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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從何來(27)

這麼高端的地方, 自是有雅間的。

跟著繞到後麵,裡麵一個院子連著一個院子,毅國公在此處有個獨屬於自己的院子。一進院子, 便有利落又嫵媚的‘管家’迎上來, “老爺,您回來了。”

毅國公應了一聲, 然後邊上就閃出兩個曼妙的少女, 手持燈籠在前麵引路。進了廳堂, 在玄關之外,又換了倆婢女,捧了便鞋來替換,把身上的大衣服也幫著在此處脫掉。

瞧著伸手過來的青澀女娃子, 四爺擺擺手,自己利索的換了。這才跟到屏風的另一邊。裡麵沒有家具, 厚重的毯子鋪子地上, 上麵放著狐狸皮所做的墊子。毅國公順勢就往地上一坐, 靠背那一套自有人送來。他舒展好了,還招呼四爺,“坐,不用拘謹。”四爺不是拘謹,實在是不自在。

他盤腿坐下, 就當自己巡幸塞外, 坐蒙古包裡。然後對麵那位是賴的跟他計較的老親王得了。他這麼一坐,倒是叫毅國公覺得不自在了。好像歪在這裡是犯了多大的罪過似得。剛巧,又有婢女捧著熱帕子來, 四爺這次接了,擦了手臉。然後這兩個小幾就被擺上來了。菜色都不多, 但色|色精致。尤其是一道兒從蒸熊掌上片下來的肉擺盤端上來,四爺差點沒說給桐桐送去。真的好些年沒吃到這玩意了。

毅國公示意四爺吃飯,邊上立馬有倆年歲稍微年長的女子,親自要被布菜。四爺又揮手叫下去了,今兒這頓飯,他是要認真吃的。

毅國公見這少年當真就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他端著酒杯,問了一句:“如何?”

四爺接了一句:“極好的!隻是內宅女眷,怕是不容易吃到這般的菜色。”

毅國公一愣,看了這少年一眼,然後招手叫了隨從,低聲吩咐了幾句。

於是這天晚上都快睡下了,林雨桐被送了一個食盒。不光是林雨桐,孫氏和林雨柳也一樣,一人一個食盒,裡麵八個瞧著就覺得精致的菜。

除了林雨柳這個恪守飲食規律的,孫氏和林雨桐靠在炕頭都給吃了。

孫氏也不是害口,但就是有孕吃什麼都不香。這兩天又朝外跑了兩天,來回的馬車有點顛簸,胃口不是很好。今兒這菜色卻格外的彆致,她就問林嘉錦,“誰家做的?”

燕京城中有特色的,她都吃遍了。

林嘉錦有些含混的應了,“許是哪家新開的館子。”

孫氏就看林嘉錦,“說實話?”

實話就是,“婚前,嶽父帶我去的地方。你知道的!”

孫氏:“……”把那地方的飯菜拿回來給女兒外孫女吃?老糊塗了!

林嘉錦說了句公道話,“嶽父要送早送了……”說完一看正陽變了臉色,就趕緊道,“嶽父不是那種人……”

我母親已經沒了那麼些年了,就是有什麼不也正常嘛?

這叫當姑爺的怎麼說呢?隻得往準女婿身上拉扯,“嶽父一直也沒送過,獨獨這次送來了,你說,這是為什麼?”

孫氏就不言語了。

“要是在那地方還能想著家裡,至少偏也偏不到哪裡去。”林嘉錦就道,“今兒的事,你也看見了。金家的閨女行事,金家夫婦行事,都在你眼皮子底下。若是嶽父這一關能過,我的意思是,可以給金家遞話,甚至是給宮裡遞話,桐兒的婚事許出去了。這一家子……萬一當年的失態重演,這樣的一家子是能自保的人家。有人相助,有進一步的能耐。若是……有個意外,這一家子想退有退路,想溜又有那一股子油滑勁,便是真退無可退,溜沒處溜了,又不乏硬碰硬的手段……嫁女兒,這不光得考慮現世安穩,還得看風雨來了,對方有沒有給咱們孩子一個遮風擋雨的能耐。”

孫氏沉吟半晌沒說話,要躺下的時候才道:“過兩天,我想進宮一趟。”

“去見楊……貴妃?”林嘉錦皺眉,“怎麼想去見她了?”

“如今這情況,老是僵著也不是法子。”孫氏說著就躺下,躺下了想起問了,“你說的地方到底在哪兒?”

什麼地方?

“我爹帶你去的地方。”

“……”林嘉錦閉眼,嘴裡也含混起來,“好些年了……都忘了……晚上去的,不記得路!”

嗬!嗬嗬!

四爺現在是想‘嗬’也‘嗬’不出來,一會子工夫,環肥燕瘦的來了十多個姑娘。這些姑娘年紀不同,氣質不同,論顏色,也都是難得一見的好顏色。他掃了一眼收回視線,主動提出來,“時日不早了,小子出門還未曾告知父母高堂,怕家裡父母長輩記掛……”

毅國公根本就不接著一茬,隻看著場中的歌舞,問了一句:“以前來過這樣的地方?”

“不曾!”

“哦!不曾就不曾吧?”並不深問這個問題,又轉移話題,“以後有什麼打斷?不入廟學入官學,去科舉?”

“科舉不科舉的,也沒那麼重要。富貴閒人,未嘗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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