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朔一口飲了椒漿,火辣辣的敬神酒直抵心肺,“意思就是,我不僅可以破酒戒,還可以破色戒……”
阿曈反應過來,想起這些天,宗朔因怕輕易碰了自己的肚子,而每日彆樣克製又激烈的親熱,就一晃神,臉紅起來,索性一起身,抬手就給了宗朔一拳,直罵他。
“不要臉!”
宗朔被捶了一拳,辛辣的椒漿不甚嗆了一口,便忍不住彎腰直咳嗽。
他邊抬手抵著唇咳嗽,還邊笑,“也就是我,咳咳,哈哈哈哈。”
阿曈見宗朔咳起來,趕緊又趴在宗朔眼前,給他順氣又拍胸口的。
“但凡換一個人,你相公今日就被捶死了。”
阿曈一聽就知道是宗朔在編排自己,於是擼起袖子,亮出一口好牙,直撲到宗朔身上作威作福。
宗朔深怕摔了阿曈,甚至往前迎了迎,叫那口小白牙徑直要在自己的脖子上。
阿曈歪著腦袋,含著男人的喉嚨嗚嚕嗚嚕的說狠話,“我今日就把你咬成啞巴,叫你編排我!”
宗朔站起身,托著掛在身上的阿曈,像懷抱著珍寶,腳步沉穩的漸漸往外走。
阿曈咬著咬著,就趴在宗朔身上不動了,他下巴搭在宗朔的肩膀上,瞳孔中映著波光粼粼的池水,眼眸清澈又通透的,靜靜看著兩個已去的先人,直到被宗朔抱出了水簾,他才抬起手,緩緩朝其中擺了擺。
宗朔就這樣,陪著阿曈,慢慢感受生活,他自幼掙紮生死,經年神魔不分,如今終於放下一切重擔,單單純純的,輕輕鬆鬆的,活著。
阿曈也快樂,他見宗朔的漸漸活泛起來,且也愛笑了,那雙眼睛整日都笑意盈盈的。
有時候再被自己逗一逗,男人便要勾起嘴唇,燦爛的笑一笑,那樣子很好看。美色當前,看得阿曈都直迷糊,瘋狂心動,絲毫把持不住。
宗朔這樣開闊俊朗,就連一直黑臉的符離也緩和了,漸漸接受了這個殷勤和煦,隻是偶爾不經意的一瞬間又能看出淩厲的“女婿”。
阿吒倒是還找了宗朔幾次麻煩,隻是試探之下,便覺得這個人很難搞,於是就懶得去招惹了,有那個時間他還不如趴在山崖上打盹。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冬天到了,他的骨頭有些緊,又總是嗜睡。
狼巢中的白狼們也漸漸在適應宗朔,他們開始是遠遠趴在地上觀察,而後便越挪越近。
某一日宗朔正在水時後山林地的菜園子裡收割青筍,忽然間耳朵一動,便直起身來往身後瞧。
隻見兩隻白狼,用狼吻叼著一柄槍,來來回回的在岩壁上踱步,槍柄“卟楞楞,哐啷啷”的打著石壁,一雙碧藍的眼睛則偷偷覷著自己,觀察著他的反應。見宗朔沒動,而後就著意將動靜弄的更明顯了。
宗朔聽聲音就知道是自己的紅纓槍,不過早就在來路上遺失了,不知道這兩隻狼費了多大的功夫,給找了回來,但卻不直接給自己,而是跟在自己身後,“丁零當啷”的搞出動靜,等著自己注意。
但他看過去時,兩隻狼又彆過頭,不看他,假裝不知道的望天。
宗朔笑,心覺著阿曈不愧是在狼群中長大的,就連這意意思思的小脾性都像,想到阿曈,宗朔瞬間覺得這些狼無比可愛起來。
他轉身坐在園子邊,用不太熟練的狼語感謝,又好好的誇獎了他們一番。
最後兩隻狼驕傲的挺起了胸脯,昂著頭將紅纓槍交還給了宗朔,一臉神氣的樣子,而後在一陣陣彩虹馬屁中,腳底發飄的走了。
宗朔徑自坐在原地樂了一會兒,便低頭看著手中這把陪伴了自己多年的神兵,他揮舞了一番,便輕聲說,“勞煩你經年嘗血,如今也品一品山澗甘露吧。”
隻是,山澗甘露紅纓槍還沒有品到,便被宗朔以“報恩”為名,一槍利落的剝了兩隻麅子皮,將麅子沒有一點血絲的送到了幫忙尋槍的兩隻白狼手中。
一時間宗朔的狩獵並處理皮毛的名聲在狼群中大盛。
轉日宗朔正與阿曈在溫泉邊泡池子,宗朔赤著膀子脫了一半衣裳,就覺得身後有一隻毛茸茸的腦袋拱了拱自己的腰。
回頭一看,是聞名而來的一隻白狼正叼著野豬,他將獵物整整齊齊的擺在宗朔腳下,而後稍顯局促的略微示意,幫個忙嘛?聽說你不錯。
於是,宗朔再次拾起紅纓槍,又單手彈了彈槍身,心想,或許,他的老夥計,還得再乾上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