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保住桃夭夭,對於行止而言……(1 / 2)

【你跟著他是為了什麼?】

“那你與本座一道跟著小桃樹,又是為了什麼?”

風行止神色一派淡然,輕飄飄將問題拋了回去。

渾天獸頓時有些心虛,訕訕笑起來,顧左右而言他。

【這……我這不是擔心尊上嗎!】

【咳……你在外頭到處找什麼大道繼承人,我要是不跟著,哪天重雲師尊回來知道了,準得扒了我的皮。先前在神界逍遙慣了,我都差點把這忘了……】

渾天獸越說越小聲,到底是沒有底氣。

它承重雲老祖的遺命,追隨風行止左右,目的卻不是求真神庇護,而是作為天道之眼,監視風行止的一舉一動。

這是天道讓渾天獸出生的首要原因,攜帶著天道法則的渾天獸,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給作為唯一真神的風行止發出警示。

這是天地法則為了製衡真神的力量,而做出的對策,以免真神神格有異,或者神力“失控”,影響九州六界的平衡。

不過,渾天獸也知道風行止神力無邊,自己說這些話,對方不一定會信,所以每每提起,就有些心虛。

好在,風行止與天道之間的牽製由來已久,彼此心知肚明,並不會因此為難渾天獸。

故而,在渾天獸開始打哈哈之後,風行止便麵無表情地出聲“安慰”:

“本座曆來尋找的備選大道繼承者,都是一身正氣,並非隨意挑選。你可以放心去修煉,不用時時跟著我。”

話說到這裡,風行止一派淡定,甚至直接敞開天窗:

“本座與天道無冤無仇,不過立場不同,互相製約。九州六界生靈同樣是我的責任,我不會毀了這一切,你們放心。”

【……】

渾天獸聽了,差點沒哭出聲,忍不住內心吐槽……

你口口聲聲說不會毀了這一切,可你又神力堪比天道,無人能跟你製衡,這誰能不怕啊?

這也就罷了,若是單單隻你一個真神,天道能一對一穩住你,那也沒什麼事,可你看看你一天天都在做什麼?

尋找大道繼承人……說白了不就是想培養第二個真神嗎?

一個真神已經統禦九州六界,再培養一個唯你是從的二代真神,那天道法則還要不要存在了?

恐怕重雲老祖都得愁得把棺材板掀了原地複活。

渾天獸實在有苦說不出,卑微歎氣。

它也很想相信風行止,畢竟風行止素來行事隨心而為、從不說假話,可風行止一意孤行,非要培養繼承人,這要是真成功了……天地間就真沒人能約束風行止了……

渾天獸心中愁雲慘淡,實在不敢冒險,隻得不放心地出言試探:

【我自然是相信尊上的……不過,尊上正經觀察了這桃樹妖許久,看出來什麼了沒?】

【要我說,這個小樹妖,真的看著沒什麼特彆的,沒了桃核,空心桃弱得跟普通靈器差不多,是真廢了……】

風行止聞聲,無言地瞥了一眼渾天獸,足下輕點,飄渺身影便躍至半空,繼續不遠不近地跟著底下笨拙趕路的小桃樹。

他步法詭譎,神力通天,行動間連發絲都未動分毫,分明就是沒有使用靈力,淩虛踏空。

渾天獸作為天道同源的神獸,卻全然看不清風行止是如何頂著天道的壓製、輕而易舉駕馭這法則的,好似六界空間皆化為他手中棋子,可以隨意騰轉挪移,變幻無窮,來去自如。

當下,渾天獸連忙施展神力緊緊跟上。

一神一獸隨著小桃樹慢悠悠行進了半日,還未及等渾天獸失去耐性,風行止便毫無征兆地開口了。

“渾天,若有人趁著你年幼天真,誆騙你,害你與世隔絕荒廢三百年,甚至患上心病,再不敢主動與生人接觸,你會怎麼做?”

渾天獸聞言心頭火起,本能地怒不可遏。

【誰敢這麼做?本神獸生來自由,誰這般欺我,那便是血仇,不血償難消我心頭之恨!】

【何況,連小娃娃都騙,未免太不要臉……呃,不對……】

渾天獸猛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話頭一轉。

【尊上,我生來就是九命成年體,誰能騙到我,你說的該不會是底下這個空心桃小娃娃吧?】

“不錯。”風行止頷首,抬起手,冰淩神鏡淩空而起。

上頭映照著的,分明是桃夭夭幼年時的模樣……

隻見冰藍色的神鏡之內,小巧玲瓏的桃樹苗瑟瑟發抖地蜷縮在雪地裡。

他半個身子都埋在雪裡,身上光禿禿的桃枝連一片綠葉都沒有,四周還盤旋著數不儘的惡靈,正張牙舞爪地朝他嘶吼……看起來極為可憐。

渾天獸定睛一看,不由咋舌。

【這是空心桃?未免太慘了吧。澄心桃是真一件好事都不做啊,給個小樹苗放誅心咒?】

誅心咒最大的用處就是招引心魔,心魔會想方設法製造幻象、攻擊中咒者內心深處最脆弱的地方,以此來控製中咒者,讓其聽話。

一旦中咒者承受不住,輕則徹底癲狂,重則魂飛魄散。

聯想到風行止剛剛說的話……

顯然,澄心桃要一個聽話的替身,便讓心魔去恐嚇剛剛出生的小桃樹。

被心魔糾纏的桃夭夭渾身帶煞,自然與世隔絕,沒有生靈願意接近他。

如此,小桃樹即便有心,也被嚇得無法接觸外界,自然生長得懵懂天真,不知世事,也就更好拿捏了。

當然,若是桃夭夭不聽話,那就讓心魔弄死,換一個繼續。

多少有些殘忍。

渾天獸有些不忍,道:

【小桃樹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遭遇如此困境。得虧他老實聽話,不然能不能活到現在都是個問題。尊上,你確定不讓我去打死澄心桃嗎?】

渾天獸與天道一心,自然看不慣邪惡的存在,對澄心桃是極其不滿。

風行止隨手收了冰淩神鏡,卻漠然道:

“你殺不了澄心桃。狡兔三窟。它有膽子將這些攤開來給本座瞧,自然是有絕對不死的把握。”

渾天獸極為不屑,道:【就憑澄心桃那點破功力?我一根手指都能捏死它。】

風行止否定:“自然不是,憑的是空心桃過去受它掌控,未來也有這個可能。”

“若不想讓桃夭夭死,就得保住他的軀體空心桃,還得想辦法找一顆桃核,為他續命。”

“澄心桃自認為自己是解決這些問題的關鍵,有存在的價值,當然也有底氣與本座博弈。”

【我看它是怕你不耐煩直接弄死它,這才著急忙慌把所有籌碼亮出來保命。否則,誰知道你會不會留手?】

渾天獸完全不覺得風行止會因此受澄心桃掣肘,堂堂真神難道是當著玩的嗎?

風行止不動殺心,不過是做給天道看,表示他確實有在做一個持有悲憫之心的神罷了。

想到這裡,渾天獸又隱隱有些不安,問:

【既然澄心桃是這個打算,那尊上要管嗎?這種跳梁小醜,管了也是浪費功夫,天道規則就能處理,你的責任可不在這。】

風行止聽了,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緊張的渾天獸,神色忽而慢慢轉為和善,開口道:

“先前,你問本座,一直跟著桃夭夭,是否有發現什麼,現在,本座可以回答你。”

“近來跟著這小桃樹,確實所見頗多。”

“本座在他身上看到了極為矛盾的特質,都是從未見過的道種。”

“乖巧懂事,卻有自己獨特的對於人世的見解。修行謹慎,卻又不真的懂得防備他人的惡意,天真得有些不尋常。一出生接觸的就是惡念,他卻從始至終純真友善,心中所記,皆是最為光明的人間幻象。”

風行止自然地抬眸,望著天際,神色無波無瀾。

渾天獸卻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有些難以置信地瞪大眼。

隨即,它果然聽到這光風霽月的上神、帶著熟悉的寬和假象,徐徐開口。

“像這樣的心性,極其適合修神。”

修,神。

渾天獸宛若當頭棒喝,瞬間警惕起來。

【尊上莫要開玩笑,這種普通的小妖怪,能比尊上還合適?】

【放眼六界,尊上乃得道第一人,怎麼可能會有比你還合適的。】

未曾想,風行止很快微微頷首。

“是比我合適得多。”

“本座早年為了得道,剔除了凡骨,人格有缺。”

“雖然成神後,神格完整,但人格未曾修複,行事到底有所局限。”

“我很需要一個能完整繼承大道意誌的往繼者,與我形成互補。桃夭夭在我眼裡,非常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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