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弟,江山可還好坐?”
皇帝被戳到痛楚,直要殺人,宗朔便要阻攔,父親故去已久,還惦念著的人不多了,況且,這位大監,還替自己的母親報了仇的。
今日的事無可善了,宗朔也不忌諱,直接攔住了那幾道黑影射向大監的暗器。
就在這時,那渾身是血的大監卻側頭,小聲的朝宗朔說了句話,“皇城圍殺,西門逃脫,刀劍俱在。”
說罷,大監狠吸了一口氣,大呼,“陛下,因果循環!”喊罷,一頭撞向殿中的盤龍金柱,血濺當場。
皇帝麵色鐵青,癱坐在龍椅上。
宗朔則抬眸深深的看向蒼老虛弱的皇帝,沒再多說,實在覺得沒有必要了,與其被自己殺了,他有更合適的死法。
宗朔二話不說,轉身便往殿外走,身後的皇帝卻歇斯底裡的叫住他。
“你也不能活!若是孱弱便罷,你一身武藝心計,能力卓絕,難免危及皇位。”
宗朔沒管他,繼續往外走。
“你不能活!草原共主流著中原皇室的血脈,即使你現在不反,總有一天,也會被背後的勢力推著走,你不死,中原與草原各部,必有一戰,我必討之!”宗朔一頓,他如今,確實已經感知到了這一點。
最後,皇帝便像是不知道是對誰喊了。
“你不能活!隻有你死了,天下才能真正太平,朝堂才能真正歸心,沒有先太子勢力的陰雲籠罩,韜兒會是個好皇帝……”
三句說完,皇帝便氣力用儘。
但宗朔依舊往前走,就在要出殿門的時候,身後那皇帝卻忽然走著調說了一句。
“你,你小時候,我,我還抱過你。”
最後,老皇帝癱坐在在冰冷的龍椅上,看著那個與他皇兄如出一轍的背影,腳步的堅定的出了宮門,未曾回頭看一眼。
千機衛躬身立在皇帝背後,“陛下,準備妥當。”
老皇帝喘著氣,輕飄飄的說,“動手。”
……
近些日子,赫連韜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一向極其反對中原與草原議和、通商、通婚的父皇,倒是不再提及此事,反而不見自己,也並不叫自己入宮,隻讓他在王府中處理監國事宜。
就連他那“堂兄”也奇怪,宗朔近來總是來信頻繁,有說起民生種植、水患治理、吏治整頓的,那一篇篇文章看下來,真是叫人稱絕,見解獨到,但卻是實用至極。
還有說起朝中勢力的,將赫連詰背後那一撥子人馬數的清清楚楚,就連他們家裡小妾的身份都查的明白。
赫連韜直感慨,那人真是不僅武藝超群,與戰事精通,也是個治世之才,他反複的看,反複的思量,受益頗多,並且直咂嘴,難道他是想做一個輔世良才不成!
而就在今早,兩人特定的來往信盒中,裝的不再是治世良謀,而是三枚形狀各異的虎符。
赫連韜心中一跳,這三枚,有兩枚他認識,是東軍與邊軍的軍令,而第三枚,他甚至都沒見過。
虎符之下,還壓著一張紙條,上寫,明日午時,進宮麵聖。
赫連韜對著三枚虎符與一張輕飄飄的紙條,一宿沒睡著,直到第二日,他思慮再三,依舊按著紙條所說,策馬進宮。
隻是不知為何,今日竟有宮禁,命令禁止任何人進宮,就在他思索之際,一個小黃門太監卻從側門悄悄出來,將他放進來了,正在他猶豫是否要闖宮禁的時候,這小太監的幾句話,卻叫他如臨寒淵。
“定平王被詔回京,陛下布陣圍殺於宮門與城外。”
等赫連宗朔心急火燎的被小太監悄悄帶到皇帝的丹房時,隻看到皇帝一人在常躺的榻上閉目歇著,往日陪伴的趙大監也不在身邊。
他剛想跪地問候,就聽皇城之中響起陣陣城弩拉弦射弓,與喊殺聲。
赫連韜一驚,心道完了!豈不是來晚了。
“父皇,赫連宗朔不能殺!”
皇帝隻稍睜開了眼,“你怎麼來了!算了,咳咳咳,咳,既然來了,就待在丹房,等消息吧。”
“父皇!赫連宗朔一死,草原各部必反,百姓來之不易的太平日子,轉眼成空,況且,眼下國庫空虛,不能一戰。”
皇帝不理他。
“父皇,要想改變連年征戰,天下共主,民族融合是大勢所趨,唯有兩族融合,才能免戰,百姓才能吃得飽。”
聽著不斷的喊殺聲,赫連韜心中焦急,跪在地上,幾步挪到皇帝眼前,“父皇,高位已久,豈不去看看民間百姓疾苦?在如此下去,國之不國!”
皇帝猛然起身,揮手狠狠給了赫連韜一巴掌,“愚蠢!殺了他,才叫以絕後患,你懂什麼?他一死,草原一盤散沙,不日出兵,便是剿滅外族之際。”
“父皇,萬萬不能再動刀兵。”
兩人爭論之際,被圍困城中的宗朔已然殺至西門,並且從太監手中取了刀劍,一刀砍斷了城門的機擴,叫沉重的宮門緩緩打開……
作者有話要說:赫連韜:你知道一個大b兜子,是多大的心理傷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