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從何來(29)三合一(2 / 2)

四爺一把抓著桐桐,“走!”

這一聲還沒落下,更多的尖叫聲響起,然後本來站在路邊相互打量的人,這會子全四散著跑開了。獵物開始移動,會叫這些猛獸受刺激的。可人的奔跑速度哪裡及得上猛獸。

來不及了!

“帶武|器了嗎?”林雨桐問四爺。

能不帶嗎?匕|首在鞋底子裡,自己藏的。四爺遞給桐桐!

林雨桐沒要,這情況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為的意外故意衝散兩人,很不必用四爺的。她抽了頭上的簪子,跟四爺背對背站著,可卻是像貓在四爺背後一樣。

兩人不跑,但兩條豺狗還是跟了過來,對著兩人呲牙,發出低吼聲。

對的!這不是狼,是豺狗!

可豺狗一般以圍攻為主,這次卻分散開來,逐個的追逐目標。

這不正常!

林雨桐先想到的是藥,她將身上的披風解開在鼻子下麵聞了聞,然後團成一團,將披風朝豺狗扔了過去,果然,兩條狗跟瘋了一樣撲向披風,

“車上沒有藥物,應該我被推下馬車是時候,那車夫碰過我的披風。”

四爺恍然,用匕首刺啦一聲把袖子最外層劃拉下來,這裡也是唯一一個被人碰過的地方。將這布片裹在雪團裡扔遠,然後拉著林雨桐就一點一點朝後退。

邊上是林子,林子的樹得有接近百年沒人動過了,各個有合圍那麼粗,想上樹著實是有些困難。

四爺站在下麵,“你先上去。”

對於淘氣的姑娘來說,會上樹並不奇怪。她利索的攀爬,離地有個三米多的地方,有個不粗的樹枝,她先踩著那個坐下了,得幫著四爺盯著下麵呀!

四爺將匕首放嘴裡叼著,轉身才要往樹上來,結果就見遠處有兩個人跌跌撞撞的朝這邊跑,這也看不清是誰,隻能聽見一男一女兩個聲音傳來,都在喊救命。

兩人身後跟著兩條豺狗,本來撕扯林雨桐披風的兩條狗迅速放棄了原有的目標,一躍就朝這一男一女撲來。

這兩人追到了四爺身邊,身上到底被人撒了多少藥粉!彆說狗鼻子了,就是林雨桐順風都能聞見。叫這兩人撲到四爺身上,那完蛋了,身上的衣服都彆想要了。這樣的天沒衣服,不得死人呀!

她隻得鬆手,朝樹下‘掉去’,順勢抬起腳,將兩人從四爺身上‘巧合’的踹開!

誰知道這時候求救的男人說話了,“四兒,是我啊!”

誰呀?

四爺真認識,“大姐夫?”

噯噯噯!是我!

何二郎險些哭出來,這會子真躺在這裡起不來了。卻沒說跟著他一起的姑娘是誰!

兩句話的工夫,豺狗撲上來了。四條呢,眼看著活人被咬死嗎?

林雨桐躺著沒動,狗一過來她就撲上去抱住狗頭,然後用簪子戳進狗眼,卻下嘴咬著狗脖子不撒手。抱著狗翻滾的時候瞧見四爺能自顧,已經宰了一條了。

可何二郎還是覺得他的壓力沒小,小舅子好像不如他家娘子有能耐,這完犢子了,今兒這是要把命搭在這裡了。

邊上拉著他不撒手的姑娘閉著眼睛哭嚎,林雨桐咬死了一條狗,吐出了一口血,然後拽著那姑娘的披風,這姑娘隻覺得快被勒死了。

林雨桐喘著氣,“披風——扔了!”

何二郎這才反應過來,直接抬手幫忙把這披風給解開了,然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這姑娘拉的翻過來,林雨桐趁機抽走了披風,兜頭蓋在最後一條狗的頭上。這狗頂著披風跟瘋了一樣竄到林子裡。

四爺解決了兩條狗,看見桐桐一身一臉的血,這會子正蹲在邊上把雪往嘴裡塞,然後用雪清理身上沾染的雪。

何二郎還躺在地上喘氣,四爺拉他:“能爬樹嗎?”

不行!

不行也得起來,“血腥味馬上就能把狼招來!”

那能去哪?

先起來再說!

那個姑娘顫顫巍巍的起身,“我走不動了,叫我上樹吧!”

身上沒有披風,在樹上一直呆著等著凍死嗎?

走!不能停下來,不找到安全的地方都不能停。

四爺說著,拉起桐桐就走。

林雨桐一辨彆就明白了,四爺是朝著西北方向走。西北是乾位,乾代表天。若是獵場有行宮,必在西北方向。

何二郎緊跟其後,感覺能喘死過去,可腳下一點沒拉下。林雨桐聽見他提醒後麵的姑娘,“公主,現在誰也顧不得誰了。您要能跑,就跟著,您要跑不了,草民無能為力呀!”

宮裡這麼大的隻有一位永安公主,貴妃所出。

沒想到連她也沒能逃過宿命,反而被更狠的對待,那披風上的藥量足到人都聞見味兒了。

真沒人管了,公主也不過是個可憐的孩子。一邊哭著,一邊還得朝前拚命的奔跑。

這林子裡,一會子被枯樹絆到了,一會子被雪下的藤蔓給纏住了,要不然,就滑到坑裡還得人把你往上拉!這要不是有可以信任的人一塊走,那真的十個裡有九個人闖不過這一關。

何二郎氣喘籲籲的,“能歇嗎?我不行了!”

“不能!”四爺腳下不停,必須趕在天亮前找到行宮。現在是被狗咬死的人和被殺死的狗,這血腥味把野獸引過去了。等回過頭來,人都疲乏成這個樣子了,根本就沒活著的機會。

這一奔跑,就是整整一夜!

天微微亮起來的時候,可以看見林子露出來的一角屋脊!

到了!到了!眼看就到了!

天放亮了,四個人奔出來了。早已經破敗的大片宮殿出現在麵前,朱紅的大門已經斑駁的不像樣子,但因為是宮殿,看起來倒是堅固如昔。

四爺拽著桐桐靠近,輕輕一推宮門就開了。兩人一腳踏進去,就愣住了。裡麵已經四個人了,在不大的地方裡,四個人相互對峙。兩男兩女,瞧著身份,也都各不相同。

距離林雨桐最近的男子,臉像是被燒傷了,連頭發都沒了,整個人看著有些可怖。一身短葛的棉襖,看過來的視線頗為銳利。

他對麵的女子頭發披散著,到肩膀下麵一些的位置。臉頰上一片胎記,麵積較大,遮住了半張臉。胳膊上似乎是被豺狗啃下一塊肉來,這會子還血呼啦的。

另外兩個似乎也不是一夥的,男子留著絡腮胡子,像是哪個山上的樵夫。而女子呢,年紀約莫二十來歲的樣子,看衣著倒是華貴,可站在那裡,無端的多出了幾分風塵氣。

這四個人不像是一夥的,可也犯不上這麼對立?

林雨桐的視線在四人身上看了一遍,四爺卻先收了匕首,“原來還有先到的!諸位這是……如今這境況,正該同舟共濟才是……怎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咱們坐下來談……”

有外人了,四個人收了之前的表情。那樵夫更是道:“無事,都有些受驚過度。”

四爺拉著林雨桐很自然的朝邊上讓了讓,把門口的位置正好給後麵的兩人讓出來。可背靠著一扇門,也屬於這種情況下稍微好一些的位置了。

何二郎進來一看,就順勢往地上一躺,“有人就好!有人就好!有人就都死不了了!叫我歇歇!歇歇就好!”

永安公主蹲在何二郎身邊,何二郎眼睛眯縫著,“公……共多少人不知道,隻到了咱們八個。表妹莫怕,都是一樣的人……都不是敵人,不用守著我……”守著我也沒用!“跟其他姑娘一塊,你們做個伴兒。”

皇後的侄兒跟公主確實是能互稱表兄妹的。何二郎不敢拋下公主,原因就是怕暗地裡有人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回頭他活著,公主死了,那這就是何家的災禍。所以,公主碰上他了,他就是被拖累死,也不敢扔下這累贅。幸而遇上小舅子,要不然早被狗吃了!

他氣哼哼的,“吃也該叫狼來吃,被狗吃……這是看不起誰呢?”

永安公主縮成一團,她看林雨桐,可林雨桐沒工夫看她,四爺的胳膊肘子這一塊,從昨晚到現在都這麼亮著呢,再這麼下去得凍傷了。而且,這現在一個個的都穿的不厚,這麼下去狼不來,也得凍死。她看看哪裡能拆,她想拆了門窗點火。在這之前,她把裙襯用匕首劃拉下一圈來,給四爺纏在手臂上。

可公主見林雨桐不看她,咬牙找其他人去了。那個美貌的拒人以千裡之外,而且身上的氣質叫人很不舒服,永安不喜歡。她看那個被狗咬傷胳膊的,“你流血了!”她把她的帕子掏出來,“你包著胳膊吧!”

手帕那麼大點的東西,輕|薄的很,拿那個裹傷口,虧你想的出來。

胎記臉姑娘卻一臉感激的接了過來,“謝謝您!”她聲音如蚊蟲一般細小,頭埋的低低的。

林雨桐沒管,她給四爺把胳膊纏起來,然後不停的摩挲,把這些人交給四爺看著,她背過身麵對四爺卻正好能看到門外。

不大功夫,就見兩個男子相互攙扶著朝這邊跑過來。再細看,這倆人林雨桐還真認識。

一個是嵇康伯,一個是毅國公府的嗣孫,也就是原身禮法上的表哥,本來打算結親的那位。

這兩人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身上並沒有想象的那麼狼狽。隻是在路上估摸著摔的不輕,腿像是受傷了。

進來的時候好似一點防備都沒有,一下子就撞了進來。一進來先是被裡麵這麼多人嚇了一跳,本能性的朝後退,等看清楚誰是誰了,兩人臉上露出喜意來。

“桐兒!”孫重山快走兩步過來,然後上下打量,“你怎麼也……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說著,就看向四爺,“是金兄呀……”

話還沒說完,何二郎便道:“重山兄……”

啊!

摯友相見,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嵇康伯看向四爺和林雨桐然後點點頭,“都無礙就好!”

這邊話沒完呢,永安一下子撲過來,抱著嵇康伯就哭,“哥——哥——”

嵇康伯在宮中長大,跟永安公主熟悉的很。一看事她,先拎起來細細瞧了瞧,然後揉了揉她的腦袋,啥話也沒說,永安卻哭的更厲害了。

林雨桐就發現,最開始先到的四個人不由的往一塊湊呢。也是,要是自己,也得防著。本來四個人,又來了兩個,這又是表哥表妹,又是哥哥妹妹的,一看就是一夥的。這要是起了衝突,六個對四個,顯然六人一邊占優勢。

對方不知道這邊的情況,認為六個人占著人多的優勢。但林雨桐卻覺得,這四個人遭遇的,隻怕比自家這邊六個人遭遇的要凶險的多。雖然看似從險惡的環境裡走了一圈,但顯然有人在背後放水了。就像是昨晚,除了一路奔跑,並沒有遇到任何稱之為凶險的東西。追著的豺狗許是被暗中的人射殺了,前麵會遇到的野獸也是被清理過的。看看那四個人身上的狼狽,再看看養尊處優的幾個人的身上就知道了。

沒真敢叫這麼些富家子弟折損。

這叫林雨桐微微放心一點。那邊孫重山已經挑頭開始指揮了,“誰身上有火折子,把能看見的木料都搜集起來,先把火點起來,要不然餓不死,就先得凍死。”說著就喊林雨桐,“桐兒,上這兒來!”

林雨桐沒動地方,朝外指了指,又有人來了。

這一次,一下子湧進來十多個人,什麼樣兒的都有。穿著也像是貧苦出身的,年紀大小也不一。

年紀小的才十一二歲的樣子,這孩子邊上站著一隻大黃狗。所以,這孩子能活著到現在,怕考的就是這隻大黃狗了。

年紀最大的,看起來得有三十七八歲的樣子,下巴一顆痣,痣上長著幾根毛,個子矮小,看人目光有些猥|瑣,他身後跟著兩個身形高大的漢子,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湊到一塊的。林雨桐很快將這三人做了標識,如果有危險的話,這三人的危險性會高於最初見到的那四個人。

這些人身上狼狽的很,衣服被撕扯的亮出胸膛的都有。因此,等看到裡麵的人身上的衣服不僅完整,而且鮮亮的時候,那種無聲的躁動開始了。

這不用誰有動作或是話語來說明,剩下的都隻是求生的本能。

這麼僵持著,突然聽見永安說話了,她叫那個孩子,“你來!過來!這裡沒有風,能暖和點。”

這孩子帶著他的大黃狗一下子就跑進去了,縮在永安的身邊,抱著他的大黃狗,然後一副怯怯的樣子看向矮個子猥瑣男。

猥瑣男指著那黃狗,賠笑道:“諸位大爺,那狗是我的,我養的。到了如今這境地了,總不能為了一條狗餓死人吧。這狗殺了能吃肉,剝了皮能禦寒!這小崽子不是要我的狗,他這是要我的命呀!”

永安冷笑,“狗兒認主,你這人好不蠻橫!”

林雨桐想封上永安的嘴,到了現在,這是能講理的情況嗎?

見林雨桐看過來,永安瞪了林雨桐一眼,母妃總說自己還沒一個憨子機靈,這憨子機靈嗎?

她輕哼一聲,“你看什麼看?”

林雨桐收回視線,那猥瑣男的視線挪到林雨桐身上的時候眼睛一亮,“姑娘您眼明心亮,必能為在下做主。”

這種黏膩的視線林雨桐立馬想找個沒人的角落將此人捏死,可她還沒說話呢,那邊四人組那個帶著風塵氣的美人帶笑走了過來,正好替林雨桐擋住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PS:感謝大家的關心,事情的後續就是,老師給換座位了。把原來的同桌調到前麵,把班級最後一名的非常矮小的小姑娘,調到後頭跟我兒子坐同桌了。不是說人家孩子最後一名不願意叫我兒子跟人家坐,是我兒子的身高比同齡的男孩差不多都高半頭,永遠都在最後一排。而原來那個同桌比我兒子大接近兩歲,女孩子發育快,比我兒子還高,兩人之所以一直是同桌,就是因為倆傻大個。跟哪個孩子坐無所謂,但是人家那個小姑娘怪無辜的。人家娃是家裡有個弟弟,弟弟不小心被開水燙傷了,一直在醫院做植皮手術,家裡都忙著管小的,這個孩子就顧不上。然後孩子的成績落下來了,期中測驗每門都四五十分的樣子,然後現在還被調到最後跟我兒子坐同桌,覺得有點抱歉,也對老師……不報期待了。有時候人家想收拾人的手段就是這麼高端,這就是家長為什麼特彆慫的原因。你永遠不知道你看不見的角落裡等待孩子的是什麼。

至於監控之類的,公立的不是都有的。再則,現在很多操作都比較迷。像是監考讓家委監考,然後家委就給自家孩子說答案了,被彆的孩子聽見了回來告訴家長,說那誰一百分是肯定的,大家都知道考試有水分,但是家長會老師和幾個家委互相吹捧的時候除了鼓掌也乾不了彆的。像是閱卷都是家委的,說是要體驗老師的辛苦還是什麼,反正家校共育嘛。

已經考慮給孩子轉學了,最近會比較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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