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時光(51)
彆管為什麼在一塊吧,反正就在一塊了,怎麼著吧?
林雨橋往椅背上一靠,不說話了。大有我同意不同意的,咱再說的意思。
再說啥呀,房子買給兩個人的,不同意也一邊呆著。
林雨橋雖然臉上不樂意,但買房他還是給予建議,“就在高新買吧。那邊現在看著荒,要不了兩年就起來了。社區大是一方麵,人家裡麵帶著學校的……省重點設立的分校,帶學位的房子……”
四爺也是往那邊開的,樓盤確實是多,還有好些都是現房。這個階段的房子很多布局都不是太好。就像是眼前這個樓盤,兩居室的房子,主臥不大,小臥更是小的可憐。放個一米二的床,床頭放個帶著書架子的書桌之後就沒空間了,想要衣櫃,都得裝修的時候在上麵打幾個櫃子。但是廚房很大,衛生間比小臥室都大。客廳賊大,卻沒有明確的劃分餐廳的位置。
就屬於怎麼看都看不上的格局。
三居室稍微好點,但買房子,尤其是家裡給買房子,他們咋可能要求買大的?
林雨桐就先道“兩居室的足夠了……”
“夠什麼呀?我們想跟你住兩天是不是還沒有我們的地方了?”盧淑琴搖頭,“沒看上。”
四爺就道,“客廳大,能隔出一間來……”
“那也不方便。采光要好,你得打成玻璃隔斷的牆,要是實在沒法子也能這麼著,但多買個十幾平,多花那麼一點錢,地方就寬敞多了……這是一輩子的大事……”林有誌也是裡裡外外的看了幾遍,表示沒看上。他們都是那種帶著給子孫後代置辦產業的心態來做這件事的。對他們夫妻來說,給女兒安家,是他們一生中為數不多的任務之一。一點沒有要將就的意思。
但四爺和桐桐就是想過度來著。
得!順著兩人換了個三居室的,大小有個一百二,不到兩千一平的價格,首付拿百分之三十,也就是六七萬的樣子。
家裡拿這些就可以了。現在四爺和林雨桐能拿的起這份錢,但為啥都不提自己拿錢呢?於盧淑琴而言,要是能給女兒買房子,她覺得她更有價值。不是隻會添負擔,人家現在給兒女能幫大忙呢。走到哪,那說起話來,腰板都要比彆人硬些。畢竟在現在的農村,能給孩子買起房子的都是少數中的少數,而她做到了大部分們人沒有做到的,就是你一般人都強了。比你們都強了,你還有啥要笑話我的?
因為都明白這個心思,所以,兩人是啥話也不說了。
給買了,那就接著。
首付一交,合同一到手,盧淑琴倒是先催了,說四爺,“嗣業呀,你們工作都在老家,暫時就住家裡了。你們這工作……婚事鋪張也不是好事……能簡單就簡單,甚至在單位上弄個茶話會,這個我都不挑揀。就你們年輕人自己,結婚證一領,有個簡單的儀式就可以了。至於兩邊的親戚,等隨後吧,隨後在老家宴客,隻請客不收禮,熱鬨熱鬨就完了……”
四爺還沒說話了,桐桐就先道“趕明兒順道去縣城去辦事的時候,把證領了再說。”
盧淑琴白眼翻她,這話能你先說嗎?
在外麵買了房子,可卻還是舍不得找個好地方吃飯,就是路邊最家常的館子,一份涼菜,一人一碗麵條,這就得了。然後把林雨橋送到學校,林雨桐很認真的叮囑,“要考研就收收心,人不可能一心二用。考研你還有二次選擇的機會,更好的專業更好的學校,都是可以選擇的。學費生活費不用你管,家裡真不缺你掙的這份錢,彆因小失大了。”
盧淑琴拉著兒子也叮囑,“彆隻想著錢,沒有就跟家裡要。人家都在大學裡談談戀愛,在學校找不見,也不妨礙人家網戀也要找……你也可以試試嘛。這畢業了不是就省事了。”
林雨桐“……”我假裝沒聽懂你在內涵我。
在省城並沒有多呆,然後就往家趕。
到家的時候豆角架下麵好些人,都在摘豆角呢。這個是沒人管的,反正都是附近的人。打從開始能吃,誰到做飯的當口了過來弄一盤菜都行。如今秋裡了,更繁了。有人站在上麵采,有人在下麵接。有些人不好意思就拿上一兩把,那是剛好沒顧上弄菜的時候弄點。可有些人就比較愛占便宜,天天的弄,吃不了曬乾都行,哪哪都少不了的。來摘的人還相互看不順眼,覺得那誰誰誰太賊雲雲。盧淑琴不管那一套,反正自家是不怎麼愛吃這玩意的。當時買苗子壓根沒看出來這是啥苗子。
因著常來常往,過來摘的也不會因為主人不在不好意思。這會子主人回來也不會很尷尬。還笑道“咱們這是做賊的被逮住了。”
這話一出,一群人跟著哄笑。
盧淑琴也笑,“趁著沒老,看著能摘了就得趕緊摘。我們人少,攏共也吃不了多少。桐桐還是個怪口味,不愛吃這玩意……”
就有個嬸子搭話,“我今年長豆角種的多,都曬著呢,回頭給你拿點。”然後又問從四爺手裡接東西的桐桐,“長豆角愛吃不?”
“愛吃呀!尤其是乾的!”不光自己愛吃,四爺也愛吃,“包包子,包餃子都好吃,燉菜,咋做都好吃。”
然後轉眼就又好幾個給林雨桐送來了幾籮筐。自家曬的,顏色不好看,但確實是綠色無公害的。
盧淑琴在跟這些大老娘們聊天,說這個買房的事,“乾脆寫在兩孩子的名下……咱這不都是為了倆孩子能過好的嘛。給安個家,兩人都有工資,不會大富大貴的,但安穩日子能過……”
人家買房子了,要借錢的也彆上門了,另外得告訴大家,這房子是林家買的。
這就是倆人要是過的好則罷了,要是過的不好……金家的小子要是敢有彆的花花心思,那在這一片,他就沒有立足之地的。彆說這小子了,就是金家也一樣。所以,楊碗花在家裡聽到外麵你一言我一語的問房子的情況,心裡一下子就慌了。
林家這是想乾啥?
這分明就是居心叵測呀!
瞧瞧!兒子出門沒說去哪了,回來也不說趕緊回來,先跑到林家去了。
她急匆匆的給金保國打電話,“趕緊回來了,林家給孩子買房子了,還寫了咱兒子的名字,這是想乾啥……”
金保國正在廠子裡呢,拿著手機當是就愣住了。他是羞的呀!
一個大男人給兒子娶媳婦,得老丈人家給買房子。之前就那八萬的彩禮,楊碗花是這麼鬨那麼鬨的,人家首付下來沒有八萬也差不多。相當於自家一分錢沒花,人家倒貼個閨女還倒貼了半套房子。
這哪行呢?
羞也羞死了!真要這麼著,他也不用活人了,出門乾脆把這張臉塞兜裡算裡。
因此,在第二天小兒子回來之後,他單叫了兩兒子,“纖維板廠能不能乾長久這個不好說。等過幾年咱們這邊的樹少了,原材料得遠道兒才能來,那這就不劃算了。這個廠子估計就辦不下去了。但是家具廠,我估摸著應該可以。單走低端市場,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再往後還能乾點定製的活,反正給錢就乾的,樣子新一點不愁賣的。纖維板廠我給我自己留著,掙一點算一點,攢幾個養老錢。家具廠我給你們哥兩個四六分,咱家的老房子帶著門麵,蓋的也齊整,這個留給嗣明。所以,家具廠你占四份。家裡的房子沒嗣業的份,所以家具廠,嗣業占六份。但因著林家給了咱一半房子,那我的意思,這六份裡分出兩份來,單給桐桐。”
金嗣明跟林雨桐還是同學呢,但沒想到相互不搭理的同學,到頭來成了自己的嫂子。之前倆家恨不能掐死對方,這好上來馬上成了親家。家裡的家產分起來都帶著人家。
他覺得這個問題不大,但四爺卻覺得有問題,桐桐占了一份,那嗣明結婚之後呢?他媳婦張口要怎麼辦?
金保國十分乾脆,“那是女方願意給房子,那就從嗣明的股份裡分出一部分給他媳婦。”這有什麼可爭議的?
金嗣明也覺得這不是問題,他又不笨,廠子哥哥又不管,最後就是分紅。但廠子很多官麵上的事情,還得哥哥出麵打理。而這個嫂子,可能官麵上的麵子要比自家哥哥還在上一點。他是這麼想的,因此他覺得這份錢掏的值。
都沒有異議,那就這麼定下來了。這種事不用瞞著的,越是在單位上班的越是如此。隻有如此,你花錢稍微大手大腳一點,人家對你的經濟能力才不會質疑。
反正,人家覺得你家是開廠子的嘛。
給了林雨桐沒直接簽字,而是跟四爺跑去把結婚證領了之後,回來才簽字的。
如此,作為兒媳婦分家裡兩成股份怎麼了?
大紅的結婚證擺在麵前,股份協議把名字一簽,楊碗花才知道的。
她第一反應不是兒子成家了好驚喜,而是我跟了你二十多年,股份怎麼沒想著分我一份。家具廠就算了,但是纖維板廠呢?
金老太太懟了楊碗花一句“結婚證領了,那就是金家的人,也沒分給彆人。”言下之意,你有結婚證嗎?
這就是欺負人了好嗎?
金老太太覺得是給大孫子的,從大孫子的那一份裡給了他媳婦一份,這不過分呀。反正都是兩口子的,廠子還是兒子管著的,給多少這還不是兒子說了算的。麵子上能大大方方的事,就該大大方方嘛。
沒聽這事傳出去之後,外麵怎麼說他們兩家的嘛。
都要這麼結親,不都省心了嗎?
不管怎麼說,結婚是大事。林雨桐和四爺沒打算大辦,給同事一包喜糖,告知一聲結婚的事,這就算完了。林雨桐還專門找領導,把主管企業這個工作推辭了。因為瓜田李下的,還是避諱著一點好。
黃愛華還打電話打趣,“沒想到叫你回去還回去對了,早早的把個人問題解決了。不鋪張不浪費,簡樸平實的婚禮就很好。下次來省城,帶著小金一塊過來,咱們一起吃頓飯。”
行啊。
法律上來說,這就是夫妻了吧。但是在老家沒辦酒席,沒告知眾人,這就還不算是夫妻。於是,兩人晚上照舊,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到了家裡楊碗花是各種怪話,“我這婆婆當的,到現在也沒聽到人家叫一聲‘媽’。”
“我改口了,林家給了我一萬,您準備好改口費了嗎?”!clex最快發布!四爺張嘴就問了一句。
改口給一萬?哄誰呢?
雖然楊碗花挑揀的不是地方,但就是得趕緊定日子,不管怎麼說,總得叫媳婦進門的。這個儀式絕對不能少。
老祁把日子幫著訂在陽曆的十月底。天要冷還未冷的時候,也基本是農閒了。中間還有半個月置辦個家具收拾個婚房,連帶通知親朋好友。
隻親戚和村裡的人,彆的人都不驚動。什麼禮儀都沒有,當天把新娘子從隔壁接過來就行。
至於婚房,這個更簡單的。各家收拾各家的,林雨桐這邊的炕就沒動,隻換了喜慶的窗簾縫了幾床新被褥就可以了。林有誌心說買個新電視,但家裡堂屋的電視是新買的,很沒有必要了。
那就剩家具了,家具這個東西吧,金家有家具廠呢,拉了兩套回來一邊塞了一套,得了。
四爺也不是啥也沒乾,直接給弄了鍋爐和暖氣片回來。當初林家的院子是四爺涉及的,裝鍋爐這都留著地方呢。這一套叫專業的人來,當天都安裝出來了。自家燒鍋爐,這個麻煩就麻煩在,家裡得有人,這一沒人及時給添炭火,就沒那麼暖和,鬨不好就得熄火。
但林有誌基本都在家,這些都不用操心。
安裝好了,給兩家又卸了不少的炭,甚至給林家老宅那邊都卸了。老兩口半車的炭,一個冬天燒不了的。
楊碗花一看這架勢,這是剛結婚就要在林家過冬呀。
這哪裡行呢?誰家的新房都不能空著呀,住滿月是最基本的吧。
這要是在外地那是實在沒法子,可要是在本地,住彆的地方都行,住娘家那肯定不行的。
過來幫忙的好些人都跟盧淑琴嘀咕呢,“那邊到底也是親媽,不能做的太難看。就在邊上住著呢,你還怕楊碗花欺負桐桐呀?有個啥動靜你們聽不到。”
盧淑琴表情有點詭異,“她想跟桐桐住一個院子?”
那肯定呀!誰家婆婆最初不想跟兒媳婦適應適應,這老了不還得靠兒孫嗎?
“哪怕以後都住這邊呢?但頭一個月,還得是住那邊……要不然這唾沫星子淹人呢。”不得說金保國對盧淑琴退讓的沒底線?不得說林雨桐仗著是小領導,跟婆婆處不到一塊?
盧淑琴“……”其實不跟她住是位她好的。以前家裡是沒那個條件,而且,桐桐這孩子打從高中就在縣城上學,很少在家的。等再更孩子長時間相處了才知道,自家這閨女不是個好伺候的主兒。遇到正事,性子也很強勢……真不是小看她楊碗花,她這娶回去的真不是個兒媳婦,那就是個祖宗。
就是考慮到那邊是女婿的親媽,才想著叫這死丫頭就住家裡得了,楊碗花怎麼就那麼想不開呢。
她奇怪的笑了一下,“這不是考慮到他家還有老二要娶媳婦嗎?我家橋橋要結婚還早,又打算讀研了。等要結婚的時候,估計桐桐兩口子也該調動了。他家地方現在可緊……主要是考慮這個……她要是多心,那就叫住過去嘛,哪邊不一樣呀?她想叫住到啥時候都行,住過去吧。”
這麼好說話。
這人回去就說楊碗花,“你是真多心了。人家把閨女嫁到你家,那對你肯定是客客氣氣的,不會這個那個的動心思。”
楊碗花才不在乎誰怎麼說呢,反正達到目的就行。
知道要住過來了,給兒子換成席夢思的床,沒暖氣沒關係,咱裝個空調,製暖用的上。
拿出十二分的心思把新房收拾出來。
可酬客的當天,一早起來家裡就來客不斷,村裡的人來了,在林家轉轉,在金家轉轉。要是放在往常,都是看新媳婦家給了多少陪嫁雲雲。這個就沒有了。一家給陪嫁了房子,一個給了廠子的股份做聘禮,其他就都沒有可看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