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霄一步步逼近,目光沉沉, 好似陰雲彙聚、狂風暴雨即將降臨的大海。
孟雪裡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自他與霽霄互相告白, 心意相通之後,霽霄在他麵前總是溫和、包容、真誠的,情緒內斂, 甚至不曾對他大聲說話。
孟貂心驚肉跳, 直覺不好, 正要道歉, 轉念一想,這是一次考驗,如果自己退縮, 難免就要一直退卻,鬼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與霽霄親近。
他隻好強忍驚慌:“我說錯了嗎?我是不懂人間道侶如何, 可是在妖界, 結親之後夜夜笙歌,一年抱仨, 三年生一窩!我們不能雙修,你就先讓我親一下, 這也不行嗎?”
霽霄將他逼在牆角,孟雪裡已經開始胡說八道了:“你乾什麼,又想打我?做道侶不給親, 與咱倆做師徒的時候有甚區彆?那還不如當師徒, 起碼徒弟不能打師父屁股!”
霽霄定定看著他,孟雪裡被籠罩在陰影下, 劇烈喘息。關於感情,他還不懂得遮掩心思,或者欲擒故縱。想要親密,便是發自內心,坦誠地想要。
他以為自己又得挨打,卻聽霽霄忽然開口,聲音微啞:“是我的錯。”
孟雪裡一怔,沒有聽懂:“啊?”
霽霄沒有解釋,微微俯身,捧起他的臉。孟雪裡感覺更不對勁了,屏住呼吸,便覺額頭一熱。
一個輕柔的吻落下來,蜻蜓點水般,從額頭掠過挺翹鼻尖,吻向殷紅的唇。
滾燙的唇舌侵入、交纏,舌尖被吮吸,一陣細細密密的酥麻,瞬間傳遍全身,孟雪裡忍不住戰栗。
原來這就是和道侶親熱的感覺。他無比清楚的感受到,霽霄的熱度、呼吸心跳、濃烈的感情,還有克製。
霽霄放開他一些,輕聲問:“你想做師徒?”
熱氣撲在耳畔,孟雪裡臉頰紅透,聽著自己的心跳聲,眼尾泛紅:“……不想了。”
霽霄不理會,雙手向下,攬住他腰身:“師父。”
說罷又細細吻他,愈加深入。
孟雪裡頭暈目眩,幾乎失去魂魄,像溺水的小動物,喉間發出細碎嗚咽聲,掙紮著開始推拒霽霄。
孟雪裡的腰身,看似纖細,實則柔韌有力,很適合被握在手裡。
一吻罷了,霽霄低低喘息:“在秘境的時候,我們還是師徒,我就這樣想過。”
那時孟雪裡與他飛過秘境上空,孟雪裡雙手緊握“光陰百代”,他扶著孟雪裡的腰。
孟雪裡背後抵靠冰冷堅硬的牆壁,卻覺霽霄雙手握處,腰身滾燙酥麻,從腰眼到尾椎骨都酥軟了。
他被圈禁在逼仄的角落裡,進退不得,動彈不得,鋪天蓋地儘是霽霄的氣息。
這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他原本隻想,討要輕輕一個吻。
隻聽霽霄在耳畔說:“師父,這是彆人的書房。”
霽霄開始吻他耳垂、脖頸,雙手在他腰身撫摸。
孟雪裡想躲開,可是空間狹窄,他又不敢使力,生怕再把霽霄撞吐血,急得淚眼朦朧。
仿佛他們不再是名正言順的道侶,而是一對私相授受的背德師徒。
肖停雲是孟雪裡的大弟子,兩人不敢在長春峰親密,便悄悄下山,在寒門城典當行密會,躲進彆人的書房,做些見不得光的事。
孟雪裡一念及此,更覺羞恥,渾身都燙起來,好像被扔進沸水裡:“是我錯了!彆叫我師父,求你!”
霽霄撫摸時,手掌從腰背碰到他後臀傷處。傷處泛起火辣辣地疼麻,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孟雪裡眼淚掉下來,落在霽霄衣襟。
霽霄心想,這次總該記得教訓了。
他終於放開孟雪裡,為小道侶擦眼淚,深吸一口氣,稍稍平複,無奈道:“是你要親,親一下又要哭。莫哭了,我更不好受。”
孟雪裡好像剛從溫泉中撈出來,渾身冒著熱氣。他感受到霽霄的熱度和堅硬,才知道為什麼對方說“更不好受”。
霽霄歎氣:“我也想與你親近,但不知道怎麼做才妥當,也怕不小心嚇著你。這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