
好在醫院比較人性化,讓他們坐著輪椅去接受檢查,巴蒂靠在椅背上,也不管路上多少人向他投去眼神,或者這行為在平時的他看來有多奇怪,歪著頭閉上眼睛打盹。
好不容易檢查結束,女醫生把他送到病房,告訴他結果很快會出來,他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
巴蒂道了謝,然後倒頭就睡。
然而剛睡沒多久他就被拍醒了,強行叫醒困頓中的巴蒂是件很危險的事,連泥鰍都表示要儘量避免這情況發生。
“乾什麼。”
巴蒂帶著低氣壓半睜開眼睛,阿圭羅幽怨的臉出現在他眼前,巴蒂頓了頓,沒等他開口詢問,一個手機砸了過來。他下意識接住,然後就發現這手機正在震動,有電話打進來。
“內馬爾快把我手機打爆了,我好容易充上電,劈頭蓋臉全是他的電話。”阿圭羅的聲音聽上去像沒有靈魂那樣,“你剛剛沒掛他的電話,隻是靜音,他什麼都聽見了……我求求你,快接解決它!”
呃。
巴蒂驅動還沒完全開始運轉的大腦分析上麵那句話。
“你是說,他一直沒掛斷?”巴蒂問。
阿圭羅絕望的點頭。
“從你接了他電話開始,一直到剛才你檢查結束,他從頭到尾都沒掛電話。”
好吧。
這聽上去還挺讓人感動的。
巴蒂沒睡夠導致的怒火就這麼消下去了,他按下了接聽鍵,對麵內馬爾的聲音瞬間湧了出來,這次是關心和歉意。
“我不知道你出了車禍巴蒂,原諒我,我當時正在生氣,我都不知道我說了什麼。你還好嗎?我聽阿圭羅說是很嚴重的車禍,你有傷到哪裡嗎?”
熟悉的內馬爾熟悉的問句。
“我很好,除了流鼻血外沒什麼……”
但還沒等巴蒂說上幾句,病房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他下意識看過去,德布勞內保持著推門姿勢大口喘氣的通紅身影出現在巴蒂眼前。
“凱文?你怎麼在這兒?”
聽到巴蒂的聲音後德布勞內後背一僵,他立刻挺直身子抬頭,在對上視線的下一秒他衝到了床前,很用力的擁抱了巴蒂後又怕傷到對方像個彈簧那樣瞬間彈起。
“感謝上帝你沒事。”
德布勞內平坐在了床邊,默默看著巴蒂,然後輕輕給他一個擁抱,接著拉過他的手親吻指節,最後重複上麵的動作。
就這樣反複了很多遍。
“凱文,我沒事了,我很安全。”巴蒂按住德布勞內的手把他拽到身前,然後勾住他的脖子抱了上去。
過了一會兒,比利時人瘋狂跳動的心臟逐漸平穩下來。
巴蒂依然保持著擁抱對方的姿勢,在背後,他拿起手機看看屏幕,上麵顯示仍在通話中。
啊,差點忘了還有個人。
他看著手機眨眨眼,又看了看德布勞內發紅的耳朵,在遙遠的巴黎還是近在咫尺之間猶豫了幾秒,隨後他再次開啟了靜音鍵。
全程圍觀的阿圭羅:……
我還在這兒呢。
有沒有考慮過孤家寡人的我的感受!
至少把手機還給我讓我給裡奧打個電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