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是林家的丫頭,送鋪陳之後就留下了。她也沒好意思要求再去看,隻得去花廳裡呆著了。楚氏換了個袖筒又過來了,見劉氏也在就道:“三弟妹看新房了嗎?可缺了什麼?”
“林家有人在呢,想來不缺的。”劉氏這裡看看茶碗茶碟,那個瞧瞧待客的果子麵點,這邊跟楚氏應著話。
楚氏跟著看看這茶碗茶碟,“喲!這又是新買的吧?說實話,瓷器這東西,舊的其實比新的好用。”
劉氏隻抿嘴笑,好半晌才慢悠悠的來了一句,“舊的就不成套了。這得看待什麼客的!我們家待客,要是常來常往的客人,那家常用什麼,待客就用什麼。要是來了貴客,那就得把碗碟上整套的。誰家沒有收起來等閒不往出拿的這些東西。再者說了,今兒這席麵不是之前那家的……”
楚家結親的時候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請燕京城君悅來酒樓的席麵,三兩三的席麵到底。金家應下來了,也請到了。到了劉家的時候不好厚此薄彼,也用的是君悅來的。這種就是連帶的瓷器啥都帶了。
劉氏就道:“昨兒我聽婆婆那意思,今兒這席麵竟是弟妹自己嫁妝裡的酒樓給供的。提前幾日都備下來了。這些東西,怕也是人家給帶的。今兒貴客多,王爺公主的怕是也回來送嫁,到底是不能等閒待之。”
楚氏一笑,“那是!咱們是誰?人家是誰,對吧?我就是問問,看看有什麼需要的沒有。我的陪嫁裡有一套江南名窯產的粉瓷,才說看新房裡有沒有合用的……”
劉氏笑了笑,“沒瞧見,怕是應該用弟妹家常用的才是。”
周氏在外麵聽了幾句,轉身去忙其他的去了。這幾個媳婦,一個人一個脾氣,不過,誰還能沒點小脾氣小性子了?
正常!
金大妮陪著周氏,她前幾天就回娘家幫襯了。這會子聽了一個全場,就低聲跟自家娘說,“劉氏看著性子慢,但心性寬厚,心思也細膩。王氏是大大咧咧大而化之,沒那麼小心思。倒是楚氏,到底是商戶人家出身,小心思多的很。”
周氏就道:“小心思有一些很正常,她心思再技巧,可出身比人低。再能小算計,她拿捏不住老二,這就沒事。王氏是長媳,就得這種萬事不計較的,要不然,這個家和不了。但你老大素來寡言,心裡卻有成算,跟王氏就合適。至於劉氏,老三就得要個細致的媳婦。他太粗了,啥都得要人操心,添劉氏這麼個人,哪怕自己過日子,都撐得起門戶。凡事哪有十全十美的?!”
楚氏這一進一出的,心病在哪兒?在這布置喜堂的紅綢上了。本來喬遷之喜的時候,家裡就有一套,但因為不夠,這不是要布置新房嘛,比過年布置的要多用一些。不夠了就另外買了一部分,所以,老大婚房裡的都是新的。
其實新房那點綢子,花費不了幾個錢。老二成親的時候她說再買,結果老二說不用,“娘您也真是,那就是掛那麼一天,花那個銀錢乾啥?”家裡娶親這錢,還有自家大姐從夫家借的呢。一家子正該想著怎麼賺錢省錢才是,在沒必要的地方何必拋費?
聽了老二的沒買,就是老大用過的給老二布置新房了。
到了老三跟前,給老二都沒買,給老三總不能另外添置?也都是舊的。
到了老四跟前了,她本來也沒打算買新的。可誰知道人家林家鋪陳的仔細,用的床帳子都是貢緞,鮮亮的很。這舊紅綢搭在上麵確實是不好,不光是舊了,關鍵是料子不好。
人家林家人不動聲色把新房裡的紅綢用林家帶的給布置了,那你說院子裡湧舊的合適嗎?真就多花了五兩銀子把院子裡這些都換成新的,結果老大媳婦沒多心,特彆順口的就說了。老二媳婦心裡就有了點想法,小脾氣來了甩了簾子進去,可一進去估計就後悔了,然後假裝換袖筒了,趕緊出來了。
一聽老三媳婦這麼一解釋,馬上變了腔調,還是想巴著老四媳婦的。這就好!有所求,就得縮著尾巴。一輩子她夠不到,她就得裝乖一輩子。
有什麼不好的?
周氏腳下生風,“放心,你娘不糊塗。你這個四弟妹年紀小,人也單純和順,以後我們娘倆一準說的來。我還就喜歡這種乖乖巧巧的姑娘,你們姐倆沒給我乖巧上,新進門這三個還算乖巧,但是一點也不可人……我就等著這個可人的進門了!”
金大妮有點猶豫,自家相公好像說過,這個小弟妹那性子,不僅不可人,連乖巧應該也算不上吧!
不過,這件事……現在要說嗎?看自家老娘還挺憧憬期待的,那還是不要說了吧!憧憬這東西,有總比沒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