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頂得住這樣的罵名,一路前行嗎?
林雨桐沉默了一瞬,原來四爺指的是這個?她嗬的笑了,“當年hong軍還被那麼多人喊chi匪呢?到最後怎麼樣?不一樣是人間正道是滄桑?”
但大致的意圖四爺和桐桐已經摸出來了,但這種東西,你卻發現你怎麼都避免不了。你可以不隻是做事,還可以一邊做,一邊跟大眾解釋這個意圖。可世上哪裡有人或是事不受非議呢?你說你在整合資源,正是要把中醫藥的拳頭攥在一起,朝著世界範圍裡發展,使其更有競爭力。這樣的想法和理念,認可你的還是會認可,不認可你的人甚至會指責你民族狹隘主義,反正不管做啥,咋做,總有那麼一些人會站在你的對立麵上。
便是神,也避免不了。你除了接納,好似也沒有更好的法子。
林雨桐就道,“這是什麼意思?人殺不了,魂滅不了,就選了另一種殺人消磨人的工具——人言!”
人言,可殺人於無形!
人言,亦能積毀銷骨!
誰不怕人言?古來多少帝王,哪個不怕天下悠悠眾口。
就是四爺也不能免俗。
可我能因為這個束縛就不過日子吧?
怕個鳥!
但是林雨桐還是長了心眼,去找老領導彙報工作的時候,順道去見了歐陽。歐陽在電視台,比之前清閒了。她也不定跑一線,有新聞線索她給安排,她這個節目也有好幾個記者了。去的時候她正在辦公室篩選素材,一看見林雨桐就笑,“你可是大忙人,怎麼有空過來了?”
林雨桐抬了抬手裡的盒子,“不是愛吃我做的臘腸嗎?這不,新給你做的,放冰箱裡慢慢吃吧。”
這可太好了!“切幾片放鍋裡跟米飯一起做,連炒菜都省了,出來用你給的辣醬一拌,比外麵買的可好吃多了。走走走!你難得來一趟,我請你吃飯。”
兩人沒走遠,就在電視台附近的日料店,安安靜靜的,正好能說話。
說起最近網絡上的風向,她也一肚子火氣,“有些人呐,自己認識有限,偏還覺得老子天下第一,自以為能耐的很,大放厥詞。這也是就是網絡還不發達,我有時候真覺得害怕,你說這要是網絡更發達了,這得多可怕。”
這事的根子還不在這裡,林雨桐得知道這個關注自己和四爺的人,除了歐陽是不是還有彆人,而這些歐陽是否知情?
林雨桐沒從歐陽身上看出彆的來,隻是吃完飯要走的時候,歐陽叫服務員打包裡一份壽司,“給那位劉阿姨帶的。老人家是個很熱心的人,孤零零的一個人過日子,她那親眷,這麼長時間我愣是沒看見一個……你說,有那麼些錢,沒親人這得是啥滋味。”
一個沒孩子,一個沒爹媽,兩人搭伴過日子呢。
歐陽不好意思的朝林雨桐道,“你上次跟我說的事,我在心放著呢。也怕劉阿姨是打著彆的主意,可這麼長時間了,愣是一點話頭都沒露,跟管著公司那邊的侄女,好似也沒看上去那麼親密!”
那你就彆管了,按你的心意結交你的人,咱們不搭嘎的。
但回去之後還是叫四爺查了這個劉淑梅,履曆上並沒有什麼毛病。她出身確實顯貴,但在幼年並不幸。父母都隨著部隊走的,她是送給老鄉收養的。後來國家成立了,慢慢的也穩定下來了,她才被父母接回家裡。
並沒有查到此人有配偶,但確實有個女兒,這個女兒在二十年前確實是丟了,這個能查到當時的報案的記錄。但以劉家這樣的家庭情況,孩子丟了沒找回來,那丟的是夠徹底的。而且,當真一張照片和其他東西都沒留下,檔案裡隻有一張畫像。
要說奇怪,這是唯一奇怪的一點。
劉淑梅一手創立了正陽集團,早些年做的是能源行業,以煤炭行業起家,剩下的就是各種的礦,反正彆人拿不到批文的,她能弄到。彆人不好辦的事,她能辦成。這才多少年,正陽集團就成了現在這個規模了。
但靠大塊的喂肉長起來的企業就跟家裡飼養的猛獸似得,它的發育本身受限,自行捕獵的本事沒有,小肉還看不上。反正就是誰有現成的給我,我一準能吞了的那種。
劉淑梅的崛起是在丟失了女兒之後,這裡不存在豪門爭產的狗血八卦。
這個發展過程,林雨桐和四爺看不出裡麵有任何的問題。
要說有問題,四爺就指了指幼年的經曆,“你肯定是懷疑這個劉淑梅是不是跟歐陽一樣的人,追不到根底。所以你心裡覺得說不定這個劉淑梅根本就不是劉家的孩子……”
那個年代,把奶娃娃交給老鄉養,能找回來的不多。有時候孩子夭折了,不好跟人爹媽交代,拿自己的孩子或是彆的孩子來替代的事絕對有。都是那個年代過來的人,有些父母甚至都知道帶回來的孩子不是親生的那個,但戰爭年代,能淪落為孤兒的,境況都差不多。帶回去養不過是給孩子一口飯吃,也都默許了。
要是這種情況,那這就基本能鎖定目標了。
理論上,隻要劉淑梅和劉家任何一個後輩的頭發,就能想辦法弄清楚。
四爺在大學那邊的實驗室就能把數據給做出來。
而要做鑒定的樣本並不是太難取得,四爺跟歐陽直接要,“咱們自己得有個數據庫,做dna樣本比對……”
歐陽拿出來的一點都不勉強,“頭發。老太太不知道,我是偷著弄到的。以後萬一見到了人家,也彆說破。我當時呀,還以為是來找我的。偷著把頭發藏了一根想做鑒定,結果發現啥都對不上,肯定是錯了唄。但這玩意在信封裡放著呢,就在車上的抽屜裡,沒打掃車上的衛生這東西也就沒扔,你要用就拿這著吧,應該能用。”
成!拿到就行,至於劉家其他人的,好拿的很。
林雨桐去找黃愛華彙報工作,從秘書科過的時候跟幾個熟人打了招呼,從邊上辦公的一個小夥子衣領上順了一根。這小夥子是劉家人,是劉淑梅的侄孫輩,今年才進秘書科的,還在實習階段。這都是聽古柏說的。
結果四爺在實驗室折騰,一周之後得到結果,兩個樣本之間確實存在親緣關係。
這就把林雨桐之前的猜測給推翻了,“看來我想多了。”
四爺就笑,“你是覺得有形的敵人比無形的敵人更可怕?”
對!有形的話,你不知道他是不是會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冒出來,捅你一刀或是捅你親近的人一刀,人這種東西,存在很多變數。
而無形的乾擾,看似虛無縹緲,但它得遵循它的道,違背道的事不能做。
再則,之前一直習慣了這種無形的乾擾,算是老熟人了,她心裡踏實呀。
“現在踏實了?”四爺將結果給她,“準確率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是可信的。”
那就行了,還是按照以前熟悉的套路走就行,咱繼續過咱的日子唄。
這一回頭,才發現這段時間忙的,腦子想的,都脫離生活很遠了一樣。孩子的冬裝換春裝,都是四爺帶著孩子買的。
還是受到乾擾了呀!罪過罪過!
晚上回來給孩子做大餐,可孩子更鐘愛炸雞店裡的炸雞,林雨桐表示:“媽媽也能做呀?”
“那我要吃炸雞味的雞叉骨!”金澤立馬提要求,恨不能口水馬上下來。
雞叉骨?!
哪裡有賣雞叉骨的?!
“我帶路!我帶路!”金澤舉著手,奔去門口穿鞋,“走走走!去買!”
感情是他爺爺帶著他上夜市,在夜市上的小攤位上吃過的呀。就是去人家小攤位上買,你也不能買人家的沒下油鍋的生雞叉骨吧,人家那都是醃漬好的。
得!就炸好的,買一斤吧!
十塊一斤,十五兩斤,二十三斤,“你們要幾斤?”
金澤的手指算著,“我,爸爸媽媽,一共三斤。我、爺爺和張爺爺,又一個三斤……一共六斤……”
小算盤好精明呀,啥都得把你排在最前麵,到哪都得把你重算一遍呀。
“就一斤!”
不劃算!
“不劃算就不劃算,大晚上吃那麼些油炸的想乾嘛?!”
媽媽一點也不可愛!
你這麼高的個子穿個小背帶褲也一點都不可愛!
母子倆因為口吃的,鬥嘴鬥了一路。才說路過商場的時候給孩子再挑兩身衣服,結果老師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說咱們準備給孩子□□節和夏季的園服,希望孩子明兒來幼兒園的時候把錢帶上。
孩子哪裡會帶錢?這就是提醒家長明早送孩子的時候得交錢唄。
兩身園服一共四百六。
把錢給準備好,用鉛筆把名字寫上,第二天叫四爺送孩子的時候去交了,彆管多少錢吧,大家買就都得買。
結果四爺第二天去交錢去了,老師又說,咱們也給孩子們準備班服,這加在一起,一共六百。
然而四爺出門並沒有帶足六百,就出門送孩子而已,緊跟著就回家了,沒帶錢包。
先叫孩子進學校,四爺又回去取錢去,偏回去的路上接了局裡的電話,十萬火急的,說是抓逃犯呢,檢查監控係統那邊需要支援。四爺一點沒敢耽擱,趕緊桐桐把電話打過去,叫她打發人去給老師送錢去,他得趕緊去單位。
桐桐是一分鐘都沒敢耽擱,馬上叫小廖跑一趟。
結果半個小時之後,小廖的電話來了,說是錢有人交過了,但孩子也被接走了。
林雨桐嚇了這一跳,“誰接的孩子?”
那邊傳來老師的聲音,“是孩子的奶奶,過來給送那一百四十塊錢的,說是金澤爸爸讓的,順便再接孩子,說家裡有事,今兒不能上學。”
楊碗花?!
林雨桐心都慌了,這個神經病,半年都不見孩子一回,現在接的啥孩子呀?這不是拿孩子當工具是乾啥?
她利索的給楊碗花打過去,那邊可利索的接了,“彆擔心孩子,我是親奶奶,還能把孩子咋?”
“你叫我跟孩子說話。”林雨桐壓著脾氣。
緊跟著孩子的聲音傳來,“媽,奶奶說爺爺生病了,爸爸已經去醫院了,然後叫她帶我去見爺爺……我上當了!”
還知道上當了呀!
林雨桐儘量聲音和緩:“彆怕,那是奶奶。媽媽馬上過來接你!”
“媽,我奶奶說,得叫我爺爺接我。”孩子的聲音倒是聽著不怕,“那叫我爺爺來接呀!再叫我爺爺給我買炸雞叉骨,我要吃六斤!”
林雨桐一愣,一下子就笑出來,這會子倒是機靈了,還知道偷偷的傳遞消息了。得了!要是沒記錯,楊碗花帶著孩子一定是住在哪個旅館裡,這個旅館下麵就是昨晚上帶他買雞叉骨的地方。要不然,他不會說要六斤!
於是就笑道,“媽媽知道了,六斤!有你的,有我跟你爸的,咱們三個吃三斤。再給你和你爺爺張爺爺,給你們買三斤,一共六斤,對不對?”
對!
這邊還沒說完話呢,楊碗花把電話要了,“你叫你爸接我的電話,我跟你爸說。要不然,我帶著孩子出去旅遊去!看他急不急!”
跑個嘚啊跑!你距離我也就二十分鐘車程的地方,腦子還沒三歲的孩子腦子好使,你能往哪跑。
她特彆好脾氣,“我爸要是在車間,那聲音,彆說手機的響聲了,就是打雷他也聽不見。這麼著,我叫人跑一趟鎮上,最多半小時,叫我爸給你回電話。”
“好!我等著。”那邊一把把電話給掛了。
林雨桐先把電話給四爺打過去,一說這事,四爺就冒火,一聽孩子暗示的地點,四爺的聲音就沉下來了,“你說什麼地方?”
“北廣場西邊呀!”那邊有夜市,昨晚才去過的!
四爺點著鼠標,看著屏幕上的標識,“北廣場後麵有一家金店,金店的隔壁是一家眼鏡店,再緊鄰著是書店,這些店鋪的二層是迎賓賓館。”
林雨桐的腦子裡過了一遍,一幀幀畫麵的放回去,然後點頭,“對!隻這一家賓館。”說完,她突然意識到不對,四爺被叫回去是抓逃犯的,“你彆告訴我,逃犯是藏在那家賓館裡的?!”
對!就是藏在那裡。
林雨桐撒丫子就跑,“叫你們的人彆動!”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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