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默看向他,“你想讓我幫你殺了葉雲齊?”
“不是,我想讓你幫一個彆的忙。”葉雲歸道。
“皇陵中除了他們四個,有你的人嗎?”
“有,我舅舅在守衛和雜役中,都安排了一些人手,以備我不時之需。”葉雲歸道:“不過我從來沒支使過他們。”
岑默見他吃完了一顆雞蛋,又剝了一顆放到他碗裡,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讓你混入守衛之中,謁陵那日,幫我做點小動作。”葉雲歸接過他遞過來的蛋,小口小口地吃了。
“今日我先出去轉轉,看一看皇陵的情況。”岑默道。
“我陪你吧。”葉雲歸道:“正好我也閒得無聊,順便去見一見我舅舅給我安排的人。”
葉雲歸來了皇陵這麼久,還沒怎麼出過這小院。
墩子他們聽說他要出去轉轉,還挺高興的。
他們整日待在這小院子裡,再不出門隻怕都要憋壞了。
為了不引人注意,葉雲歸換上了小羊的衣裳,又讓岑默換上了常東亭的衣裳。
就這樣,他們二人帶著李兆一起,出了小院。
葉雲歸頭上戴著個遮陽的笠帽,手裡挎著個小羊挖野菜時用的小籃子,看著還挺像那麼回事。而且他走路時,看到路旁有野菜,還會彎腰順手挖走幾顆。
“殿下,你和岑大俠去前頭的林子裡等著,屬下去去就來。”李兆道。
葉雲歸點了點頭,隨後便和岑默一起,挎著小籃子進了小樹林。
“你竟然認識野菜。”岑默蹲在地上,將葉雲歸鏟下來的野菜一一撿起來,抖乾淨土後才扔進小籃子裡。
“還記得我同你說過父皇曾給我做過菜餅子吧?他每年都會帶著我們去京郊的莊子裡乾農活,所以認識野菜對我們兄弟來說都不是難事。”葉雲歸道:“我記得有一年,我因為嫌野菜餅子難吃,還被他訓斥過。”
岑默聞言看向他,問道:“那會兒你多大?”
“七歲吧……”葉雲歸道:“一晃十多年了。”
“所以……你並不喜歡菜餅子?”岑默問。
“當時年幼,隻覺得那東西又糙又沒味道,難以下咽。後來長大了,倒也不覺得多難吃。”葉雲歸道:“不過最近這兩年,自從他有了要廢我的念頭後,去京郊就沒帶著過我了。”
岑默撿野菜的動作一頓,“我記得他廢掉你時用的由頭是……目無君父。”
“不止,廢位詔書列了二十多條呢,樁樁件件都在斥責我這個儲君德不配位。”葉雲歸一笑。
挑了二十多條毛病,也算是儘力了。
可一個儲君若真的有什麼大的過錯,哪裡需要這麼多罪狀,隻一條就夠廢位了。
兩人正說話之際,不遠處便傳來了腳步聲。
片刻後,李兆便帶來了兩個守衛。
“參見殿下。”兩人朝葉雲歸行了個禮。
“殿下,這是寇鵬和寇坤,這兩兄弟都是京西大營的人,早些年他們的師父受過江大人救命之恩,都是過命的交情。”李兆開口道。
葉雲歸朝他們一笑,示意他們介紹一下皇陵的守衛情況。
“皇陵的巡防分每日早中晚的中隊巡邏,以及每個時辰各一次的小隊巡邏。所有中隊和小隊中,都有咱們的人。今日下官帶來的是一支六人小隊,全員都是自己人。”寇鵬道。
一旁的岑默聞言挑了挑眉,似乎對他們這人員安排挺滿意。
“你們每日巡防的時間是固定的嗎?”葉雲歸問。
“十二個時辰,八支小隊輪換。”寇鵬道。
“陛下謁陵當日,皇陵的守衛是什麼安排?”葉雲歸又問。
“當日主要的防衛是禁軍的人負責,但皇陵守衛會協防。”寇坤道:“若殿下需要,現場可以至少把咱們一半的人安排進去。”
葉雲歸看了一眼他身上武服的製式,推測他手底下應該能管著二三十號人。
“容我想想,待我想好怎麼安排之後,會讓李兆知會你。”葉雲歸道。
“是。”兩兄弟忙又朝著葉雲歸行了一禮,這才匆匆走了。
待兩人走後,葉雲歸朝岑默問道:“岑大俠還想去哪裡轉?”
“能順著他們謁陵的路線走一遍嗎?”岑默問。
不等葉雲歸回答,李兆便道:“那得從下馬石開始,沿著神道一路上去。隻是那邊也沒有野菜,視野又太開闊,咱們這麼走一遭隻怕容易引人注意。”
“晚上去呢?”葉雲歸道。
“應該可以,除了墓穴外頭,那一路平日裡都不需要人把守。等天一黑,還不是想怎麼走怎麼走?隻要避開巡防的小隊,問題就不大。”李兆又道。
“那就天黑了再來吧。”葉雲歸俯身挎起了小籃子。
岑默走在他後頭,看到腳邊有一株蒲公英,便順手折了一朵撚在手裡把玩。
葉雲歸眼角餘光看到,忽然玩心大起,俯身湊近,一口氣吹在了上頭。
成熟的蒲公英頓時散作一團,轉眼便隻剩了一根禿杆。
葉雲歸這個“罪魁禍首”卻跟個沒事兒人似的拎著小籃子大步走了。
岑默唇角一勾,將那支禿杆默默裝進了衣袋裡。
這日中午,他們終於吃上了肉包子。
岑默見了那包子隻覺味道十分熟悉,這才想起來自己被關在坑裡的時候,葉雲歸當著他的麵吃的就是這個餡兒的包子。
“小羊做飯的手藝這麼好,你們這裡也不缺吃喝,殿下為什麼被養得這麼瘦?”岑默朝一旁的墩子問道。
墩子一聽這話,頓時打開了話匣子,道:“岑大俠,您是不知道,我們殿下從前胃口很小的,這樣的包子一頓飯也就吃一個,有時候一個都吃不下。好在後頭你來了,自那以後,我們殿下的胃口就越來越好了,現在這包子一口氣能吃三四個!”
葉雲歸聞言險些被噎著,無奈地瞪了墩子一眼。
“我們殿下不止是胃口好了,氣色都好了不少呢,也愛說笑了。”一旁的常東亭插嘴道。
李兆會察言觀色,見葉雲歸神情有些不自在,便在常東亭腳上踢了一下。
常東亭忙閉了嘴,沒敢再多說什麼。
可岑默哪裡會放過揶揄葉雲歸的機會,故意朝葉雲歸道:“怪不得殿下硬要留岑某多住些時日呢,原來岑某竟有如此奇效,哈哈哈。”
葉雲歸:……
滿月的功勞,全被這廝搶了。
他明明是因為重生才會有這些改變!
可偏偏沒辦法朝旁人解釋,隻能默認。
因為當晚要出去轉轉,下午葉雲歸特意補了個覺。
大概是因為上午出去那一趟消耗了體力,他下午睡得還挺久,直到天擦黑才醒。
他起來後坐在榻上緩了一會兒,然後去桌上倒了半杯水,潤了潤嗓子。
就在這時,他發覺桌上不知何時多了個花瓶。
而那花瓶裡,則插滿了……蒲公英。
葉雲歸俯身想去吹,腮幫子都鼓了起來,卻又忍住了。
他來皇陵這麼久,小羊和墩子都沒乾過這樣的事兒,可見這倆人心裡就沒這根弦。
所以,這滿瓶的蒲公英,是岑默弄來的。
葉雲歸一笑,心道岑默做刺客真是可惜了。
他這些小心思若是去哄哪家的姑娘,說不定再過幾年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作者有話要說: 滿月:小歸這話說對了一半
雙更合一,不算特彆粗長,明天我努努力看看能不能日個萬!
注:學拳那兩句參照了問答資料。
再注:這兩天稍微修了一下文,改了個細節,謁陵的日期從最初設定的四月二十改成了四月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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