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被風行止科普完《今後在仙界要如何當一個合格的、拚師父必不會輸的神二代》之後, 便直覺信心滿滿了。
因為師父看起來完全是站他這邊的。
他一點也不怕。
“大家為什麼聽到師父的名字,就一定會主動跟我道歉呢?”
桃夭夭想了許久, 還是覺得沒那麼簡單。
“真的隻是因為, 沒有人打得過師父嗎?”
“我想是的。”風行止實事求是道,“六界曆來強者為尊。”
當然,除了因為風行止是九州戰力天花板之外, 更多的……
還是因為他是統禦六界的真神。
六界任何一界生靈的安定, 仰仗的都是鎮守界中心的那柄神器,而這六樣神器,每一個都是風行止的本命神器,依靠神力啟動,也隻有神力才能維持運轉。
如此, 真神的存在, 就淩駕於一切了。
天道擔心風行止入魔, 導致六界覆滅,自然不是無的放矢。
但凡有一柄神器被風行止截斷神力輸送,那毀滅的就是一個界域的生靈。
如此誰能不慌呢?畢竟那麼多鮮活的生命。
諸如天帝、天妃、魔君、妖王、鬼王這樣地位超然的界內領袖,向來就不會想不開,自討苦吃找風行止麻煩。
若非風行止還好好活著,拒絕接受六界供奉, 他們都恨不得給真神修建宗廟、打造通天碑,日日上香參拜,祈求神明庇佑所有無辜的生靈。
而風行止如今這般七情儘失, 也是眾人對他極為放心、尊敬的原因。
眾所周知,沒有感情,就沒有個人私欲,沒有私人恩怨, 不會偏袒任何一界生靈,也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值得拯救的生命,真正做到公平公正。
雖然,天道對這種說法不以為然,並不認同,依舊防備著風行止,但這並不要緊,因為天道的想法,自古以來都是無法直接傳到九州六界的,它隻能降下恩賜與天罰,作為警示。
如此,縱觀九州,風行止戰無敵手,隻是素日低調,並不張揚,加上那勞什子《人情世故》所限,便總讓人覺得他悲天憫人。
無論如何,真神和天道之間的博弈對峙,暫時還影響不到六界。
桃夭夭這個唯一的神二代,若想橫著走,根本沒有任何壓力。
不過風行止並不是會專門介紹自己地位身份的性格,也沒那個意識,所以,這些光輝曆史,真神最終也沒提,隻道:
“修真界曆來講究因果循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有人想欺負你,你儘管欺負回去。自己打不過,還有師父。”
桃夭夭聽了,糾結地想了想,道:“我可以不把師父搬出來嗎?”
“除了讓師父幫我之外,還有沒有其他法子?”
風行止聞言,探究地看著懷中的少年,若有所思道:
“當然有其他的解決方法。”
“你要是不想在人前提師父,那可以把天帝搬出來。仙界沒人不認識天帝,他輩分比你小太多,你掉根頭發他都得噓寒問暖,自會保護你。”
“若是不願意讓天帝幫忙,那就好生跟著我修煉,變強了自然無人敢犯。”
桃夭夭邊聽邊老實點頭,然後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不解地眨眼,小聲道:
“師父最強大,對我最好,我為什麼會不願意在彆人麵前提您呢?您是我最崇拜的人。”
風行止聞言,眉眼舒展,道:
“因為人間界經常有到了叛逆期的孩子,恥於跟外人提及自己的父母,同理師長也一樣,或許,他們潛意識裡認為長輩並沒有那麼優秀,又或者他們隻是自尊心太強,所以不願提起。”
“你若是這般,師父也不會怪你。”
“因為這並不涉及底線,而且你是我看重的徒弟,那麼,這都是可以理解的。”
桃夭夭聽了立刻蹙起眉,漂亮的眉眼孩子氣地皺起,不太開心道:“我不會這麼想的。”
“師父在我這裡就是最好的。”
“您不應該什麼事都說可以理解,要是我以後被寵壞了,就會傷害到師父。我不想變成內裡腐壞的桃子。”
風行止對此並不在意,寬和道:
“不要著急。理不理解,不是師父能控製的事情。在我這裡,世間絕大部分事情,都可以理解,沒有情緒、僅有理智便是如此。你不用擔心。”
桃夭夭還是搖搖頭,執著道:“就算師父不會有感覺,那我也要做好桃子。壞的事情,師父要嚴格要求我才對的。”
風行止對此無可無不可,但想到小徒弟確實年紀較小,還需要他教導,便道:
“好。大是大非上,我絕不會模糊界限。至於一些小事,師父會給你獨自思考做決定的空間,你若遇到困難,我再教你。”
桃夭夭不太情願地點頭,又撒嬌般蹙眉,嘟囔道:“師父不應該不管事。您應該管我的。”
“而且,剛剛我說,除了拚師父之外,有沒有其他方法,並不是不想跟彆人提起師父,而是因為前麵您自己說,如今您在天界有事,天帝暫時扮演師父的師兄弟,那不就是要低調,隱藏身份嗎?”
“我隻是配合師父,想多為師父著想,不是叛逆,也沒有覺得您哪裡不好……”
桃夭夭越說越委屈了,鼓了鼓臉頰,眼巴巴地“瞅”著風行止。
一副受了冤枉要師父來哄,不哄就要哭了的模樣。
他氣質本就帶著幾分這個年紀獨有的純真懵懂,含情的桃花眼一耷拉下來,昳麗誘人的感覺就完全變了,不再勾得人心慌意亂,反而隻剩小狗崽一樣的嬌憨和可憐巴巴,很是惹人憐愛。
風行止大抵從未見過這種場麵,比頭一次麵對嬌氣包還要生疏和不適應。
但思及桃夭夭的解釋……小徒弟確實什麼錯都沒有,一腔熱忱都是為了師尊。
這時候,風行止也沒法繼續保持不在意的態度了,一時收斂了習慣性漠然的神色,低聲道歉:
“此事確實是師父不好,生搬硬套,太過想當然。”
“你素來乖巧,敬重師長,且每一個孩子性格都不相同,不應該一概而論,下回,師父不會再將這些刻板的理論放到你身上,讓你受委屈。好不好?”
“……除非師父保證。”桃夭夭蔫蔫地提要求。
“好,我保證。”風行止頷首。
真神開口就會成為神旨,若違背便有神罰。
桃夭夭不知這句話的份量,但到底是被哄好了一些,認真道:
“師父自己沒有情緒,我知道要您和彆人一樣教徒弟肯定是很困難的,所以師父不用和彆人一樣。”
“但師父不要什麼都原諒。師父好好的,我就不生氣。”
風行止聽了,這才明白桃夭夭誤會了他先前那幾句話,無奈頷首,解釋道:
“萬事能理解並不等於一定會寬容原諒。”
“天道與神旨之下,所有罪惡都將無所遁形。師父是沒有七情,卻不是沒有處事原則。”
“你是我的徒弟,自然有特權,旁人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