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可以推斷,這姑娘大三,開學就大四了。八月份是暑假,這應該是放假在家。
她把筆記本合上,這才抬頭看見掛在牆上的鏡子。不是訂在牆麵上的,而是幾塊錢的那種塑料邊框的小鏡子,圓形的,碗口那麼大。掛在牆上的釘子上。站在桌子前麵,可以看見這姑娘的臉。
很年輕,微微有些嬰兒肥。齊劉海吧?剛睡起來有點淩亂。連同身後的馬尾也是亂糟糟的。她重新把頭發攏起來,紮成丸子頭,找了黑卡子把留海卡住。圓臉,眉毛黑又彎,但是長的比較亂,沒修過。鼻子很秀氣,嘴唇豐潤飽滿。眼睛的不算特彆大,但睫毛很長,看起來很有神。露出來的皮膚,從臉到脖子再到手臂,都是太陽曬過的顏色,有些黑。但從領口看下去,還算白皙。
低頭看看身材,豐|滿顯得微胖。但叫林雨桐看,卻覺得還好,隻是小姑娘不會也沒錢打扮,所以才會顯得胖。其實,這身上的曲線很好,腰上就算是有肉……那又怎麼了?
她看了房間的門的高度,依此做參照物估摸這孩子的身高,應該在一六五上下,不算是矮了。
這會子這姑娘上身是一件短袖,比較寬大。裡麵的胸衣也不舒服,鋼圈戳人。褲子就是那種帶著彈性的牛仔褲,腳上是一雙拖鞋。
床下還放著一雙白色的運動鞋,這應該是去學校穿的。放假在家沒舍得穿。
門邊還放著一個洗臉架,一個洋瓷的盆子,裡麵是清水,邊上搭著毛巾。
牆角繃著鐵絲當衣架,上麵掛著洗了的內褲和內衣。
房間裡就這樣,沒什麼要看的,她朝外走去,見門邊靠著一雙布鞋,直接就換上了。她不習慣穿著拖鞋活動。
太陽光照的人不由的眯了眼。抬手遮擋了一下才適應著光線。
就是個最普通的農家三合院。
原身這姑娘的屋子朝南,夏天可受罪了。太陽曬著,裡麵跟蒸籠似得。緊挨著這間屋子的,應該是廚房。這夏天要是一做飯,這屋子更得遭罪。
而對麵明顯就好了很多,朝北,跟鄰居南邊的房背靠背,太陽曬不透,應該比較涼快。對麵也有兩個屋子的樣子,一個屋子應該是住人的,窗簾拉著,掛著門簾。但第二個屋子門掛著鐵鎖,從窗戶看進去,好像還是——廚房。
一家兩個廚房?
這屬於婆媳不合的人家,婆婆和媳婦在同一屋簷下,分著吃的可能性大。從堂屋邊繞過去,就是後院。後院沒有雞鴨這些東西,倒是兩邊都有點菜地,用磚石鋪了小路,通往角落的廁所。一邊男一邊女。
她抬頭日頭,應該是下午兩三點吧。這會子一起來,覺得肚子還真有點餓了。從後院回到前院,對麵抱廈裡就有了動靜,先是男人含混的咳嗽聲,再是女人的催促聲,“趕緊起,起來去街麵上看看,也問問誰家收果子……問回來就能吃飯……”
說著話,門簾子撩起來,人出來的。
這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也是豐腴的身材。穿著短袖的襯衫黑褲子,腳上一雙偏帶布鞋,一邊往出走,一邊把頭發往一塊梳攏。比齊耳短發稍微長點的頭發,隻是能紮住而已。她一邊紮頭發一邊往院子裡的水龍頭跟前去,掃見林雨桐了就道,“不是嚷著頭疼嗎?再去睡會子去。我這就做飯……”
兩三點吃飯,這是有些地方農村保持的習慣。早上九點十點,下午兩三點。晚上就沒有了。
林雨桐看著她洗了手臉,然後奔著沒鎖門的廚房去,就乾脆跟了進去,“我搭把手。”
“裡麵一燒火更熱。多一個人陪著能咋……”女人不讓她進廚房,“你去咱家的菜地裡割點韭菜,吃漿水麵……”
林雨桐就懂了,後院的菜地也是分著的。剛才已經看過了,一邊的韭菜才剛剛割過,沒長起來。那自家的就是另一邊的菜地了。
這家人的習慣很好,農具放在固定的地方。堂屋後麵的屋簷下,分門彆類的放著。拿了小鏟子鏟了一把韭菜,在水龍頭邊上順手摘乾淨了,然後洗乾淨,拿了小簸籮放在外麵控乾水分。緊跟著對麵抱廈就出來一精瘦的中年漢子,一見林雨桐就笑眯了眼,“我閨女起來了?頭還疼不疼?”
“不疼了!”她這邊應著。從對方的話裡也判斷出來了,這兩人是原身的父母。
正說著話,堂屋的竹簾子撩起來,從裡麵出來一纖瘦的姑娘來,這姑娘黑黃的皮子,穿著連衣裙,腳上一雙細根涼鞋,二十三四歲的樣子。沒搭理林雨桐,拉著臉瞥了廚房一眼,然後衝著漢子喊了一聲‘爸’,然後伸手:“給我一百塊錢。”
漢子沒言語,先朝廚房看了一眼,林雨桐就見這姑娘朝著廚房的方向冷笑,她心裡就有譜了,廚房那位怕是後媽。
而這個原身,應該是後媽生的。
漢子一臉的為難,好聲好氣,“要不等晚上,家裡實在是沒有了。等果子賣了……今兒晚上,晚上爸把錢給你湊出來,行不行?”
林雨桐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現在應該是身無分文的狀態!
便是想找四爺,出門連買車票的錢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