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因為我的緣故,好好的一次會麵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在李韻離開後,烈長風第一時間便站出來道了歉。
從烈長風的臉上,能看出他確實被李韻打擊的不輕,甚至對那些往日裡接近他的部份好友也逐漸的產生了懷疑。
蘇玖搖頭“和你沒什麼關係,倒是我這次,確實看走眼了。”一番好意全當喂了狗。
烈長風張了張嘴“她今天……和平日裡不同。”
在蘇玖看來,李韻其實並不是那種多會隱藏的人,隻能說烈長風還是太過於單純了些。
不過想來也是,書白,周星,墨言和烈長風四個人之中,就屬烈長風年紀最小,平日裡大家對他也是多有照顧,尤其書白的心眼多的跟篩子似的,他們四個在一起的時候,怕是很少是有什麼需要烈長風出頭的事情。
不過每個人終歸都有自己的事情,隨著修為的提高也總會認識不同的人,這也導致了烈長風在和其他朋友相處的時候,下意識的將那些人當成了像書白那般可靠的隊友。
卻忘了,人和人之間是不一樣的……
蘇玖覺得烈長風能吃下這次的教訓,未嘗不是件好事。
書白拍了拍烈長風的肩膀“我說你以後可長點心吧。”
烈長風抿緊了唇,難得的沒有出言反駁。
蘇玖不想繼續將話題停留在這個上麵,自動轉移了話題道“話說,怎麼隻有你們三個,墨言呢?”
周星眼底劃過一絲羨慕“閉關了,這次若無意外,大概可以衝擊到金丹期大圓滿了。”
墨言本身的資質便是中等偏上的存在,不到二百歲有這樣的成就倒也算得上正常。
“是啊,這次墨言出來之後,修為便在我之上了。誰能想到剛認識阿玖那會兒,我的修為還在墨言之上呢。”
周星撇嘴“嘖,還說呢,墨言現在修煉起來,跟瘋了一樣,一副不要命的架勢,你倆靈根相近他,他又如此拚命,他若是超不過你,我才會覺得奇怪。”
“有時候看到他我是真的覺得羞愧,人家堂堂墨家大少爺還知道努力呢,我這種沒家族等我繼承的卻還在鹹魚,比不了比不了。”
聽周星提起墨家,書白眼底劃過一抹若有所思,他們幾個雖然都知道了墨言的身世,但卻很少能從墨言的口中聽到關於墨家的事情。
是的,他從來不會和他們主動提起他的家族。
蘇玖笑了笑“看來這次我回來又碰不上墨言了。”
書白溫聲笑道“如果你能在宗門多住上一度時間,或許能趕上墨言出關。”
蘇玖卻是搖了搖頭“我這次主要就是為了綿綿的道侶大典才回來的,不然我可能就直奔嶺南之地了,畢竟我答應過好友要前往一次嶺南之地。
何況,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距離我們和那些魔修開戰的時間也不遠了。”
周星有些無語“為什麼你總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做。”
蘇玖隻是笑“怎麼能說是我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做,蠻荒的那群魔修倘若真的打進來了,你覺得你能置身於事外?不過都是早晚的事情罷了。”
書白認真的看著蘇玖“你總是為了彆人的事情奔波,你可有想過你自己?”
聽了這話,蘇玖不由得微怔,隨即笑道“你又怎麼知道我在為彆人奔波的同時,又收獲不到一點好處?”
“其實我現在的運道已經好了很多,至少早已不像剛出世時候的那般倒黴了。”
書白笑“隻是總覺得你的付出和你的收獲不成正比。”
蘇玖搖頭“在我看來,隻要有所收獲便是我賺了。”蘇玖對於自己的個人得失向來不會算計的那般清楚,或許也正是因為這種特質,才吸引來了這麼多的好友圍繞在她的身邊吧。
幾個人交談的時候,又一個讓蘇玖略覺得有幾分眼熟女修從他們的身邊路過。
那女修在看到蘇玖看她的時候,眼底有明顯的慌亂,隨即便又深呼吸了幾下,讓自己顯得沒有那麼唯唯諾諾,才朝著蘇玖的方向敬了個禮,然後就走了。
書白詫異的看了蘇玖一眼“你是不是不記得方才那內門弟子是誰了?
蘇玖反問“那個人我該認識?”
書白唇角輕微的抽搐了一瞬“你在外門之時,你們曾經住在一個院落之內。”
屬於蘇玖的記憶開始慢慢回攏,最終她終於想起了這樣一個人。
是木子含,說起來這木子含在那個話本之中還是一個重要的女配角,時至今日再見,早沒了曾經的那些感慨。
木子含很快便離開了蘇玖的視線,但周星卻又就著這個人說了起來。
“阿玖,你知道麼,曾經和你住在一個院落的人,隻剩下她一個還活著了。”
突然聽到這樣的消息,便是一向淡然的蘇玖,心跳都有那麼一瞬的不正常,她聰慧如斯,自然能想到其他人都是怎麼死的。
畢竟轉眼間,將近一百年過去了,便是不曾死在曆煉之中,隻要沒突破到築基,也會壽終正寢,何況那幾個人本就資質不佳……
“我後來也聽到些許關於他們的消息,孫薇韓佳都坐化在了自己的房間,於音坐化在了執法堂,到死也沒能突破築基,於瑩則是在一次曆煉之中滅了魂燈,隻剩下一個木子含平安的到了築基,進了內門。”
蘇玖的雙眸之中有一瞬的恍惚,她總覺得這些人這些事似乎都已經離她很遠很遠,遠到恍若隔世,她想起了錢鈴的死,也想起了夏夢的死。
她微微垂眸,眼底早沒了笑意“難怪宗門的內門弟子永遠隻有這麼多,也難怪宗門的內門之中,男修永遠比女修要多。”
女修的這種無緣無故的內鬥,就會死掉不少的人,更遑論還有很大一批人的資質,終其一生無法突破到築基。
對於這些人來說,想要邁入內門的門檻何其艱難,也難怪,在他們看來,內門弟子會成為他們所仰望的對象。
慢慢的,蘇玖竟有些理解這些人為什麼會拚儘性命也要爭取搶奪和算計。
畢竟於他們而言,可能這就是唯一的活路。
就像幾十年前,韓佳曾對蘇玖所說過的那一番話,她說她始終不覺得於音做的是錯的,倘若她們真的有實力有資質有潛力的話,誰又願意用那種肮臟的手段。
到如今,蘇玖倒是理解了,但是理解不代表認同,她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曾經揭發於音這件事,錯了就是錯了,即便有萬般理由都是不是殘害同門的借口。
若是這樣的事情再出現第二次,她也依然會選擇揭露出來。
她有自己的堅持,她也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蘇玖不禁回頭看向這一排排巍峨的宮殿,她從入門之時,宗門便是這本模樣,將近百年的光景過去了,依然不曾有絲毫改變,隻有這中間的人,由熟悉變為了陌生。
一批又一批,源源不絕,仿佛什麼都不曾改變,但實即上卻什麼都變了。
蘇玖又和三人隨意交談了幾句,便離開了。
離開前,分彆給三人留了一個從鴻盛天路之中帶出來的晶礦作為紀念品。
蘇玖的背影已然消失,但烈長風卻依然沒從她離開的方向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