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有她的道理,“現在人工不貴,尤其是農閒,人工花費更小。搭著村上的順風車買點建材順道叫拉回來,這能省的也就省出來了。”
隔著馬路的對麵已經在平整地麵了,眼看就能動工了。
改造的話,再叫上幾個人幫忙,其實花費不了多少錢的。林雨桐指了指房頂的瓦,“就這個要大換……”
結果站遠點一看屋頂,她就樂了。屋頂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瓦鬆。這玩意能做藥材,但後來很多人都養,是一種多肉植物。
她站在院子裡吆喝,“爸,你換瓦頂的時候可彆把這東西給毀了,回頭我找人弄些小花盆,都給移栽進去……”
“栽那個乾啥呀?”
盧淑琴就道,“我也瞧著怪好看的……”她說著就問閨女,“你說用編織出來的小花盆種這個行不行?”
行!套在那種簡易的盆外麵是可以的。各種造型的,肯定好看呀!
林家在院子裡說話,金家能聽的清清楚楚的。
盧淑琴問:“門口養花會不會占了大家的地方?”
各自的門口屬於自家的,但金家那邊每年都收購蘋果,這邊少不了會被來賣蘋果的占用一下,弄個花壇啥的就有點討厭了。林雨桐就建議,“花樹也很好!回頭再外牆種兩棵薔薇,靠著牆把花架子訂好,爬上來順著造型的花架子爬,隻把窗口位置留下就行……這東西花期長……”
盧淑琴又道,“院子裡養點好養活的……”
林有誌說:好!
“再栽兩棵石榴,多子。”
好!
“種花的地方不能砌那種矮牆,硬化院子的時候把種花的地方預留下就行……”
行!
金老太在這邊聽的煩人,把電視的聲音調大了一點,門窗也關上,眼不見耳不聽。
這邊簡單的看了,東西歸置了,林有誌就不跟著去了,他得在家收拾。考慮林雨桐要準備考試,母女倆下午去縣城跟人家過戶之後,就一起回了省城。
那個圖紙周末的時候給四爺,四爺做好了之後,林雨桐還得把它放在信封裡,再把信封交給鎮上到省城的那趟班車的司機,叫林有誌去司機家取去。
之後就真不管了。林有誌是想著法子省錢呀,閨女掙倆錢,坐在電腦跟前一坐就是半宿,也不是大風刮來的。然後很多前期的活兒,就林大誌自己乾了,最多再加上林家老頭兒。
就爺倆的時候,老頭兒說二兒子,“桃桃已經那麼著了,你呢,先得顧著你這邊這個家。我也知道,要不是你媽跟桃桃,你也不會想著搬。但住過來了,這跟金保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心裡要有數了。啥都沒有家要緊!”
是怕盧淑琴跟金保國有牽扯,最近大家都在嘀咕這個。嘀咕自家,當然了嘀咕金家。金保國應著,不繼續這個話題,隻說桃桃的事,“老這麼著也不是法子,我把送她學手藝的事跟她說了,她舅舅也說好。還說她舅媽那邊的親戚,人家開了個飯館,叫她過去幫忙也順便學一樣手藝,管吃管住,一個月也還給六百塊錢。我尋思著,叫她去上一年,等明年秋收了,桐桐也畢業了不用錢了,家裡也不緊張了,再拿錢給孩子在街麵上盤個鋪子,就是不盤鋪子,怕賠了,咱晚上弄個夜市攤位也行。我跟著她出攤去,給她作伴。等將來結婚了,兩口子相互一起乾。以前咱不上街麵,也不咋留意。就是最近這幾天,我數著人家那個餛飩攤子,一晚上人家弄個五六十塊錢,那是輕鬆的。哪怕是弄個早點攤子呢?炸油條,炸油糕,熬個稀飯,這些我媽自己就會,叫桃桃學一學,在哪不能弄一碗飯吃?誰也彆指望誰過日子對吧?這事,得您回去跟我媽說。”
成!我去說!
等林家這邊改造了一遍,基本收拾好了,天也徹底的冷下來了。林雨桃到底是被送走了,在市裡的一家飯館裡。林雨桐要去考試了,順便也叫林有誌去省城,這邊有暖氣,這個冬天先在省城過吧。
她這麼豐富的經曆,卻真沒參加過這種考試,感覺還挺新鮮的。雖然第一次,但也不至於緊張。
路上問四爺在縣城那邊工作的事。
四爺:“……”剛入職才幾個月,人家能叫你乾什麼?先期熟悉沒有三個月就走不下來。城市管理人家是有法規的,你之前跟這些都不搭嘎,不得先把這一套熟悉了,你才能上手嗎?要不然怎麼管?
真管事了,請假可不如現在這麼方便,說走就能走。
“可一點事都不管?”混日子了?
乾嘛混日子呀?
“跟環衛有交叉的地方,這部分我處理。”四爺說的特彆平淡。
林雨桐愕然,“環衛?”
“園林綠化不得保護?這部分也歸城管管。人家環衛有園林綠化管理的責任……”有交叉的地方。
嗬嗬!好棒的工作。
絕對是清水的不能再清水的位置了。
四爺哼笑了一聲,這是瞧不上呀?
沒有!沒有!您乾什麼都能乾的跟彆人不一樣。
插科打諢的,把桐桐送進了考場。送進去了,跟人家聊嘛,才知道今年隻招收六百人,而報名的人數在四千多,不到五千的樣子。
這沒有什麼人情關係可操作,就是硬拚,憑本事上。
桐桐從裡麵一出來,就挑眉笑,就差說兩個字――穩了。
自己覺得穩了不行,但這話隻能兩人知道,跟誰也不能說。難得出來,順道轉轉。老祁卻正好找四爺有事……可如今的手機信號不是以後啊,有時候到了商場裡,有些地方就是信號不好,無法接通。
老祁的事還挺著急,打不通電話就跟給金保國打過去,“單位上說請假了,去哪了?電話也打不通。”
金保國就道,“能去哪,談的對象離的那麼遠,他不過去瞧瞧能行嗎?”跟著又抱怨,“到現在也不說帶家裡來,到底有譜沒譜呀。他就一小城管,可愁死我了。”
這麼說人去京城了?
“對!”金保國篤定的很,“過兩天就回來。事急嗎?”
急肯定是急的,但要是實在沒辦法,再托兩天也行呀。
老祁就又問了一句,“老林那邊拾掇好了?”
金保國一把掛了電話,想知道你問他去呀?
老祁看著電話,到底是給林有誌撥打過去了。林有誌這幾天恨不能燒香拜佛,“家裡那邊大概樣子收拾出來了……我現在?我現在沒在家,在省城呢。這不是我家桐桐考試去了我過來陪淑琴的嘛……到底考的怎麼樣也不知道……到現在也沒回電話……”
“考試去了?是去京城了嗎?”
“對!”
“哦!”老祁就多關心幾句,“報考的是哪個單位呀?”
林有誌還真知道,“說是……商務……對!商wu部。”
“好好好!這可是好單位。考上你可得請客!”
兩人聊了十多分鐘,掛了電話了,老祁覺得有點不對味了。
林家的姑娘去京城了,金家的小子也去京城了。
林家的姑娘報了商wu部,金家的小子說她的對象以後會進商wu部。
這是不是有點忒巧了?
clewxc o -最快發還是我想多了。
這話隻能擱在心裡,跟金保國和林有誌都不能說。從他這邊看,兩孩子是真般配。但從兩家的情況看,這事是真不成。
當然了,也許就是自己瞎想的,人家都有事就是趕巧了呢。
四爺是晚上接到老祁的電話的,回酒店電話就能打通了。老祁沒問不該多問的事,隻說著找四爺的事,“環衛局,園林局,城建局三家給我打電話,直接聯係不上你,不知道怎麼知道咱們爺倆的關係的,都打電話給我了。我說爺們,到底乾啥了,給叔交個底,要不然這心裡沒譜呀。”
“是好事,您就說等我回去了咱們再說。我這不是還沒跟單位的領導彙報呢嗎?”
你自家單位都沒說好,怎麼驚動了這麼多人。
行吧,估計電話上一句兩句的也說不清楚,那就等你回來咱再說。
掛了電話,林雨桐就問呢,“這些單位……都不搭嘎呀。”
想辦法總能搭嘎的嘛:“你不在縣城呆著不知道,新上任一位縣長,提出了一個農業旅遊的概念。這個概念挺好,但凡能深思熟慮的拿出來的,計劃的時候一定是做的很詳儘。但是想執行的完美,大多數情況下,難!”
但你一個都不算是管事的小城管,你怎麼弄的,怎麼想起這個的呀。
“之前管的那個事,跟環衛工打交道的時候多。”四爺就搖頭,“我見了好幾個情況不太好的環衛工,一個是腦子稍微有點問題的,乾的多拿的少,工資勉強夠生活。一個年紀大了,兒子兒媳婦都沒了,剩下一個孫子,孩子才五歲,早起三四點掃馬路都把孩子帶著,鋪個褥子叫孩子在馬路牙子上睡。”就這麼著都帶了兩年了。
林雨桐就有點明白了,“你最開始是想給環衛工多弄點福利的。”哪怕是跨單位的,但可以跟兄弟單位合作。
但如今借著這個農業旅遊城市改造的東風,能做的事多了去了。這個縣主要是果木,城市園林規劃,扣住的就是這個主題。打造什麼什麼樣的長廊,這裡麵牽扯的單位就多了。
這邊剛給環衛那邊的工人謀了一把福利,那邊這馬上退休的老局長就知道了。工人把四爺跟他們聊天的話跟這位老局長一提,剩下的路可都是這位老局長幫著走的。都從裡麵看到了用武之地,自然就拋出了橄欖枝。
果然,四爺一回去,就被政府那邊借調了,借調到城區改造建設的籌備小組去了。人事關係還留在城管大隊那邊。
林雨桐考試回來,考的好壞家裡也不敢問呀。她說挺好的,林有誌就當是挺好的。
反正林雨桐整個都清閒下來了。每天固定的工作六個小時,剩下的時間就是陪盧淑琴,晚上一個上舞蹈課,一個在模特班。有時間就去看看這個展覽,那個展覽。說實話,林雨桐之前從沒這麼關注過這個方麵的東西,事實上,也領略不了那個美。
她也不知道看這些會不會對盧淑琴有些幫助,反正就是看看嘛。去那樣的地方穿的最起碼得得體一些,美美的出門,玩好了再回來了。本來也打算帶林有誌一起的,不過可惜,林有誌不去,他自己在小區門口的一家還不錯的飯店裡找了活,林雨桐還以為林有誌是閒不下來,想掙錢把夥食掙出來。結果盧淑琴道,“你爸心裡有數著呢。供你們倆念書也算儘力了。但桃桃到底是親生的,你爸還能看著不管呀?他主要是想偷學點手藝,將來能給桃桃幫上忙。這事你彆管……我是後媽,但不能攛掇人家親爹不管孩子。”
這樣啊!
不過林有誌是真能吃苦,早上四點就去小區門口的包子鋪,幫著人家包包子,從四點到八點,四個小時,人家給二十塊錢。這邊一出來,就奔著飯館那邊,那邊開始備菜,十一點左右,就開始上客了嘛。他就在後廚給打雜,前麵端盤啥的人家嫌他年紀大,還不用他。廚子跟他年歲差不多,兩人挺聊的來的,冬天在後廚就這麼晃悠著。人家不管做啥菜,他都在邊上,誰會防著中年男人偷師?這邊一直乾到晚上十點,這一片主要是學生多,這個點也就沒客人了,該下班的就下班了。錢不多,一天才二十五,但他也乾的挺好的。
日子過的平靜無波,老家的那些不愉快的事,像是被遺忘在了角落一般。林雨桐心情也愉快,因為四爺入了那個籌備小組之後,來省城的時候更多了,幾乎是隔天就來一次,來了不一定當天能走。又是請人家的園林專家,又是請人家的設計師,天天跑的都有事,那自然見麵的時候就多了。
結果這平靜的日子在眼看十二月底了,再過不了幾天就要出筆試結果的時候,被一個電話打破了。
電話是青陽市公安局打來的,打給林有誌,找的卻是盧淑琴,找她乾嘛呢?調查一下情況。
調查什麼情況?一問才知道,郭金鳳把金保國和楊碗花給告了,告兩人通|奸,說兩人一個害死了丈夫,一個逼瘋了妻子!
林雨桐主要是替四爺現在的處境難受,這傳出去像什麼話!
這邊還得看顧盧淑琴,卻不想盧淑琴毫不猶豫的說了四個字――這是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