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要各自回營準備,就聽蹲在牆角的少年“噗嗤”一聲樂了出來,大家都一愣。
刑武眼睛一轉,一嗓門喊了聲快回去準備!將軍們這才走了。阿曈一抬頭,就見宗朔已經走到了自己眼前,男人身上有一股他熟悉的香味,腰間還配著一塊像狼一樣的鐵疙瘩,正隨著他的腳步一晃一晃的。
“你笑什麼?”
阿曈眼神瞟了瞟,沒忍住,便覷著宗朔的臉色,伸手上去撥弄那個狼形鐵塊,然後開口,“我覺得你們吵起來像我老家林子裡,爭地盤的公猴子!”
宗朔聞言,想了想,也樂了。
阿曈正蹲著撓宗朔腰間的鐵符,但卻忽然收回了欠欠的爪子,站起身,沒事人一樣的跑出去了。
宗朔低頭一看,就見自己掛軍符的那處衣衫,已然被撓的勾絲了,線頭又好像被扯了一下,袍子被抽開了一處大口子!
“……”
“你給我回來!”
然而將軍喊晚了,那少年早已一溜煙兒的跑沒影了。
他這一跑就是一下午,到了晚上,宵禁時分,坐在書案前翻書的宗朔才見到人,隻是少年不知在哪滾了一身的草沫子,但還挺高興的樣子。
“去哪了,將帥親衛無故失蹤,要仗責五十,你自去領罰吧。”已然宵禁,外頭都是尋勤的營衛,上哪去領罰!隻是宗朔要管一管他而已,軍中之地,不能太自由散漫。
阿曈哪知道這個,他剛想偷偷摸回偏室,就被煞星抓到尾巴問住了。
但阿曈覺得,自己總是有理的……
“我去河邊喂狗,趕上大黃狗的第十二個老婆頭一胎難產,沒辦法,當然是幫忙嘍,生孩子很艱難的。”
他阿納林水時以人身生狼種,艱難的很,自己又是早產。到了弟弟,又整整懷了兩年,幸虧弟弟出生便是狼身,若跟他一樣出生是個嬰孩,那阿納定然受不住。按他狼爹的話說,是先祖保佑。
因此,少年對大著肚子的母獸都格外小心些,遇到了,無論如何也要幫一幫。
他還怕宗朔不信,於是扒著門口喊黑風來給他佐證,這一嗓子,把外頭山頭遛彎的烏騅也喊過來了。
於是宗朔就見,一人一馬一隻犬,還按著大小個,整整齊齊的排在自己眼前。
少年一指犬王,“不信你問它!”
黑風吐著舌頭,搖了搖尾巴,少年又轉頭對身旁的高大駿馬說,“我說的對吧!”
烏騅梗著馬脖子一跺腳,對!叔叔說的對!
將軍覺得腦瓜子嗡嗡響,他閉上泛著紅血絲的深沉眸子,抬手捏了捏鼻梁,伸手往偏室一指。
阿曈歪頭,“唔?”
“進去,天亮之前,彆讓我看見你們仨。”
阿曈扭臉哼了一聲,誰稀罕!於是掀開簾子,鑽進屋裡不出來了。
宗朔又看著眼前仿佛若無其事的兩個“神獸”,嘖了一聲。
“還有你們倆!”
深夜,將軍掙紮著在幽晦的夢中驚醒,一身的冷汗。他喘著粗氣,終於明白。
那倒轉蒼穹,湧動璀璨的星河,不是每夜,都能入得寒夢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大將軍,星河被你罵的生氣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