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撩衣擺,跨過門檻,恢複成以往風度翩翩的模樣。
溫文爾雅,唇角帶笑。
“也是,該去接姑姑了。”
……………………
猛獁群在第二天下午抵達冰河的三角洲。
三角洲上有幾間很顯眼的石頭屋子,是圖勒部族的落腳點,裡邊掛滿了凍肉,儲滿了烈酒。圖勒人一抵達這裡,就開始生火,燒水,宰殺馴鹿,熬煮羊肉。他們往肉湯裡加入一種特殊的苔蘚,用來除去腥味。
一直忙活得差不多,仇薄燈才被篤篤篤的敲門聲吵醒。
醒來,還有點懵。
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
他沒怎麼睡好。
一開始是覺得床榻又硬又晃,難受得要死,後來好不容易床榻變得舒服了,又開始做夢了,夢到雪原的風,無孔不入地刮過他的脊骨。奇怪的是,不怎麼冷……隻是像冰楔作用下,滲進石頭縫隙的水,在結冰,在膨脹……
骨頭的縫隙被那股氣息填滿了。
醒來猶自殘留一股說痛不痛的刺麻。
仇薄燈眨了眨眼,視野逐漸清晰起來,拋光的橡木,一圈又一圈的年輪,忽明忽暗的爐火……
昨晚的記憶潮水般的湧來。
他的騰地又紅,又白,纖長的手指一下緊緊抓進厚重的黑袍裡,意識到自己抓著誰的衣服後,又立刻甩開。
他猛地坐了起來,繃起脊背……沒有人,木屋裡除了他沒有人。
那道壓迫感極強的身影不在這裡。
銅爐倒還在燒。
裡頭填的頂好的冷雲杉發出細碎的聲響。
仇薄燈慢慢地放鬆下來,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身下鋪的已經不再是他的煙羅氅,而是厚厚好幾層銀色的狼皮,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去好血腥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換的。至於是誰換的……
仇薄燈壓根就不願意去想。
他茫然地坐在木屋裡,把飽滿的唇瓣咬出一個又一個齒印。他想回家,不想被……總之就是不想再待在雪原裡了。
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仇家把他護得太好了。
飛舟出事開始,經曆的一切,都是他以往從未遇到過的——甚至說,他根本就沒想過,會有那些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篤篤篤。
叩門聲還在響。
隱隱約約能聽到外邊營地的喧嘩,仇薄燈一下回神,手忙腳亂地找衣服——他在角落找到了它們。
……已經皺得不成樣子了。
沙尓魯用它長長的鼻子敲了一會門。
裡邊沒有動靜。它又黑又亮的眼睛困惑地看著準備勺湯的其他人,又開始敲門,其他人已經開始撈肉了,裡邊的人還是沒動靜。它晃了晃腦袋,原地轉了一下,急急朝主人的方向趕去。
圖勒族人們扯著嗓子朝它喊:“喂,沙尓魯,不用去找首巫大人啦!”
“沙尓魯!你待著就行!”
“……”
笑鬨中,有圖勒勇士眼尖,看見首巫大人過來了,急忙捅捅身邊的兄弟,讓他們收斂一點。好在首巫大人隻掃了他們一眼,便直接上了木屋。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露出“不愧是單身多年的首巫大人”的神色。
果然。
小美人這一路都彆想從猛獁背上下來了。
一兩個抱著“賭個大”的心情,押注美人下得了象的圖勒勇士無可奈何地開始解佩刀。
他們剛要把佩刀交出去,首巫大人竟然又下了木屋,站在雪地裡,展開雙臂,似乎……似乎是要接人?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木門就又被拉開了。
中原的漂亮少爺換了圖勒部族的衣服,一手抓著衣領,一手抓著猛獁背鞍上的繩梯,慢吞吞地下來。那繩梯是按圖勒人身高配備的,離地麵還有近一人高的時候,就沒了。
漂亮少爺踩著最後一級繩梯,低頭瞅滿是冰磧的地麵。
又瞅瞅準備接他的首巫大人。
“不要,”漂亮少爺凶巴巴,“你走開。”
話是這麼說,瞅著地麵嶙峋鋒利的石塊,他做了好半天心理建設,到底還是沒敢往下跳。
大概見他真的不想被抱下來,又死死抓住軟繩沒敢放,師巫洛向前走了一步,在碎石灘裡屈膝半跪,向前俯身,挺拔的脊背彎成供他踩踏的山。
作者有話要說:嬌嬌,想跑可以,但容易被抓回來的,抓回來的下場就非常糟糕不妙了啊(親媽虛偽勸告)
這本我是真的放飛了【安詳】
小聲地再強調一遍:反派都是渣渣,除了加速嬌嬌被這樣那樣沒有任何用。
ps:我碼字速度是真的慢,一想寫長就要好久qwq
你們以後早上起來的時候再看吧,彆學我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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