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呢?今年的雨水多,那一茬藥剛趕上了春上的的雨,整個氣候潮濕。再加上他們壓根就沒考慮過他們的廠房是新的,本來潮氣就重。
完了,上手的第一批藥,當時就毀了。說是第一步成功了,可擱置了三天,沒等到第二步加工,半成品全變黑長毛了,一打開就一股子黴味。
全壞菜了。
這種情況下找自己乾啥的?拾掇爛攤子的!
當初昌安鎮要弄這個廠子的時候,自家這邊是不是溝通過的?一二把手的領導親自上縣裡,彙報這個事情。潛在的風險要說清楚的。當時縣裡肯定也給對方做工作了,但他們也有他們的道理。可等出事了,沒法子收拾了,也沒臉來找自己了,就跑縣上哭鬨去了。反正出事了,拾掇不了了,就得上去找能管事的‘爹媽’去。
爹媽能咋辦,出事不得兜著嗎?
上麵叫林雨桐去,鎮上領導就苦笑,說小林呀,你去一趟。
去就去!去了你們也逮不住我。
反正連著開了幾次會了,沒一次被逮住了。頭兩次沒逮住,第三回領導專門叫秘書提前跟林雨桐說一聲,說開完會你彆急著走。結果秘書明明看見人到了,就在後頭坐著呢。結果他從門外繞想從後門進去給說嘛。誰知道就這點功夫人家上廁所去了。這廁所上的呀,後半程都不見人。出來就說肚子疼得上醫院去,然後跑了。
有了這麼幾回,上麵哪裡不知道啥意思呀?這就是抻著呢。
最後電話打到辦公室,是從縣上的領導辦公室直接打過來的,說:“你這個小林呀!不粘毛你都是猴!你總不能看著那好些個藥材就那麼給毀了呀!”
“可以不毀呀,他們自己乾不了,可以把藥材給我拉來。我們也給我們的合作商做藥材加工呢,他們也能成為我們的客戶呀,隻要付給我們加工費就成。說實話,這是降低損失的最好辦法了。您也知道,咱們這邊的廠子不是個人的,也不是咱們鎮政府的。那是人家村民集體的!咱去扶持人家的競爭對手去了,這是損害了那麼多人的利益的事呀!我能這麼乾嘛?這不是見死不救,這是商業行為呀。既然是商業行為,就按照商業的那一套走。或者昌安那邊的廠子說乾脆乾不了,乾不了你說話呀,這廠子我收,當分廠開不就行了!說到底,中藥材的藥農並沒有受損,受損的隻有投資商。您把這個道理跟昌安幾位領導說一說,對吧!不是我林雨桐不賣人情,實在是這個事情不是那麼處理的。”
隻要他們那邊的領導沒摻和到利益裡麵去,林雨桐說的法子才是正理。
桐桐也直言,“要是還這麼堅持讓我做技術扶持,那我就要建議紀|委去查一查了,這裡麵有貓膩。”
之後再沒找林雨桐,不過據冷寒說,昌安那邊的領導被罰站了,領導在辦公室裡都拍桌子了。
而就在這種情況下,金保奎的老婆,那位三嬸子上門了,找盧淑琴。
來的時候帶了好幾雙孩子穿的鞋,小小巧巧的,特彆精致的那種,都是自己做的。
這才多久沒見,這位三嬸子的兩鬢都白了。到底投入了多少錢,他家借貸了多少錢,她是清楚的。
盧淑琴都不知道咋接待了,“你看你,這麼客氣。孩子長的快,衣服也不缺。你看他二嬸,弄的那服裝城,啥時候缺他的衣裳穿了?”
三嬸兒就更尷尬了,“給孩子做的……一雙比一雙大點……”總有一雙能用上的。
盧淑琴就隻得誇人家的手藝,其實這種突然被人求人門的感覺,盧淑琴特彆不適應。她以前也求人,也知道這個求人難,所以這一看見關係還可以的這麼著來求她,她真的不由的就心軟了。
可桐桐這事吧,不是心軟的事。
於是尬著找話題,又喊橋橋,“你去看看你姐回來沒?今兒這都幾點了……”
林雨桐想給孩子斷奶,因此想錯過孩子的吃奶時間再回去的。
橋橋一打電話,她就往家裡趕。
人才一進門,這位三嬸子就迎過來,人還沒到跟前,她膝蓋一彎,就要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