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了一個姓金的來,說是滄州來的。”
……
再說什麼,在裡麵就聽不清了。但最後一句,林雨桐隱隱的還能聽見。
滄州,姓金的!林老太太打發林雨桐:“去叫你的嬤嬤收拾東西,這兩天咱們就回去。”
林雨桐應著,回去的時間見林雨柳已經帶著人收拾了,她也就真不管了,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茶。
林雨柳指揮著,“什麼東西放哪裡呢,要上冊子,不要混放。”說著就看妹妹,“怎麼不在祖母那邊玩?”
“祖母也要收拾。”
“那你去外頭玩去,找二伯母屋裡的鸚鵡玩去!”
“二伯那邊來客人了,說是滄州的金家。”林雨桐手托著腮幫子,“二伯母必是要忙的,我去了還得支應我。”
林雨柳愣了一下,“那一家跟咱家並無瓜葛。”
“姐姐知道那家?”
“知道!”林雨柳一邊忙著,一邊應付妹妹,“承恩侯府二公子,定的是滄州金家的姑娘。”
就有嬤嬤搭話,“那二公子可是大好了?怎的定了這樣沒有根基的人家?”
林雨柳皺眉,這嬤嬤若不是二伯母的陪嫁嬤嬤,帶在身邊多年,她斷是不會搭理的,聽聽這說的是什麼話?她淺笑了一下,“會好的!”至於彆的,不再多言。
她的奶嬤嬤姓王,是個和善的婦人。見姑娘這樣,她便幫著描補,“老姐姐這幾年不在燕京,許多事不曾知道。年前,在左相大人的壽宴上,有一位姓金的老宜人,老宜人生了八子一女,各個養成了,長子武將出身,竟是給老娘掙了誥命。這老宜人便說,金家出嫁的姑娘,各個康健宜男……”
說著無心,隻是找話題聊聊的,可聽著有意。
家裡的兒子身體不好,就求娶了門第低些的人家結親。
林雨柳是跟承恩侯府的姑娘交好,這才知道這些事的。但她就是那個性子,等閒不議論他人。
但林雨桐聽出來了,金家的根基淺薄,彆說承恩侯府的親事了,便是書香門第怕是也高攀不起的。
這還得講究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家書香傳家,母家孫家是公侯府邸,若不是家世顯赫,也配不得汝陽王府的嫡出郡主。
這樣的家世,這樣一個家裡寵的厲害的小嬌嬌,四爺想求娶,嗬!不被打出去才見鬼。
晚些的時候,四爺聽金二叔說林家的事,“已經說好了,咱們跟林家路上做個伴。林家人不多,老大人和老夫人,再加上兩位姑娘,由家裡的兩位小爺護送,攏共六個主子,後天啟程。”
金嗣況就道:“可是為了宮裡為皇子選妃的事避出來的?”
“應該是了。”金二叔就道,“帶出來的恰好是正陽縣主所出的兩位姑娘。”
金嗣況就一副恍然的樣子,“這兩位姑娘可是毅國公的親外孫女?”
正是!
那就難怪了!
金二叔道:“如今選妃的事倒是小事,烏衣衛出,哪有安寧?這才消停了十餘年,又開始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金嗣況就沉默了,對此好像有些諱莫如深。
四爺聽著,眉頭就沒鬆開過。這出身的鴻溝並不是靠努力就能填補的,林家這倆姑娘裡,可彆真有一個是桐桐才好。
因為不能確定,四爺在碼頭,在整個營州能叫的上名號的地方,都小心的留了記號。萬一給碰上了呢?
這次先跟著回去,要是還沒有消息,就得找機會再來一趟,他覺得還得以這裡為原點找。再要不行,就得乾出點動靜叫桐桐知道。不過,也沒那麼悲觀。都城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最明顯的地標。要是遍尋不到,桐桐也會想方設法到燕京的。
心裡這麼思量了一圈,出發的這天早上,跟著金二叔站在碼頭上,等著迎林家的人。
四爺瞧不見林雨桐,但是林雨桐挑開縫隙能看到四爺。那個站在碼頭上,那個青澀的少年就是。
當真是金家的人。
咋叫四爺知道自己在呢?她手裡拿著逗貓兒用的線球逗貓兒,這貓兒是綠眼睛,是二伯母給茂哥兒帶的,這會子暫時在這邊安置的。這會子拿著線球,從左手倒到右手,從右手又倒到左手,然後在路過四爺的時候,‘失手’從車窗上扔下去了,正好打在四爺的身上。
然後她一把掀開簾子,“我的!”她朝四爺笑。
四爺看見肉肉臉的桐桐,一時不知道該做啥表情好。一臉淡定的將線團撿起來,就有個憨憨的丫頭跑過來了討要,“沒打到您吧?”
四爺將線團遞過去,再朝桐桐見的時候,隻看到一隻手拽下了簾子,不等她反應過來,憨丫頭就吐吐舌頭跑回去了,嘴裡還嘀咕著‘糟了糟了,我們姑娘又挨訓了’。
四爺便知道桐桐排行是六,林家隻帶出來兩姑娘,還都是縣主所出。排序不難打聽,一個行三,一個行六。做妹妹的不能訓斥姐姐,那挨訓的隻能是妹妹。
因此,桐桐是林家六姑娘。
得了!知道在哪裡了,這就不慌了。先上船,上了船再說。
可其實,兩家不能上一條船,林家那邊是官船,金家能跟在林家後麵,給人家護衛,這還是托人求來的。
林雨桐呢,也以為上船會有機會的,誰知道彆說機會了,就是去甲板上瞧一眼也不被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