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兩套舊衣服後,就將錦盒放進了隨身小空間裡,還有她所有的生活用品與銀錢,隻在身上的錢袋子裡放了一兩碎銀和六十文錢。
雲兮背著一個包袱再次出現在主屋的時候,丁衡已經不知從哪裡找來一個身形與辰哥兒一般的男童,辰哥兒也脫下了錦衣華服,換上了一套粗布衣衫。
看到梳了婦人頭,膚色發黃的雲兮,江氏眼中滿意一閃而過,對自己親手教養大的雲兮,江氏是萬分放心。
“丁副將,快走吧,今日起,辰哥兒就是你與雲兮的兒子。”
江氏說完,丁衡就看了一眼已經做婦人裝扮的雲兮,他早已經知道太子妃身邊的雲兮是太子做主許給他的夫人。
隻是剛剛才知道,雲兮是江家庶女,太子妃的妹妹。
“是,屬下定當護他們周全!”
丁衡一說完,一手抱起辰哥兒,另一手捂住辰哥兒的嘴,看了一眼雲兮就往太子府後門走。
雲兮看了江氏最後一眼,這才轉身離開,巧冬看著雲兮單薄的行禮麵露疑惑,可江氏卻是了然。
她早已知曉雲兮的不同,不然也不會放心將獨子交與雲兮。
“巧冬,府裡的人可都齊了?”
“齊了。”
“走吧。”
“是。”
巧冬扶著江氏,江氏牽著那用來代替辰哥兒的男童,往太子府的主殿走去。
一刻鐘後,太子府冒出衝天大火,剛整頓完皇宮的淮王接到消息時,太子府一眾女眷與太子所有子嗣,皆葬身火海。
從太子府的後門出來就是一條巷子,這條巷子裡住的人家都是太子府的世仆。
今天淮王驟然起事,此刻這條巷子也沒有了往日的寧靜。
這些世仆,有忠心的自然願意和太子府共存亡,可是還是有很多人想著冒險一次,逃出去,哪怕是做流民,也比留在太子府喪命的好。
雲兮掃了一眼,就知道了是哪幾家想要出逃。
丁衡從皇宮裡出來的時候太子府外還沒有士兵,可現在太子府的外圍卻站了一排士兵。
“這些都是淮王的私兵。”丁衡身為太子貼身副將,目標極其顯眼,說完這句話後,他立刻側身看向身後的雲兮,“你帶著辰哥兒先走,我去引開人。”
丁衡說完後就要衝出去,結果卻被雲兮拉住。
“先彆急。”雲兮拉住丁衡,而後輕聲道:“這條巷子裡住的都是太子府的世仆,看見那些抱著包袱的人沒?太子府出事,他們肯定也跑不了,所以這都想著逃命呢!”
隨著雲兮的話,丁衡和辰哥兒也看向了那些在路口盤旋的人。
他們被丁衡護著藏在暗處,這些人的嘴臉,都被他們看在了眼裡。
辰哥兒氣的渾身顫抖,可是雲兮卻拍拍他輕飄飄道:“既然這些人做不到對太子府忠心,那就讓他們為太子府再做一件事情吧!
丁衡,你去將他們引到每個路口,多引一些人。告訴他們,淮王不敢將事情鬨大,讓他們一邊衝一邊高喊是淮王殺了太子,淮王名不正言不順,隻要衝出去就能活命!
等每個路口的人多了,我再帶著辰哥兒跑出去。”
雲兮很冷靜,哪怕此刻的她將自己醜化,哪怕十丈之外的巷子外就是精銳的士兵。
此刻的她冷靜地分析情況,快速地給出解決方案,雲兮不知道,她這麼冷靜的一麵,此時在丁衡和辰哥兒心裡留下了深刻地一幅畫麵。
丁衡同意了雲兮的計劃,臨走時,雲兮拉住丁衡,小聲在他耳邊說了一番話後,這才讓丁衡離開。
辰哥兒看著丁衡離開,被雲兮緊握的手裡滿是汗水,他很緊張,他不敢回頭。
“辰哥兒,看見前麵的士兵了嗎?我們要想逃出去,首先要戰勝的是自己的內心,待會不要怕,握緊姨母的手,你要相信,姨母一定會帶你逃出去的!”
雲兮不斷給辰哥兒打氣,其實她也是給自己打氣。
雲兮從未覺得死亡第一次離自己這麼近,哪怕是從前世穿越到這裡,也是莫名其妙的一覺睡過來的。
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巷子裡的每個路口就出現了很多人,大家帶的東西都不多,幾乎每家都在高喊剛才雲兮讓丁衡教他們說的話。
雲兮看著人越來越多,這才從包裹裡拿出一個瓷盒,挖了一塊薑黃色的膏狀物把辰哥兒的臉、脖子還有手都抹黃,看著守在太子府外圍的士兵們散開抓人平亂,雲兮握緊辰哥兒的手就快步往外跑。
辰哥兒被雲兮拉的差點摔倒,可是他還是咬牙跟緊雲兮,他記得剛才雲兮說的話,不能怕,害怕了,就逃不出去!
雲兮很有目的性地沿著牆邊跑,順著牆邊,在慌亂的巷子裡,雲兮和辰哥兒兩個人根本就不顯眼。
太子府的很多世仆人家,都選擇最先將家裡的青壯年和孩子送出去,淮王的私兵不敢拔刀傷人,人太多,他們隻能用刀背攔著人。
雲兮混在人群裡,四周都是慌亂找不到方向的人群,可是她的目標卻很明確,城南,她要去城南。
倆人就要跑出巷子,雲兮拉著辰哥兒的手突然有些不對勁,雲兮轉身,卻看見辰哥兒被一塊石頭絆住,就要摔倒。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