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擎文的話,一句一句地敲在雲兮的心上。
她無法拒絕江擎文,看來這個江,她是丟不掉了。
“好,我願意姓江擎文的江,江婉瑜的江,江擎淩的江,我願意以江氏女的身份由你送出家門,一輩子都記得,你是我的兄長,一輩子的親人。”
雲兮的話音剛落,江擎文就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當年大兄意外去世後不到三月阿娘斷氣,接著阿爹就抬了妾室做正室,占據阿娘的位置。
今年教養他長大的長姐自焚身亡,如今,他隻剩下這麼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了。
“你彆哭啊,你哭什麼?”雲兮還忍著淚沒有哭,結果卻看著江擎文嚎啕大哭起來,“現在不方便,等以後,我們也建一個族譜,以後我們這一支,肯定會延綿不絕。”
“嗯,延綿不絕!”
江擎文年幼時並沒有為家族奮鬥的壓力,上麵有長兄和長姐,他一直都在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嫡次子。
結果天有不測風雲,大兄意外身亡,阿娘受不住打擊也跟著剛去沒一年,阿爹就抬了姨娘為繼室。
原先他還有個太子妃長姐撐腰,結果長姐又因為太子被殺選擇丟下幼子自焚。
他的壓力也很大,自從被太子姐夫叮囑以後要輔佐辰哥兒後,他就在努力,可他還沒有準備好,就背叛了家族。
他如今,也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少年。
江擎文哭了一會,發泄完心中的不快後,就麵色尷尬地看著雲兮,對自己在妹妹麵前哭,十分的不好意思。
“現在知道害羞了?”雲兮看著江擎文非常嫌棄地說了一句後,又怕他不快,便開口道:“今天沒人看見,我也不會說出去,以後你可是要教導輔佐辰哥兒的人,可不能再哭了!”
“我知道。”
江擎文氣呼呼地開口說完這句話後就轉身進了屋子,丁衡快速地將辰哥兒的身子往後一拉,雲兮裝著沒看見他們偷看一樣,轉身往廚房走去。
今天大家的關係都有進步,要做頓好的補補!
…………我是時間跳躍…………
自那日雲兮和辰哥兒還有江擎文說開後,時間就像從西北而來的寒風,瞬間就帶走了半月光景。
月度刻到十月,幾場深秋的雨落下,整個京城就像被人掐住了喉,變的驟然寧靜、悠遠。
就在這樣的日子裡,雲兮也要開始為灝哥兒的抓周做準備了。
大越小郎和小娘們的周歲、六歲都是很重要的,因為周歲是一生之中第一個生辰,而六歲後,小郎和小娘就要被分開教養。
這也是一個界限,過完六歲,小郎和小娘們的人生就要跨入下一個階段。
因著不知道秦錚和萬裡能不能趕回來,所以雲兮在製定菜單的時候,雖有將他們倆人的加上,但更多的還是可以放置幾天的食材。
丁衡也抽時間去了一趟戚大夫的醫館,隻是讓他們失望的是,戚大夫和杜仲都不在,估計還在野外采藥沒有回來。
雲兮不知道抓周要準備什麼,丁衡雖了解一些,但是卻總覺得有遺漏,最後還是江擎文記得前兩年江家有個小郎抓周的東西,將所有東西都采買齊全。
“不要先教教灝哥兒抓什麼嗎?”
江擎文記得,江家的那個孩子,可是被教了有一個月的時間。
“不教。”雲兮語氣生硬地回了江擎文一句後,又抬頭看向他道:“我不認為周歲的時候抓到什麼,灝哥兒以後就會做什麼,或者說他就是怎樣的一個人。
像他這麼大的孩子,我如果縫製一個色彩豔麗的布球,他一定會舍棄所有東西去抓那個球。如果按照抓周的規矩,豈不是灝哥兒以後就是個愛玩的人?
其實並不是的,對於一個小娘來說,她六歲後要學管家、做飯、針線女紅和怎樣教養小郎小娘。可是對於一個小郎來說,六歲後讀書明理,就是無法科舉,也可以學一個手藝謀生。
灝哥兒如今還沒有一歲,在他三歲前,我不會教他什麼,他隻需好好的玩耍,學習禮儀便可。無論成不成材,我都要他成人。
還有,你教辰哥兒讀書是不假,但也彆把辰哥兒教成個傻孩子,我一直都認為,成人比成材重要。”
江擎文隻是好奇地問了雲兮一句,誰知雲兮卻借著這個機會教訓了他一頓。
最近幾次雲兮想讓辰哥兒歇一歇,陪灝哥兒玩一會,結果不是丁衡拉著他教授武藝,就是江擎文領著他讀書練字。
辰哥兒,也就才六歲!
江擎文被雲兮這麼說了一通,心裡覺得委屈,但是身為兄長的心理又讓他沒有辦法將自己委屈的心思表達出來,想了想,最後還是不甘地道:“那你既然如此認為,為何還要忙著準備灝哥兒抓周的事情?”
雲兮聽見這話,很是沒有形象地翻個白眼後道:“彆的孩子都有的抓周,我們灝哥兒怎麼可以沒有?我又不是想看灝哥兒抓什麼,我隻是想給灝哥兒過個生日,熱鬨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