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時光(120)二更(重啟時光(120)林雨桐...)(1 / 2)

重啟時光(60)

大年夜想睡好覺是不可能的。

有些人家不守夜, 睡的早。那基本不等夜裡十二點,就提前把跨年的鞭炮給燃放了。從九點之後,就有零星的鞭炮聲。然後斷斷續續, 等過了十一點, 這個鞭炮聲就比較密集了。遠的,近的, 劈裡啪啦的, 相互交錯。等十二點前後到達**, 一直要持續上十二點半到淩晨一點左右,才慢慢沒有了聲響。

要想知道這一年農村當地各家的收入情況,隻是聽聽鞭炮聲就知道了。那收入好的,你聽人家那鞭炮, 大卷子的放,持續的時間長呀。收入不行的, 得儉省, 但過年不放炮又不成, 就買了那種一匝長的,點燃劈裡啪啦十秒鐘結束,算是這個流程走完了。

當然了,也有那種過日子特彆儉省的人家,人家彆管有多少錢, 覺得這種消耗是不必要的, 就是買個樣子,糊弄過去算了。但也有那種日子不行,偏在這上麵不肯儉省的。每年為此相互的都不在少數人。

九點睡下去就迷迷糊糊的, 遠處的鞭炮其實影響沒那麼大。可一過十一點半,楊碗花就喊了, 她應該是在廚房下餃子,這會子喊金嗣明:“兒子,趕緊的,準備放炮了。”

金保國就怕驚著家裡的孕婦,象征性的買了幾鞭就算了。

可她不知道,早前楊碗花可存了不少鞭炮。這玩意怎麼來的?這不是兒媳婦懷孕了嗎?金保國要當爺爺了。關係親近的閒著沒事這不是就來恭賀恭賀。一般清閒的時候,又遇上比較有人氣的人,家裡的各方麵寬裕,大家起哄,給喝酒聚聚找個借口。上門來又不好空手,但帶吃的吧,又太鄭重。好些個就來給給金保國起哄,帶了一卷子鞭炮來,一般是要順便在門口放了,叫大家都知道知道的。可這個冬天金保國一般沒事不回家,白天在廠裡忙,夜裡在廠裡住。客人來了之後,被楊碗花告知在廠子,隻管去廠裡找人去。

那這鞭炮怎麼辦?隻能給扔到家裡。要不然板材廠家具廠,放這種易燃的東西也不合適呀。

而這種事吧,楊碗花以為金保國知道,她就沒說。金保國哪裡注意這個?平時沒事這三朋四友的想來搓一頓的都多了,更何況有喜事,難道還能盯著人家看是不是給家裡帶賀喜的鞭炮了。

於是,兩口子就這麼弄差了。過年買鞭炮,金保國隻買了那麼一點,楊碗花也沒意見,覺得吧,金保國是知道家裡有那麼些呢。可金保國沒見楊碗花絮叨,也以為對方是默許這少放鞭炮,免驚擾孕婦。

林家今年也就買了那種小的,隔壁的金鳳本來就過的儉省,不管出於什麼考慮,也沒買那種威力巨大的那種。

每到了這個時候,楊碗花的聲音就格外的高昂。要是沒有她,你們金家有這年年能放炮仗的後代麼?

鍋裡的餃子煮著,她把路燈打開,把炮卷子拆開,一個跟一個的引線接起來。因為鞭炮太多了,就續起來繞圈擺著,饒是這樣還沒把炮給續完,隻能大年初一早上再接著放了。擺好了,才叫小兒子的。

從廚房抽出一根點燃的燒火棍遞給從堂屋出來的小兒子。

金嗣明明顯愣了一下,“這麼些?”

“不多!”楊碗花心滿意足的,“今年有喜事,來年還有喜事……這放炮是祛邪祟呢!放!咱家也不缺錢!放那三兩下的……人家當咱家要破產了呢!”

有喜事得有這個講究嗎?

大小夥子並不是很清楚這些老講究的,但親媽讓放了就放吧!

火星子一點開,劈裡啪啦的震的窗戶都響了。林雨桐正迷迷糊糊呢,被猛的近距離來了這麼一下,第一反應是坐起來同時間摸枕頭下麵。

下麵並沒有qiang。

四爺一把拉住她將她抱懷裡裹好,雙手給她堵住耳朵這才好。

這玩意不至於把桐桐嚇住,但是經曆特殊,半夜裡一聽見QIANG炮響,她瞬間就有應激反應。

這到底是擺了多少鞭炮這是,院子就這麼大,四個方向都蓋著房子,前麵是鋪子,後麵是堂屋帶兩邊的臥室,剩下的兩邊帶著廈房,院子嚴整,上麵還帶著頂棚。不是完全密閉的空間吧,但這麼狹小的空間裡這麼大的動靜那回音疊加,在屋裡那個效果聽聽就知道,跟在耳邊放QIANG似得。城裡放鞭炮,樓間距窄的時候震的上上下下的玻璃門響,那效果就已經很嚇人了。這種情況比那個還嚇人。

老太太正睡著呢,激靈的一下子坐起來,心跳的快的喲!

金保國是屋裡跑出來還光著腳呢,嘴沒張開那炮皮就往嘴裡蹦!想罵那娘倆吧,估計倆人也瞎的夠嗆,躲廚房去了,外麵這炮皮滿天飛,咋弄呀!

他喊金嗣明,“從廚房裡找跟長樹枝,挑開――”把沒引燃的趕緊挑開呀!

這擺成一圈一圈的怎麼挑呀!

我的天啊!火星子四濺!

林雨桐沒事,主要怕這玩意把房子給引燃了,這一著就是一片,她推四爺:“我沒事,一個人行。你得起來去看看,彆叫蹦在啥夾縫了,人睡著了,房子卻著了!”

是啊!怕的就是這個。

足足響了四五分鐘,才算是徹底的燃儘了。

鞭炮聲一結束,金保國還沒罵呢,隔著牆頭的金鳳就罵了,她那邊半拉子院子都是收上來的紙箱子啥的,一個火星子過來這還得了?她放炮都是一小鞭在後院放的。後院雖然有柴火,但那是硬柴,想燒起來沒那麼容易。而且都怕柴濕了不好燒,上麵蓋著塑料,又怕塑料被風吹的嘩啦啦響,就把磚塊給壓在塑料上擺齊整了。距離遠點,就沒有燒過去的可能。

可金家倒好,金嗣明是故意的吧,就是故意跟自己過不去的。

唐龍嘴笨,不會安慰,被唐虎推了幾次才湊過去小心的拉金鳳,“你去睡……我守著……不怕燒……”

這傻子!大年夜的守在外麵好受呀!

金鳳到底是收斂了,往廚房去,把廚房的灶膛捅開,叫一臉不安的準公婆去睡,“我們三個在灶膛前麵烤火打撲克,沒事,你們隻管去睡。”

金嗣明在這邊還沒法還嘴,楊碗花看著關著腳到處找手電筒的金保國也訕訕的,“那個……誰知道現在這鞭炮成了這樣了?以前那鞭炮放起來都沒放屁的聲兒大……”

正說著呢,四爺就出來了,手裡拿著手機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趕緊看看,火星子鑽到哪個縫裡,風一吹就著……”

金保國把大兒子往回推,“你看著桐桐,彆嚇著了。我今晚不睡了,我守著!”

硬是把四爺又給推回來了,到頭來金保國也沒守著,老太太穿戴齊整的出來,一個人坐在灶膛前麵,“我睡了一覺了,也睡不著去,我守著……都去睡吧,有事我喊你們……”

林雨桐到底是把毛衣線褲都給套上,就怕半夜起火。這一晚上睡的潦草的很,淩晨四點就有早起的人開始放鞭炮了,然後陸陸續續的不間斷。

林雨桐收拾好出來的時候才五點,老太太守了半夜把早起的飯也做好了。早上還是餃子,不過這個餃子得做成元寶的形狀。林雨桐本來打算起來包的,昨晚上是牛肉餡兒的,今兒吃素菜的,韭菜雞蛋的吃了也不膩。如今過年能買反季節菜的,那都是日子過的老好的。

平時家裡要是不來客人,誰舍得買這東西,J貴J貴的。

結果一進廚房,都包好了。不是韭菜雞蛋的,是昨晚沒吃完的肉餡的。楊碗花並沒有包完,又被老太太早起給包成了元寶形狀繼續吃。

不知道怎麼的,一直沒有明顯孕期反應的一想起淩晨吃肉餡的餃子就不是很有味道。但是,這好歹不用自己動手就能吃現成的了,挺好!

吃飯的時候金保國就說,“今兒要拜年,族裡的都得去。”然後看桐桐,“但咱家也沒那麼些講究。以前呢,是新媳婦認家門,認親人,得上門。現在這,你誰家都認識,見天的能見到,也就沒這些虛禮了。昨晚上肯定沒睡好,回頭就就歇著去。叫嗣業自己去轉去……”

楊碗花沒忍住給了金保國一個白眼,一個老公公這麼叮囑兒媳婦,騷情不騷情。這些事得婆婆管的吧!再說了,哪個女人不懷孩子?當年我生了兩個,也沒這麼嬌氣的吧。她就道:“我看還是得去!這要是咱就是在家種地的,那去不去的也不怕人講究。但桐桐,大小是個領導,總不好叫人背後指摘吧。”

得!這個小領導的身份在家裡像是被戴上了鐐銬,隻要想用,隨時都能把你拷上。

林雨桐這次還真不上套,不是跟楊碗花對著乾,是她有正事要辦。

四爺就道:“今年咱們家把人請來,各家的老少爺們都過來,一起聚聚……明兒咱們家招待姑奶奶回門……”

金保國馬上明白了,還是為了來年桐桐好開展工作的。

金家整個族很大,跟村子裡各種的聯姻關係也多,再加上各人的朋友,隻要拉扯拉扯,八成都跟金家搭的上關係。很多事情,跟這些人說通了,他們自然就會把這些事宣揚出去。還有整個金家家族裡嫁出去的姑奶奶,老姑奶奶小姑奶奶,金家的外甥外孫一代一代的積累下來,這些老親要是自家幾年都招待了,那這滿鎮子的村子,少有夠不到的。

這也不用每個村去跑了,不過是在家耗費點待客的招待費用而已。

楊碗花一聽是麵色大變,這一天天的,花費多少就不算了,給這麼些人做飯,吃完還得洗漱,累死我算了。

林雨桐擺手,“我做。今年我哪裡也不去了,招待客人的飯菜,我做!”本來之前大菜就準備好了,一熱就行。再炒幾個熱菜,熱湯,涼菜拌了就行。再說了,也不可能是一個人。這邊說待客,親近的女客就會跟來,來了誰不搭把手?吃完不收拾好人家也不好意思走。這能有多累?說起來是好過挨家挨戶的跑,一家坐三五分鐘,正題都說不上就得走人。

林有誌當然是心疼閨女要做飯呀!大年初一就算了,大年初二早上林雨桐回娘家嘛,吃完飯得回去準備了。結果大盆小盆的,林有誌把提前弄好的涼菜和洗好切好帶回去就能炒的才都端到門口,叫四爺給端回去。

金家今兒招待的可是族裡回娘家的姑奶奶,女人多,廚房搭把手的人也多。一看這個還有啥不知道的,一個個的都不叫林雨桐沾手,“一邊坐著歇著去吧。都是自家人,有口熱饅頭吃都成的。”

客人動手了,楊碗花才急匆匆的進了廚房,“都是提前做好的,熱熱就行,也不累人……你當我舍得叫她乾呀?她這孩子就是這樣,啥事都想做個周全。”

林雨桐:“……”

這不是個好話題,邊上有在縣城工作的一個族姑姑跟林雨桐搭話,“你跟嗣業也是,在縣城過來過去的,也從不到家裡去……”

“這不是忙嗎?以後肯定去。”之前沒見過,現在才算是對上號而已。

這人活泛的很,跟林雨桐搭了話,又跟楊碗花主動說話,“你現在有福氣呀,這以後嗣明把婚一結,你就徹底成老封君了。”

楊碗花就樂,“可就不知道我家嗣明的姻緣在哪兒?”

卻不想這人猛的說了一句,“嫂子,你看我家果果怎麼樣?”

啊?

林雨桐嚇了一跳,要是果果是她的閨女,這再怎麼也是有血緣關係的吧,說起來血緣沒那麼遠。

金小姑才低聲跟林雨桐解釋,“她說的那姑娘是她的繼女……”

繼女?

是他丈夫跟前妻的女兒,那是跟金家沒血緣關係。

不過這家啥條件呀?林雨桐瞧見楊碗花的眼睛都亮了。

金小姑拉了拉林雨桐的袖子,兩人偷著去了外麵,裝作擦桌子的樣子,金小姑才低聲說這家的情況,“金青雲當年念了個護士學校,出來就在縣醫院上班。後來在醫院認識了陪老婆住院的老錢,老錢的老婆出院了,老錢也跟金青雲好上了。後來老錢離了婚,跟金青雲結婚了。老錢年紀大些,跟前妻有個女兒,叫錢果果。姑娘長的可漂亮了!老錢從跟金青雲結婚,這日子也是越過越好,當年就是在農機所上班的,後來就開始賣農機,再後來就賣自行車……現在縣城裡那個車城,老板就是他。那孩子當年跟著她媽的,後來老錢日子好了,就特意把閨女要回來……具體咋樣不知道,我跟你姑父年前買摩托車還去了一回車城,正跟老錢說話呢,這姑娘進去了……哎呦!大高個,跟個模特似得……”

正說著呢,裡麵傳來這個金青雲的說話聲,“……長的好,脾氣也怪。看男人長的不好的不要提,壓根就不見。給介紹了多少了,遠遠的瞅了一眼,就說不行。我也是能愁死了,人家電影明星好看,咱夠的著嗎?可說良心話,咱家嗣業和嗣明,那站出去比明星差哪兒了?我瞅著行!”

楊碗花就急切的問,“果果現在乾啥呢?”

“跟她爸嚷著要開超市。”金小姑就道,“可她爸哪裡放心她一個小姑娘乾這個?沒人幫襯乾不來的!”

是啊!是啊!小姑娘怎麼行呢?

是得有人幫襯的嘛!

林雨桐當時就聽了個音,覺得應該是有戲。她忙著她的事,過了正月初七,四爺得去上班了,桐桐等著過了正月十五藥材加工廠好選址呢,然後很突然的,楊碗花宣布:金嗣明的婚事定了。

因為第二天人家姑娘要來家裡,特意跟林雨桐說一聲。

這意思是叫林雨桐過去做飯。

“我是有工作的。”林雨桐不是真的清閒,這藥材加工不是說找塊地皮就行的。這個資金從哪裡來,設計圖紙叫誰來設計?工程是招標叫人家做呢?還是組織人手咱們自力更生?這不都是事嗎?而且,初七正式上班,鎮上會給自己排班的。除此之外,隨時都可能有會議把自己叫走。我這多少正事忙不過來呢,就為了這個回去做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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