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歸等這一刻等了很久,可真到了這一日,心情反倒很平靜。
一旁的岑默安靜地看著他,心中說不上是高興更多,還是失落更多。
葉雲歸終於等來了這封詔書,總有一日,他會成為萬人之上,到時候整個大夏朝都將為他臣服。可岑默卻忍不住擔心,他會離自己越來越遠。
“恭賀太子殿下。”
在眾人的高呼聲中,葉雲歸接過了那封詔書。
待詔書宣讀完之後,眾人一同進了江府。
四皇子此番見到葉雲歸,還是挺激動的,經過這些日子,他與對方早已建立了兄弟情分。
“京中一切可還好?”葉雲歸問他。
“都好,皇後娘娘身體康健,每日都盼著二哥能回京,父皇的身體不大如從前了,想來二哥也聽說了……因為當初給父皇丹藥的那個道人是三哥找來的,所以父皇這些日子對三哥很是不滿,連帶著對陳貴妃也十分冷淡。”葉雲平道。
他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六弟還是小孩子心性,非要讓我給你帶一封信過來。”
葉雲歸笑著接過信,打開一看,見上頭密密麻麻寫了滿滿一頁,但主旨卻很簡單,都是在訴說自己的思念。
“他知道你失蹤時,哭了好大一場,後來特意去寺裡給你點了一盞長明燈為你祈福。”四皇子道。
“他是我們兄弟中,心性最純善的一個。”說著將那封信裝好收了起來。
六皇子在原書中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正派人,葉雲歸並不擔心他會長歪。
隨後,他又朝葉雲平說了最近的經曆。
隻是這些事情不可能和盤托出,便隻朝對方說自己像是做了個夢,閉上眼睛之前明明還是去年冬天,可一睜眼就到了今年,身邊還多了兩個孩子。若不是他見這兩個孩子和自己長得像,說不定要懷疑是旁人丟了不要的。
“此事當真是聞所未聞,好在二哥一切安好。”四皇子道。
他和皇帝不一樣,對這件事有著完全不同的看法。
但他很聰明,並不打算刨根問底,甚至還會配合葉雲歸。
“此事你隻需朝父皇如實稟告便可。”葉雲歸道。
“二哥不與我們一道回去?”
“孩子還太小,路上顛簸,我想再等幾個月,入秋之後再說吧。”
“也是,京城的夏天太過酷熱,不如北郡住著舒坦。”
葉雲歸將話鋒一轉,帶著幾分笑意道:“我如今已經有了子嗣,回京後就可以替你張羅婚事了。”
四皇子麵色一紅,有些彆扭地道:“二哥彆打趣我。”
“不是打趣你,是叮囑你回京後謹言慎行,等著做你的新郎官。”
“二哥是有要成婚的人了嗎?”他問。
“你二哥一時半會兒怕是不會成婚了,至於老三,父皇想來也沒心思顧及他。但你等了這麼久,婚事總不好一直拖著,萬一人家紀姑娘等不及看上了旁人,你豈不是要傷心難過?”
“她不會看上旁人的。”葉雲平不好意思地道。
“那就不急了,再等個三五年再說?”
“不是……二哥你彆逗我。”
葉雲平難得露出這副彆扭神態,看得葉雲歸越發想揶揄他。
當日,葉雲歸與四皇子說了會兒話,又帶他見了見兩個孩子。
四皇子帶了兩把長命鎖,送給了兩個小家夥做見麵禮。
後來,他便告辭回了北郡城中的驛館。
“太子殿下……”待旁人都走後,岑默朝葉雲歸問:“你方才朝二殿下說,一時半會兒不會成婚,是真的嗎?”
“假的,我就是隨口說說。”葉雲歸道。
他嘴上雖然在否認,但那語氣卻與承認無疑。
“你是為了我,對吧?”岑默問。
“你少自作多情了。”葉雲歸笑道:“你若想一直留在孤的身邊,也不是不可以。孤可以給你安排個薛城那樣的職務,讓你統管禁軍。又或者,像顧盛那樣也行,統管內侍司。”
岑默又好氣又好笑,卻拿他沒辦法。
“讓我做太監,殿下當真舍得嗎?”
“這有什麼舍不得的?”葉雲歸挑眉道。
岑默當時沒說什麼,隻是將這話記到了心裡。
那晚熄了燭火後,他便借著欺負人的功夫,將這話又問了一遍。
葉雲歸一開始還嘴硬,隻說舍得。
可他每說一次,岑默就會變本加厲。
到了後來,葉雲歸隻能改口,帶著哭腔在他耳邊說“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