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紅著臉,欲言又止。
孫氏看了她一眼,“我知道嬤嬤的用心,不外乎是說,我當年身後又廟學,而桐兒如今沒有……我知道了,你且去吧。以後不可再這般自行其事。”
等人出去了,林雨柳就起身拉了林雨桐往裡麵去,“你穿著難受不都不知道告訴娘?”
“我偷偷放了的。”林雨桐一把抽回手,還得拉我進去檢查是怎麼的呀?
姐妹倆在這裡拉拉扯扯的,孫氏思緒卻在飄,從哪給小閨女找個更合適的嬤嬤呢?
正說著話呢,林嘉錦回來了。
母女三個起身迎了他進來,孫氏就問,“怎麼今兒回來這麼早?公爹那裡不忙了?”
“回來跟你商議件事。”
他這麼一說,林雨柳就拉著林雨桐出去了,林雨桐想聽壁角,上次小桃出去,說是點心鋪子的點心都不好買了,承恩侯府裡在外麵采買呢,二公子的婚事就在眼前。
這婚事近了,四爺總會想辦法來的。她想聽壁角,知道是不是四爺有信兒了。
因此,她甩了林雨柳的手,“我喂魚。”
院子裡水缸裡養著錦鯉,這樣的天魚在下麵都懶的動彈,“你老折騰魚乾什麼?”
不愛回屋子。
“那隻許玩一炷香的時間,這落雪了,多冷呀!”
知道!知道!
她從小丫頭手裡接了雨食,不時的撒下去,能隱約聽見裡麵兩口子說話的聲音。
林嘉錦確實是說金家那孩子登門的事,“拿著鄭王的舉薦信。”鄭王?
孫氏皺眉,“是借了承恩侯府的關係?不可能呀!鄭王沒那麼糊塗,摻和那些事做什麼?瓜田李下的!”
“跟承恩侯府不相乾。”林嘉錦想起在老爺子的書房見到那少年時的樣子。
年歲不大,但那氣度、那舉止、那談吐,便是當年聲名一時的廟學四傑,也多有不及矣。說起舉薦信,他輕描淡寫,“本是來京的路上,偶遇了回京的鄭王,萍水相逢,舉手之勞……”
這裡麵的信息很多,鄭王出京了!
宗室王爺出京,沒有恩旨是不許的。這位王爺其實一直深居簡出,除了朝中大臣,嫌有人識。便是幫了忙,王爺若是不願意自亮身份,他又能從何得知。
所以,這所謂的‘舉手之勞’分量一定頗重。
他對上門的解釋是:“咱們倆家,原本就有些淵源。上京之事,本便繁瑣,不欲勞煩。可如今舉薦信在手,終是要拜見師長的……”
再不來,就顯得有些目中無人了。
這個上門就在情理之中。
緊跟著這少年又說了,“來京時日尚短,才兩日工夫,滿耳皆是廟學與官學之事。廟學如何,世叔自是了解。而官學如何,又有幾人比的上老大人。雖眾人皆崇廟學,然小子對廟學之理念頗有些不敢認同。而官學與之相比,總也不會是一無是處。其勝,勝在何處。其弊,又病在哪裡?今日前來,一是拜訪,二嘛,便是求教長輩以解心之所惑。”
林嘉錦一字一句的學完,然後就道:“此子不是前來拜訪求教的,而是前來點撥我們父子的……偏他拿著鄭王的舉薦信而來,這是何意?此番言談,可是鄭王授意?若為鄭王授意,那鄭王又是在傳達何人之意?”
孫氏皺眉:“你的意思,是皇上借鄭王的口,告訴公爹這個差事該怎麼當?”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林雨桐默默吐槽,這就是四爺自己的意思!
但你要主動提出來改革官學,向廟學釋放一種退讓的假信號,龍椅上那位會拒絕嗎?不會!這個,怎麼說呢?要非要解釋的話,那就是當皇帝的人嘛――懂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