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衡和江擎文聽見雲兮的話後沒有耽擱,立刻按著雲兮的意思忙起來。
辰哥兒原先還有些沒睡醒,迷糊的很,可在一弄清楚灝哥兒是生病後,立刻緊張地看向雲兮。
“姨母,灝哥兒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辰哥兒已經記事,他清楚的記得原先太子府裡,他阿爹的一個姬妾生的兒子,就是在一歲不到的時候生病去世的。
雖然他不喜歡那個弟弟,可那個弟弟也對著他笑過,那一次,他嚇的兩天沒有休息好。
那還隻是他阿爹的一個庶子,平日裡和他並不親厚。
可如今,生病的卻是他的親堂弟,他如今唯一的弟弟。
“辰哥兒不要擔心,姨母一定不會讓灝哥兒出事的,一定不會。”
雲兮是在回答辰哥兒,也是在給自己加油鼓勁。
她跟著戚大夫學了那麼多天,就算如今還不能把脈,但最基本的急救知識卻是中西融合的。
丁衡打了一盆涼水來,江擎文也將戚大夫留下專門給辰哥兒和灝哥兒準備的退燒藥拿來。
“這麼苦的藥粉,灝哥兒能喝下去嗎?”
江擎文剛才拿藥粉的時候都覺得這藥粉苦的他都忍不住,更何況是灝哥兒這個不滿一歲的小郎。
“不喝就灌下去!”
當初戚大夫要走的時候雲兮就是擔心辰哥兒和灝哥兒突然生病,所以特地麻煩他配製了一些常見病的藥粉。
可是她也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能用到。
天氣變冷後,雲兮就每天晚上在屋子裡點上小泥爐,掩著火,上麵一夜都溫著她燒好的開水。
現在她將灝哥兒放到丁衡懷裡,快速地倒出指甲蓋那麼多的藥粉進杯子裡,倒了熱水進去調勻。
“來,丁衡抱緊灝哥兒,江擎文你把灝哥兒的嘴巴掰開。”
給孩子喂藥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雲兮哪怕沒有養過孩子也知道。
可現在沒有快速降溫的西藥,隻能喝這麼苦的中成藥。
灝哥兒雖然生病不舒服,但是在雲兮端著水杯朝他走來的時候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不好。
使出全身力氣在丁衡懷裡掙紮,就像一頭困獸,等待著逃出生天的機會。
哭的淚流滿麵的灝哥兒觸發了辰哥兒的淚腺,心疼弟弟的辰哥兒忍不住走到他身邊,輕聲哄著他道:“灝哥兒乖,喝完藥就不難受了。”
辰哥兒輕柔的安撫並不能讓灝哥兒安靜下來,本就生病難受的灝哥兒扯著嗓子哭的眾人心疼。
可雲兮還是忍著心疼的勁,在藥水適口後,抬起灝哥兒的下巴往他嘴裡灌下去。
灝哥兒在丁衡的懷裡劇烈掙紮,丁衡怕捏痛灝哥兒,不敢使勁,但力氣小了又抱不住他,急的在深秋的夜裡出了一身汗。
大半杯苦藥水被雲兮直接灌進灝哥兒的嘴裡,等灌完藥,灝哥兒就想往外吐。
雲兮立刻放下杯子,將灝哥兒從丁衡懷裡接過,輕輕撫著他的後背道:“灝哥兒最乖,這個藥不能吐,吐了姨母還要喂你喝,乖乖的,待會姨母給你擦擦臉,我們就不難受了。”
雲兮及時的開口製止了灝哥兒的動作,等反應過來抱著自己的是雲兮後,灝哥兒就抬起肉胳膊摟著雲兮的脖子委屈地嚎啕大哭。
一邊哭,灝哥兒喉間好像還在努力說著話。
“灝哥兒在說什麼?”
第一個發現灝哥兒在說話的是辰哥兒,他說這話的時候,丁衡正好浸了一塊涼帕子放到灝哥兒的額頭上。
額頭上突然出現的涼意讓灝哥兒舒服很多,哭聲漸止,哭的紅腫的大眼睛將眾人都看了一遍後,最終還是選擇摟緊雲兮的脖子,軟糯地開口喚了一聲,‘娘’。
聽見灝哥兒的這一聲‘娘’,不僅雲兮愣住,屋子裡的其他人也愣住了。
他們都不知道,灝哥兒怎會突然喚‘娘’,這一聲‘娘’,到底是誰教他的?
“我沒教過灝哥兒。”
江擎文第一個開口,他的妹妹還雲英未嫁,雖已經有了婚約,但未嫁人就是未嫁人,他怎會教灝哥兒喚她‘娘’。
“也不是我。”
丁衡搖搖頭,他又不是不知道灝哥兒的身份,柳王世子,喚雲兮一聲‘姨母’已經是給太子妃江氏麵子,又怎會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