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從何來(39)一更(客從何來(39)“你要說...)(2 / 2)

可不是小錢了!

如果紅秀塞錢了,那背後是不是還有人這麼操作?為了杜絕這個問題,林雨桐就先得把事情給挑明了,因此她主動找領導,把事情說了,紅包就前一推,“我想著,跟我有類似情況的同誌也有。大家都是一樣,抹不開情麵拒絕這個錢,不收人家不安心。收了吧,又違反紀律。錢放在自己手裡,還提心吊膽的,不知道該怎麼處置,又怕人家誤會!”

事是好事,彆執行的叫人惡心的就行。

她把這個態度擺在了明處,這再要是有人收了什麼也沒用了,暗地裡使不上勁兒了。

因此,一開會,一個個的都拿出數量不等的紅包了,大家的言辭一致,不收對方不安心,收了自己不安心。隻盼著事情趕緊完了,把紅包還給人家。

有多少是真心這麼想的?有多少是被林雨桐將了一軍不得不這麼表態的?這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會議一結束,好些人就得了信兒,說是收起這一套吧,這回怕是沒戲。

紅秀自己都懵了,緊跟著就收到人家工作組退回來的紅包,她抓瞎了。她才不信大公無私這一套呢!

於是,晚上又上林家去了,盧淑琴不是賣草編嗎?那玩意是藝術品?也就是城裡那些傻子才信這個說辭,弄來弄去的,不還是一堆草做的玩意?說什麼一個賣八千,她才不信呢。你說盧淑琴靠這個掙錢給閨女買房買車了?嘁!誰信呀!肯定是林雨桐背後有不乾淨的收入,靠著盧淑琴給洗白呢。這種操作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也是自己蠢,怎麼直啦啦的給人送辦公室去了呢?打著買草編的旗號給人上貢不就得了。

想到這裡恨不能扇自己一巴掌,怎麼就這麼蠢呢?

她家侄女一邊掃地,一邊道,“您也是的,她不收就不收唄。這店鋪也不小了,又是咱家自己的。那邊能買到當然好了,要是買不到,那就買不到唄,能怎麼滴?”

誰說不能怎麼滴了?“這邊我打算弄個美容館,那邊弄服裝城。如今蓋個藥材加工廠,以後這方圓幾個鎮都得把藥材往這邊送,人流量多大你算過嗎?人多了人氣就旺!你知道什麼呀!”那地皮非拿下不行!說著,從櫃台後麵的抽屜裡取了二十塊錢,“去買一箱牛奶一大把香蕉,晚上我有用。”

晚上林雨桐並不在林家而在金家,因為金家要分家,是錢果果提的。

這個新媳婦進家門三天了,這三天楊碗花不知道有多歡喜。兒媳結婚當天就喊媽,叫的可親熱了。敬酒的時候這個桌那個桌的,跟誰都能搭上話,笑語嫣嫣的,誰不說這不輸給大兒媳呀?

結婚第二天起來,人家娘家來接姑娘回門,開的車可氣派了。幸好她頭天晚上都沒咋睡,啥都收拾齊整了,要不然可丟了人了。

第三天,也就是今兒早上起來,年輕人貪睡,又忙著結婚累了兩天,沒能起身。這都是正常的。她把飯給做好了才叫的,果果一起來就喊媽,說您辛苦了,吃飯的時候又一個勁兒的誇飯菜好吃。吃完飯立馬從身上掏出兩百塊錢就塞過來了。

你說說,是自己偏心嗎?真不是偏心,講道理的,誰見過剛進門就給婆婆塞錢的兒媳婦?

當時啊,她端了碗筷進廚房刷鍋洗碗的時候,鼻子一酸眼淚都下來了。這不,運氣來了,真叫自己撿到一個好的。

兒媳婦還說呢,進了門一家子還沒吃過團圓飯呢,今晚上她請客,不用在家裡做飯,叫飯館直接送席麵來,咱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得到吃頓飯。

聽聽這個話說的,懂事又大方。

這是林雨桐那丫頭片子能比的嗎?她也就是上了個大學分了個好單位,大小是個領導,就覺得了不得。可有些人沒她那個運氣,但本人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跟她比,果果強了何止是一籌?

然後四爺和林雨桐就被楊碗花高高在上的通知,大致想表達的意思就是:你倆這不懂事的晚上回來吃飯吧,最好彆空手回來,今兒人家果果請客,你們好意思嗎?

我們要不是手裡還有點小權利,您那心愛的小媳婦不能這麼客氣的好不啦!兩人都知道錢果果為啥要聚聚的,回來直接就過去了,金保國也是從廠裡被叫回來的,褲腿上還帶著木屑呢。一個圓桌七口人,這就坐滿了。大彩電開著嗚哩哇啦的放的是春晚的小品相聲集錦,老太太專注的看著,桌上涼的熱的都擺滿了。邊上又是酒又是飲料的,錢果果一見林雨桐就擰果汁,“喝橙汁吧,這個味道好。”

好!

林雨桐坐過去,一邊挨著四爺,一邊挨著錢果果。金嗣明要往媳婦邊上坐,都被楊碗花給攆了,“你哪裡會照顧人呀?媽挨著果果,給果果挑魚刺!”

但你挑過魚刺的,錢果果都給老太太夾過去了。因為楊碗花不是用公筷挑魚刺的,而是用她自己的筷子。這邊吃了菜,那邊給果果挑魚刺,這姑娘是麵上一點聲色都不動。也是林雨桐經曆特殊,注意到果果盯著筷子頭的次數多,才發現這一點的。

說起來,這姑娘這個年紀,養氣功夫真做的不錯。這要不是跟後媽在家裡鬥智鬥勇練出來的,那才是真奇怪了。

老太太見的多經的多了,哪裡不知道這個小孫媳婦的心眼子。不過是她是啥苦日子都過過,好歹跟楊碗花都做了二十來年的婆媳了,一個鍋裡攪稀稠的,什麼嫌棄不嫌棄的,早沒有了。她也不挑破,給了就吃,家裡三輩人,眼看要有第四代人了,也該學會做睜眼瞎了。楊碗花不用自己管,這兩新媳婦就夠她喝一壺的。

四爺沒給桐桐挑魚刺,那魚做的不好,土腥味都沒祛乾淨,沒法入口。

楊碗花大概是故意叫林雨桐看她怎麼寵愛錢果果的,一邊給錢果果挑魚刺,還一邊說桐桐,“你自己來,彆客氣。”

不客氣!有道泡椒魚皮不錯,林雨桐夾了兩筷子,錢果果直接把一盤子都挪到林雨桐跟前了,“酸辣酸辣的,我想著肯定合姐的胃口。”

“那這到底是愛吃酸還是愛吃辣呀!”楊碗花盯著桐桐的肚子,問道。

嘴上說不在乎是男是女,但其實還是在乎的。沒瞧見老太太抓著筷子的手都不動了嗎?

四爺就道,“不管男女就這一個。”如今可還沒二胎政策。

楊碗花就看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太把指了一碟子拔絲蘋果,“這個給果果吃吧!我咬不動這個,我瞧著果果愛吃甜的。”

隻給小媳婦?

林雨桐:“……”我咋這麼不招人待見了。

這是覺得自己這邊生兒子的可能性不高,畢竟盧淑琴第一胎生的是閨女,盧淑芬隻生了一個還是個閨女。好些老講究都說呢,女兒這方麵比較隨媽。隻生一個再不生了,那這有男孫的概率大大的降低了。

於是,人家的熱情就低了。還不如寄希望於錢果果的肚子呢。

你倆為了飯碗不能生老二,但是嗣明兩口子可以的嘛!要錢有錢,又年紀輕輕,對吧!

所以,老太太從一碗水端平,直接過度到偏心可能生小子的那邊。

金保國能氣死,摸出手機給飯店老板打電話,“還有泡椒魚皮沒?有多少我要多少,先送一大碗來,剩下的給送老林那邊……”掛了電話就跟林雨桐說,“姑娘好!咱家稀罕姑娘……”

“對!”錢果果馬上道,“以後大侄女的嫁妝我包了,這話放這兒,等將來出嫁的時候,我給陪送房子車子,一般小夥子咱家可還看不上。”

金嗣明心說,我大侄女要是跟嫂子似得考到大衙門,彆說陪送房子車子,我就分一半家產我都樂意。畢竟關係遠了一步,就得舍得下本錢維係關係。在這一點上,錢果果跟自己的想法是高度一致的。

因此就道,“這家的魚皮是真魚皮,沒添加劑,嫂子要是愛吃,叫他們天天留著都行。”

這倆口子一唱一和的,楊碗花可滿意了,她不把兩人的話當真,反正就是說好話嗎?孩子還在肚子裡,生出來到出嫁……且早著呢。好話誰都愛聽嘛!

她說她的,“咱家稀罕孩子,你們小兩口子很快怕是也能有。”說著就又衝著林雨桐來了,“果果跟你不一樣,她那是後媽,將來也指望不上她那後媽來給果果看孩子伺候月子。所以,你可彆怪我這婆婆偏心,隻照看果果不管你。”

說的就像是錢果果隻有後媽沒親媽似得。人家親媽活的好好的,在市裡享清福呢。月月前夫把生活費給著,出門旅遊各種的開銷都是前夫的,人家屁心也不操,等有外孫了你看人家帶不帶。

今兒楊碗花主動說這話了,林雨桐就接茬,“那就說定了,孩子我爸我媽幫著看。”

錢果果不知道怎麼的,這個生孩子的話題給引到她身上了。她這弄超市忙的跟啥似得,事多著呢,哪有閒工夫生孩子?

她岔開話題,說到正事上,“聽說咱村入股藥材處理廠呢?每家都允許入一股。這廠子還沒建起來,就跟好些製藥廠定好了代加工的合同了,這還能差的了?我是拿著錢入不了股。就尋思著,咱家要不然把家分來,一家占著一股,這是好事呀!”

很輕易的就把分家的話給說出來了。

金保國看向兩兒子,兩兒子都沒說話。一個給媳婦夾菜,一個端著杯子喝他的啤酒,這是默許的吧。

楊碗花看看老太太,看看金保國,然後才看向兒子和媳婦們,“這怎麼話說的?一個加工廠的股份,能有多少紅利?為這個分家……不至於的!再說了,你想入股,多入股,桐桐說了就算……”

“不算!我說了不算,廠子是大家的廠子,每家多少這是固定的。不能亂!”

楊碗花就道:“那分家也沒多出多少來?”

“一家變三家,一股變三股,這不算少了。”錢果果是這麼說的。

你說你這孩子那麼有錢怎麼還算計這三瓜兩棗呢?

她就道,“咱家變不出三家來,你嫂子的戶口在京城,是單位的戶口。你哥的在縣城,也在單位上。就不是村裡的戶口,他們能分一份不?”

其實彆人不知道這麼詳細的,也沒人盯著不叫林雨桐入股。

可楊碗花挑明了,那林雨桐就不能明知故犯再去入股了。

錢果果都尷尬死了,這種事人家心知肚明也不會說的。隻會想法子把廠子跟林雨桐捆綁的更緊密。她不可能永遠在村裡,但廠子卻是靠她弄回來的技術,靠她找來的關係才能發展的,現在你站出來說人家沒資格,有沒有搞錯。她看向金嗣明,這人其實挺精明的,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媽呢。

金嗣明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要是樂意,我奶奶獨一戶,去派出所隻說是跟我媽過不到一起,要分戶,人家也給分的。咱不還三戶嗎?到時候您自己占一股,我奶奶占一股,我們再占一股,不也三股。這錢按年分的,分下來能有多少現在不好說,可這跟我嫂子將來的升遷掛鉤,您覺得那麼大一衙門,拉拔一個村裡的小廠子拉拔不起來?您有這一股,以後開銷都有了。咱分了家,但還在一個屋簷下住著,您怎麼不開竅了?”

這樣嗎?

錢果果點頭,“對啊!就是這樣。現在分戶對姐的工作也是支持呀,人家一看咱們這麼著急的分戶呢,會咋想?會想著咱家有內幕消息,知道這廠子將來肯定賺錢,那不都得急著入股呀!咱們越著急越利索,人家才會越信這個事……”

是嗎?

她被說的有點迷糊,金保國心裡搖頭,有些失笑,“那就分吧!各自奔著各自的日子去。分就分徹底……”

“要分當然得分徹底。不僅家產要分,將來的事也要說到前頭。兩兒子,這父母就得分給兩兒子照管。我將來跟果果過,我們娘倆投脾氣!”

這是說等將來病了,這瞧病伺候,歸哪個孩子的哪個孩子就得管到底。還有將來的喪事,分給誰的誰負責。

有些人家分家是這樣的,早早的分清楚,省的老人病了躺在那兒了,這個推脫那個推脫的。這種分給你的,你要沒錢,能管你的兄弟姐妹借,但要還的。你要找人替代伺候,那等分給那邊的老人病了,你也得去伺候。一般分的時候丁是丁卯是卯,但執行的時候,人情味是很濃的。這種呢,就是主要考慮最壞的情況。但誰家也不會叫老人到了最壞那個程度,對吧?

現在說這個,實在是有些不合時宜。

金保國其實想問的是,吃飯是不是要分開,結果楊碗花提出了這個。

四爺隻得接茬,“都行,按照你們的意願。”

楊碗花滿意了,給錢果果倒飲料,“媽那一股,回頭就轉給你。媽要那錢乾啥呀?有你跟嗣明,媽還怕沒錢花嗎?”

果果燦然一笑,“謝謝媽,這是您給我的改口費嗎?”

楊碗花才想起這三天都沒給這個錢,但現在這個借口正好掩飾這個失誤,“本來就是打算把咱家的這一份給你的嘛!現在就是多出來的,也都是你的。”說著又看桐桐,“你沒意見的吧!你的戶口也不在,想給你也不合適。”

林雨桐笑了一下,沒言語。這股份叫兒媳婦代管,你是能隨時收回的,可當成改口費就徹底成了人家的了,你再想要回來,那可就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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