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兮正好進來送藥,看到灝哥兒這樣的動作,便笑道:“到底知道你是親舅舅,如今都不喜歡我了。”
雲兮剛慶幸地開口,卻突然聽見巷子裡響起了瘋狗叫聲。
“這是怎麼回事!”雲兮慌亂地放下針線,將灝哥兒用布帶一綁背在身後,立刻大步走到家門口。
隻見巷子裡,一群半大的孩子嬉笑的看著被一條瘋掉的土狗追在巷子裡慌亂跑著的辰哥兒。
辰哥兒繃著臉,一聲不吭,正努力地躲著那條被激怒的土狗。
雲兮轉身,看向門口,拿起門口抵門的粗木棍大步朝著巷子裡走去。
一把將辰哥兒拉到自己的身後,土狗看著辰哥兒被拉走,叫囂著就要咬上來,雲兮揮著粗木棍,朝著土狗的頭就是狠狠地一棍子!
雲兮的動作太快太迅速,原本等著看辰哥兒熱鬨的一群小娘和小郎們一看雲兮拿著粗木棍出來,他們的表情就變了。
辰哥兒此時也神色莫名地看著站在正前方護著他的雲兮。
垂在身側的手緊握,像是一隻渴盼關愛的孤狼終於等到了期盼已久的嗬護。
雲兮挑眉看了一眼站在前方的小娘和小郎們,又低頭看了一眼和她對峙的瘋土狗,它正凶狠地看著自己,仿佛在等一擊必殺的機會。
“看好了,今天我就再給你上一課。之前我告訴你要學會忍,那什麼時候可以不用忍?
很簡單,在你有能力一擊必殺的時候,在你能一次將敵人狠狠打入塵埃,讓他絕無反擊能力的時候!”
雲兮的話音剛落,瘋狗似是察覺到了雲兮的殺意,奮力一躍朝著雲兮就撕咬過去。
“小心!”
辰哥兒嚇的驚呼出聲,可雲兮卻不慌不忙地舉起木棍,大力地朝著瘋狗的頭就是幾棍子。
砰砰砰
粗木棍打在瘋狗的頭上發出悶哼聲,剛才還一臉凶狠的瘋狗,被雲兮幾棍子打下去後,立刻蔫了下去。
“你,你打死了我家的大花!”
圍觀的小娘和小郎們一看剛才還凶狠的瘋狗此時蔫蔫地趴著,嘴角更是流出了鮮血,立刻驚恐地看向雲兮,更有膽子小的突然哭嚎開。
原本在家裡忙碌的婦人們一聽到自己的小娘小郎們哭泣,紛紛從院子裡走出來。
待問清發生了何事,一群婦人立刻叫囂地看著雲兮。
“你這娘子怎能欺負小娘和小郎們?真是沒有教養!”
“就是,我家小郎玩的好好的,你為何要來欺負我家小郎!”
這些人同仇敵愾,一同看著雲兮,要雲兮給個說法,被雲兮護著的辰哥兒原本想要站出來,可是卻被雲兮攔了下來。
“我為何出來?你們怎麼不問問你們自家的小娘和小郎剛才在做什麼!
你們是阿娘,我也是阿娘,你們能為自家小娘和小郎出頭,我怎麼就不能為我家小娘出頭了!”
雲兮不慌不忙地開口,等雲兮的話說完,被自家娘護著的小娘和小郎們都心虛地移開眼。
一看這些小娘和小郎的做派,雲兮剛想開口,就聽見一個小郎叫囂道:“那你也不能打殺了我家的大花,再說了,我家大花根本就沒有咬到你家小娘。”
這小郎君一說完,和他站在一起的小娘和小郎們紛紛點頭應和,一群婦人中的一人,聽到自家小郎的話,立刻指著被雲兮打趴在地上的大花質問雲兮。
“你還有何話說!”
“自然是有的。”雲兮應了一句後,將身後的辰哥兒拉出來,問道:“你說說,他們為何會放狗咬你。”
辰哥兒沒想到雲兮會拉他出來,微微一愣後,這才開口道:“我,我阿娘讓我出門等阿爹,可我剛出門,他們就攔著我罵我、笑話我,我不搭理他們,他們就放狗咬我。
要不是我自幼跟著阿爹學過幾招躲避功夫,要不是阿娘出來及時,我肯定就會被狗咬到的。”
辰哥兒說著話,慢慢走出來,這時眾人才看見他身上的衣服破了很多口子。
辰哥兒說完話,雲兮這才接著道:“我就想問問,我家小娘是怎麼惹到你們了?一出家門,就被你們罵,不理你們,還要放狗咬人!”
雲兮一說完,站在她對麵的婦人們就瞪了一眼自家的小娘和小郎們,可養著大花的那家主人。還是不願意放過雲兮,要讓雲兮賠銀子。
“憑什麼讓我賠銀子,我走在路上,你們家的小郎指使你家狗來咬我,我打退了狗,還要賠打狗的銀子,這是什麼規矩!”
雲兮一說完,那對麵的婦人明顯一愣,顯然也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不合理。
可是……
“可是你將我家大花打死了!”
小郎越說越想哭,此時的他,萬分後悔,怎會答應將大花帶出來。
“誰說它死了?”
雲兮一說完,不止是對麵的小郎,就是辰哥兒也非常意外。
等小郎喚了兩聲‘大花’,趴在地上的大花抬頭看了一眼他後,他這才確定自家大花沒死,隻是,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了。
幾個婦人看在雲兮這裡討不到好處,就要轉身回家,可雲兮卻突然喚住了她們。
“你們這就想走了?”
雲兮一開口,眾人就愣住了。
“你還想怎樣?”
雲兮被她們問的突然一笑,道:“剛才是誰罵了我家小娘,站出來,道歉!”
雲兮的語氣堅定,一說完,對麵的一群小娘和小郎們的表情就一變。
他們似乎是沒有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雲兮還會讓他們道歉。
這一群小娘和小郎們支支吾吾就是不開口道歉,站在他們身旁的阿娘就是他們的保護傘。
婦人們也覺得雲兮太過分了,剛想開口反駁,突然聽見了身後的說話聲。
“怎麼,你們這是不願意讓自家小娘和小郎道歉?沒關係,今日不道歉,我自是會找各位的郎君,好好談一談小娘和小郎們的教養!”
丁衡不知何時來到了一群人的身後,此時的他一手牽著一頭母羊,一手提著一個竹簍,雖然手裡的東西有些不合時宜,但卻怎麼也掩藏不住丁衡渾身的氣勢。
丁衡是殺過人的。
那一瞬間迸發出來的殺氣嚇的一群婦人們立刻拉著自家小娘和小郎們道歉。
今天發生的事情對於辰哥兒來說有些讓他無法理解,在回到家裡後,雲兮先是將母羊和丁衡買回來的肉放置好,這才拉著辰哥兒走到堂屋裡坐下。
“辰哥兒,今日姨母的做法,你明白為什麼嗎?”
雲兮一開口,丁衡也立刻看向辰哥兒。
辰哥兒很直接地點點頭,而後又立刻搖搖頭。
“不是很明白。”
“那你哪些明白,又哪些不明白?”
雲兮一說完,辰哥兒就開口道:“之前姨母說的有一擊必殺的能力再反擊,我明白了,後麵的,我不明白。”
辰哥兒一說完,雲兮就滿意一笑,“之前我教你忍,你忍住了,這很好。今天我教了你兩點,這第一點就是你剛才說的,至丁這第二點。”雲兮說到這裡突然停下,抬頭看向丁衡,微微一笑。
辰哥兒看著雲兮突然看向丁衡,他有些不明白,可他瞧著丁衡卻像是已經知道雲兮要說的是什麼了。
不等辰哥兒問出聲,雲兮便開了口,“辰哥兒,你可還記得,我讓他們道歉的時候,當時有什麼不同嗎?”
“不同?”
羊腸線是雲兮做的,一直放在她的空間裡,還有上好的傷藥,雲兮都有。
丁衡沒有好奇雲兮這東西是哪裡來的,他非常清楚,那天逃出來的時候,雲兮的包裹裡,隻有兩套衣服。
“我們的戶籍上並沒有二郎的名字,待會我將二郎的膚色和臉型變一變,這幾天先躲一躲,等風聲過去,再想彆的辦法。”
今天這麼一鬨,淮王就知道了丁衡和江擎文還在京城裡,所以城門口的守衛肯定更嚴。
他們想要離開,暫時是辦不到了,那既然要留下來,就要好好安排一下。
丁衡自然是什麼事情都聽雲兮的,他知道自己有勇無謀,可江擎文卻一臉詫異地看向雲兮。
江擎文不知道那個在江家卑微活著的雲兮,何時變成了如今模樣。
而此時的淮王,也收到了丁衡和江擎文出現在京城裡的消息。
之前屬下稟告沒有找到丁衡時,淮王的確是非常生氣,但是他太過狂妄自大,自認在自己密集的搜捕下,哪怕丁衡還活著,但是情況絕對不會好。
甚至他也有想過,京城幾個城門口他都派了最得力的屬下排查,丁衡肯定像隻老鼠流竄在京城裡。
如今聽了胡副將的稟告後,淮王便給自己找借口道:“這丁衡在京城裡肯定有同謀!”
不然怎麼解釋幾天過去,丁衡不僅沒有變的狼狽不堪,甚至氣色反而還不錯的事情。
站在淮王麵前的屬下一聽他這話,都紛紛點頭讚許他,不過大家心裡都清楚,既然江擎文又回了京城,那麼他們在京城裡肯定還有人。
最大的可能,就是柳王的嫡子,陸灝,甚至,太子的嫡子也在他們手裡。
一想到太子和柳王的嫡子都有可能還活著,淮王的臉色就不好看起來,下了命令,一定要找到他們幾個人,不論生死!
有了淮王的命令,他手底下的人都給下麵搜查的士兵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找到丁衡等人。
雲兮剛把丁衡的傷口處理好,給江擎文趕製了一套粗布的衣服出來,巷子外就響起了吵鬨聲。
聽到吵鬨聲,丁衡和江擎文的臉色就難看起來。
“是我不小心,壞了事。”
江擎文剛才就聽丁衡說了,這個小院子是雲兮的,也是雲兮一直出主意他們才能躲過搜查,平安在京城裡待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