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楊白勞嗎?廠房四麵透風,叫人怎麼住呀?這寒冬臘月的,比楊白勞都狠!
金保國還是那個話,“叫兩口子在縣城住挺好的。”
好你姥姥個腿!你是不是二百五!這管了果果的媽,將來還有我啥事呀?
現在擺在麵前的就兩條路,你要死賴著男人不撒手,那將來老了就難有保障。
金保國重要還是將來老了之後的生活重要?
當然是老了之後更重要了。
“叫我住縣城可以,但是,屋子得按照我說的收拾。”她又開始提條件,“席夢思,打空調,大彩電,大洗衣機啥都不能缺,再給我弄個自動麻將桌,我要打牌。對了,客房也得好好的收拾一間,我打算接了你們大姨一塊住,我們相互有個照應。這個你們誰都不能有意見。”
隨便!
楊碗花以為怎麼著也得過完年再叫她走吧,誰知道眼看年跟前了,那邊按照她說的收拾好了,然後小兒子親自送她走的。
天下著雪,她站在大門口。婆婆不在家,男人也去廠裡了。大兒子和兒媳都去上班去了,小兒媳在超市忙著呢。隔著隔壁的玻璃,隻能看見大孫子一臉好奇的朝這邊看,應該是看見他二叔了,興奮的朝這邊伸手踢腿的。
還有誰……還有盧淑琴,她坐在床沿上,腿搭上來,擋住孩子,手裡不停的忙活著,不時的抬起來朝這邊看一眼。
不敢跟她對視,她的視線挪到閨女這邊。金鳳在店裡坐著烤火,膝蓋上一遍放著小本本,一邊防著計算器,不停的摁著,這是在算賬。半分眼神都沒分給她過。
雪大了,風也越來越大,各家都掛著厚厚的簾子,沒人在街道上晃悠。突然間就覺得,自己這半輩子都乾了啥?
沒人念自己的好!
怪不得人說,乾千百件的好事都抵不過一件壞事,就這一個做的不適合,結果就這麼對待自己!
白眼狼呀!
這金家,從老太太到金保國,再到兩個兒子兩個媳婦,心都狼!
坐在車上,熟悉的鎮子越來越遠,她擦了一把淚。等見到收拾的確實不錯的屋子,她自嘲的笑笑,當年找金保國為的就是衣食無憂!好似自己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吧。
要是這麼想,心裡是好受了那麼一點。
她卻不知道,車子走後,金鳳從他那邊的鋪麵裡出來,站在馬路牙子上看著車子一點點遠去,盯著那麼方向良久良久,等頭上身上都落滿了雪了,才被唐龍給拉了回去了。
林雨桐回來是聽盧淑琴說的,“金鳳到底是心軟了……不過也就那樣了,咋能過的好,金鳳心裡也盤算的明白。”
金鳳的這種行為橋橋還能理解,但他不能理解的是錢果果的邏輯,“怎麼想的?真就那麼坦然的受了?”到底咋想的?
這有什麼理解不了的?林雨桐就道,“錢果果的父母離婚了,但是他爸將他收入的一半依舊給前妻,也就是錢果果的母親。而他爸對她這個原配留下的女兒,疼愛的很。沒有因為娶了後媽就變成後爹。說到底,錢果果母女是‘責任’這兩個字的受益者。她的成長經曆決定了她的思維方式,這不奇怪。對所謂的感情、甚至於婚姻,她都不信。但她信‘責任’!”
在事真就是悄無聲息,多少人說張家的事,但這事沒有絲毫把金家牽扯進來。
當然了,林雨桐這個是屬於工作,當時不管真能要了白春娟的命。哪怕張老三的媳婦麻袋見人就給張老三喊冤,見人就說林雨桐看著是老同學的關係拉偏架,但這話大家麵上不反駁,心裡卻沒人認同。反倒是覺得,可算是除掉一害了!
再就是張家其他三兄弟,鬨著要從廠子退股,信了金保奎的邪,人家對外說了:寧肯給金保奎叫他拿錢打水漂去,也絕對不跟著林雨桐乾。
那就退!隻要是退出的,對不起,永遠列入黑名單。再想入股,沒戲!
這玩意不能轉讓不能買賣,這是提前說好的。不想要就隻能退!
這一退彆的人就想買,不!咱們這股屬於原始股,退一份少一份,再不賣了,廠子直接收回。
而現在,大家壓根就不知道這所謂的原始股到底是多大的價值……,,網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