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的長輩不少,但是因為一出生就注定了身份尊貴的原因,倒是沒有幾個人敢直呼他的姓名,更彆提親昵地稱呼他的乳名了。
在他還小的時候,除了康熙和孝莊文皇後之外,他那尚未去世的郭羅瑪法和索額圖倒是也在康熙的允許下喊過他的乳名。
但是越長大,喊胤礽乳名的人就越來越少了,孝莊文皇後和噶布喇是因為不在了,而索額圖則是顧慮尊卑有彆,所以在兩位長輩去世之後,在胤礽娶妻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隻有康熙一個人還會喊他的乳名。
胤礽原本以為這輩子隻有他皇阿瑪會再喊他的乳名了,但是誰知道娶妻之後,他的福晉居然大膽到敢把他的乳名掛在嘴邊。
考慮到這(他)是(不)他(想)福(挨)晉(打),胤礽即便覺得自己已經娶妻生子了,還被自己福晉喊自己的乳名有點羞恥,但是他也忍了。
就當做是閨房之樂好了。
然而自己的福晉喊自己的乳名胤礽尚且還能夠接受,但是自己的兒子女兒喊自己的乳名?
“沒大沒小的。”胤礽用手指刮了小弘晏和布爾和的鼻子,佯怒似的道,“誰教你們聽大人說話,又學大人說話的?”
小弘晏被刮了鼻子,頓時不高興地衝著自己的阿瑪“哼哼”了兩聲,然後又像是故意和他作對一樣“保成”、“保成”地喊了他幾聲。
胤礽:“……”
自信點,把“像是”去掉,這個小混賬就是故意跟他作對的。
小弘晏一個人喊就算了,還帶得他的妹妹也跟著喊了起來,以至於一時之間,胤礽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保成”這兩個字給包圍住了。
由於他們家向來都是慈父嚴母的家庭模式,所以胤礽這個當阿瑪的在孩子麵前其實沒有太多的父親威嚴。
當然了,如果胤礽來真的話,小弘晏他們或許不敢造次了,但是胤礽自個兒也舍不得凶他們。
不論是小弘景也好,還是小弘晏和布爾和也罷,對胤礽來說個個都是心肝寶貝,他疼這三個孩子都來不及,哪裡舍得凶他們?
既然舍不得凶他們,又想要阻止他們喊自己的乳名,那胤礽能怎麼辦?
隻能夠讓幼雙來做這個醜人了。
胤礽扭頭看向幼雙,對著她使了一個眼色,那意思就像是在說——
靠你了。
突然被委以重任的幼雙:“……???”
她老老實實的當一個吃瓜群眾看看熱鬨不好嗎?
乾嘛要衝出去替他出頭當這個醜人?
幼雙衝著胤礽眨了眨眼睛,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但是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在說——
做夢吧。
求助失敗的胤礽:“……???”
難怪說最毒婦人心了。
胤礽一邊暗戳戳地吐槽了一句幼雙的“狠心”,一邊……
等著自己大兒子回來替他“教訓”這兩個沒大沒小的壞東西。
“長出息了你?”幼雙原本以為胤礽求助失敗之後就會自己親自擼袖子上陣,好好地樹立一下自己作為父親的威嚴。
但是誰知道胤礽擼袖子是擼袖子了,但是卻是擼袖子搬救兵去了。
“被自己的小兒子和小女兒欺負之後,找大兒子給你主持公道?”幼雙簡直要被胤礽的所作所為給逗笑了,“你也不怕弘景笑話你這個當阿瑪的?”
胤礽看了幼雙一眼,似是意有所指地道:“我們弘景可不是那樣沒良心的人。”
幼雙:“……”
他這麼說是在點她嗎?
是吧是吧?
……
胤礽是不是在點幼雙說她是個沒良心的人不好說,但是柳氏真的是覺得自己生的兩個孩子都是沒良心的。
“我做那麼多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你們兄妹倆的前途?”柳氏看著站在統一戰線上反抗她的兒子和女兒,真的是氣到心肝疼,“結果你們倒好,聯合起來忤逆我,怎麼?和正院的走得近了,你們就忘了你們到底是誰生的?”
“要是當初早知道會生出你們這兩個不孝的東西,我就不該生!”
“姨娘!”柳氏罵慶德和幼媛倒是罵得痛快了,但是一旁的那拉氏卻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作為兒媳婦,那拉氏其實是不應該開口的,畢竟這是他們母子/母女之間的事情,她多嘴了,說不定容易落得一個裡外不是人的下場。
因為他們仨才是有血緣關係的親母子、親母女,而她雖然嫁給慶德了,但是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也是外人。
至少在柳氏的心目中就是這樣的。
而那拉氏的性子並不是那種衝動魯莽的人,平日裡柳氏沒少刁難她,她也從來不與她正麵起衝突。
因為那拉氏知道,自己丈夫的心裡麵還是有柳氏這個生母的,所以以往那拉氏對柳氏這個便宜婆婆向來是敬而遠之,和覺羅氏的關係反倒是比較好。
也不是那拉氏的眼睛長在頭頂,存心巴結覺羅氏,而是她真的覺得比起她這個婆婆,柳氏那個婆婆真的是差遠了。
然而平時那拉氏可以勸自己能忍就忍,但是這會兒聽到柳氏這麼說,她實在是忍不了了:“二爺和二妹妹待您向來孝順,您如今卻給他們栽一個忤逆的罪名,這不是要寒他們的心嗎?”
其實何止是寒他們的心?柳氏這麼說更是想毀了慶德的前程和幼媛的名聲吧?
大清以孝治天下,柳氏雖然隻是石文炳的一個妾室而已,但是卻是慶德和幼媛的生母,如果她今天的這一番話要是傳出去的話,慶德日後豈不是要被同僚取笑?而幼媛如今又正是準備大選的時候,她得了一個忤逆生母的罪名,又能有什麼好的?
那拉氏以前不說,但是不代表她心裡麵對柳氏是沒有任何意見的,其實她早就想問了,慶德和幼媛真的是她親生的嗎?她真的有把他們當做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對待嗎?
如果有的話,她為什麼這麼作踐折騰他們?
對於慶德這個丈夫和幼媛這個小姑子,那拉氏不說十分了解,卻也有六七分了,她知道他們秉性善良,即便柳氏多有不對的地方,他們心裡頭依然有她的。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那拉氏才覺得柳氏這樣說他們真的是太過分了,這不是對他們的孝心視若無睹,甚至還要扔在地上踩上幾腳嗎?
沒有這樣欺負人的。
“你閉嘴,我們娘仨說話哪有你多嘴的份?”柳氏連慶德和幼媛都能說罵就罵了,又怎麼會把那拉氏這個一向不得她歡心的兒媳婦放在眼裡?
“我知道你平日裡就愛去捧正院的臭腳,壓根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但是我告訴你,再怎麼樣我也是慶德的生母,小心哪天我不高興,直接讓慶德休了你。”
柳氏的話音剛落,那拉氏的臉色一白,來不及開口說什麼,一旁的慶德就出聲了:“姨娘,打從娶那拉氏的那一天,我就沒想過要休她,更不會休她。”
“你你你……你這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了是吧?”柳氏沒想到向來對她孝順的慶德會當眾反駁她的話,打她的臉,這叫她怎麼受得了?
“你個喪良心的不孝子!”
“姨娘,不是二哥喪良心,是您太過分了。”幼媛是個軟和性子的姑娘,但是俗話說得好,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