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在向巴蒂跑來的內馬爾也是同樣。
“我們贏了！巴蒂！”內馬爾像炮彈一樣衝過來抱住了巴蒂的脖子，“你看到嗎！不用踢點球了！”
巴蒂接住內馬爾，向後踉蹌兩步，隨後放任自己被衝擊帶倒。
視線變成了散開的場地燈光，漆黑的夜空，以及內馬爾被籠罩在陰影中帶著汗水的臉龐和比星星還要亮的眼睛。
“我看到了，你傳的那腳太棒了Ney。”巴蒂雙手上移勾住他脖子，“謝謝你，我們離獎杯更進一步了！”
那邊剛從人堆中爬起來的阿爾維斯看到這一幕差點又氣出內傷來：“好啊你們兩個小孩！明明是我的進球，結果到是你們滾起草皮慶祝來了！”
……
相比起巴西這邊狂歡節那樣熱烈的慶祝，比利時則是死一般的寂靜輸給巴西不是多麼難以接受的結果，最難以接受的是在最後一刻被絕殺。
就像過山車，上一秒還是普通的刺激，下一秒就降到了穀底。
最難過的大概是德布勞內。
盧卡庫走過去：“彆難過了凱文，走吧，我們得去謝幕。”
德布勞內點點頭，隨後揮手示意擋在麵前的盧卡庫走開，盧卡庫聽話的讓開，他順著對方的視線往前看去，剛好看到在草皮上翻滾著慶祝的巴蒂和內馬爾。
哦，看著自己俱樂部的隊友和他的國家隊隊友慶祝是挺難受的。
盧卡庫歎了口氣，拍拍德布勞內的肩膀走開了。
德布勞內還在盯著那邊的慶祝，一直盯，一直盯著。
突然很想給瓜迪奧拉打個電話問問，他想，能提前歸隊訓練嗎？
……
“看樣子是我贏了。”慶祝完的巴蒂終於想起對麵還有個在意的人，他拽著領子向德布勞內走過去，“抱歉，凱文，想來換個球衣嗎？”
德布勞內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趁著接球衣的動作，他把人拉進懷裡。
“祝賀你，巴蒂。”德布勞內小聲說，“我希望你能把大力神杯捧回去，真心的。”
巴蒂拍拍德布勞內的後背：“我會把獎杯帶回去的。”
就在這時——
“快走了，他們要去找球迷慶祝。”內馬爾抓住巴蒂的胳膊把他從德布勞內懷裡拽出來，“向前看，巴蒂，專注於我們未來的對手。”
巴蒂隻來得及衝德布勞內揮揮手，就被更多趕來的巴西球員簇擁著帶走了，過程中內馬爾還想拿走他手裡紅色的比利時球衣，巴蒂沒同意，然後直接將球衣穿在了身上。
內馬爾看上去有點不太高興，但最終還是暫時忽視掉那抹刺眼的紅。
而看著那邊穿著自己7號球衣的少年，德布勞內感覺心臟像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之後又歪歪扭扭縫了幾針。
沒等到巴西的慶祝結束，他轉身回了更衣室。
得好好算一算還有多久聯賽開始。
……
巴蒂感覺自己很累。
他俯身下去，撐著膝蓋大口喘氣。
等等？
巴蒂發現自己竟然穿著巴西隊藍色的客場球衣，他有些驚慌的左右看了看，試圖找到什麼人詢問這是怎麼了。
但他的呼吸聲實在太大，大到遮住了耳邊的一切聲音。
這是在……比賽嗎？
巴蒂花了至少5分鐘才搞明白自己身處什麼比賽中：2018俄羅斯世界杯半決賽，巴西對克羅地亞。
看台上觀眾的呼聲很空，就好像隔著幾層被子那樣，巴蒂感覺自己越來越累了，他看向記分牌。
1-1，122分鐘。
那意味著現在是……點球？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
[嗶——]
巴蒂聽到主裁判的哨響，以及看不清臉的巴西球員走上點球點，他罰丟了點球，而半分鐘後的克羅地亞則精準罰進，他認識那個罰球的球員，現役皇馬中場，盧卡-莫德裡奇。
見鬼的！
這麼下去他們會輸！
首個罰點球的是最重要的，一旦他罰丟，比賽幾乎沒有了任何懸念。
第四個了，巴蒂恍惚間看到了馬爾基尼奧斯，他滿臉凝重的走上點球點，然後一腳打在了立柱上。
所有巴西球員都痛苦倒地，而格子軍團則飛奔著慶祝。
巴蒂感覺自己的心臟要被碾碎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輸了？
輸給克羅地亞？
點球？
“這就是加時賽之王！”看台上有個克羅地亞的球迷聲音巨大，“顫抖吧，從04年開始我們還從沒輸給任何一場加時賽！”
巴蒂看過去，驚恐的發現自己眼前漆黑一片。
那球迷的聲音還回蕩在他耳邊，而球場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他伸手抓撓自己的脖子，再這麼下去，就要窒息了。
下一秒巴蒂‘唰’的睜開眼睛。
周圍靜謐一片，有的隻是內馬爾堪比阿圭羅的鼾聲。
巴蒂吞吞口水潤了潤乾澀的喉嚨，盯著不遠處自己亂糟糟的行李箱看了將近10分鐘，心率這才逐漸回歸平緩。
是夢啊。
他閉了閉眼，抓過放在床頭的備用平板，現在是7月8日的淩晨1點，世界杯1/4決賽的第二場克羅地亞對陣俄羅斯的比賽剛剛結束。
巴蒂趕緊點開新聞查看。
【加時反超後被追平，克羅地亞點球4-3俄羅斯晉級半決賽，將戰巴西】
該死的，巴蒂暗罵了一聲。
他們的下個對手竟然真的是克羅地亞。
聯想到夢中巴西被點球淘汰以及看台上那名球迷“克羅地亞是加時賽之王”的言論，巴蒂坐不住了，他一把掀開被子——
哦，這就是他夢裡感到很累的原因。
巴蒂把內馬爾弄出去，然後翻身，毫不留情拍醒了正做美夢的他：“醒醒！彆睡了，我們有麻煩了！”
內馬爾頂著一頭鳥窩還處於懵逼的狀態，猛地看見巴蒂側身在他麵前，幾處咬痕明顯暴露在空氣中，他喉嚨一緊。
這是要……再來一輪嗎？
然而還沒等內馬爾有什麼反應，巴蒂在他眼前連打了幾個響指，當內馬爾惶恐的抬頭看過去時，巴蒂緊繃著一張臉對他豎起食指。
“和克羅地亞的半決賽絕對不能進加時！絕不！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