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跟兒媳婦過日子,要偷著補貼另一個兒子,可不得偷著嗎?
盧淑琴老盯著隔壁,畢竟住著那麼一個寡婦,她確實過的提心吊膽的,因此,那邊有個啥事,她都清楚。
她把能說的,知道的都說了,才說金鳳,“你還是個有血性的,你爸的事你記到現在。還彆說,等閒小夥子都沒你這氣性。挺好的!”
金鳳愕然的看盧淑琴,“你覺得我挺好的?”
盧淑琴點頭,“我要是當年有你這氣性,瘋的就不是我了。我是真覺得你挺好的!有這氣性,你過啥日子都能過成。至於長的好還是長的不好的……長相沒那麼要緊,當年我還長的好呢,可結果呢?我把日子過好了嗎?我要是你這性子,當年金家老太太能欺負我欺負成那樣呀?彆人都知道的欺負,那都是小事。那背著人的陰招,多著呢。你打小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沒少被欺負吧。”
金老太是感激也不是,生氣也不是。這還不如啥也不說了,這一說話,這以後還叫人怎麼做人。她成了那個十惡不赦的了。
嘴唇哆哆嗦嗦,張嘴想說話。盧淑琴瞥了一眼就道,“你們是沒打人家孩子,沒罵人家孩子,但你們沒有冷暴力嗎?”
盧淑琴在城裡新學了個詞,叫做冷暴力!
她知道這種冷暴力的滋味,林家這邊的老太太對她也是這樣。還不如打罵呢!
“楊碗花你說是疼你閨女,但其實還是為了你自己日子過的好。打著孩子的幌子,就是怕人家說你破壞人家家庭。你要真疼你閨女,你閨女過的啥日子你不知道?這會子怨孩子了?卻不知道孩子是誰害的!沒有你們二十來年的努力,她能成了這樣?早被你們給逼瘋了吧。”說著,就拉了金鳳,“孩子,回去好好過日子。彆跟那一家子摻和……他們眼裡沒你,打從今之後,你眼裡也不必放他們。你自己有一院子,乾點啥不能養活自己……就是撿破爛,那一天也幾十塊錢呢。也彆找那種隻長的好看的人,你看金保國……這都是教訓。孩子,就找一老實的,聽話的,肯吃苦的,你把日子過的紅紅火火的。整天的為這種眼裡不放你的人耽擱時間,不劃算的。你都二十大幾了,不能耽擱了。”
金鳳被說的眼淚都下來了,‘哇’的一嗓子給哭出來了,“除了我奶……都沒人跟我說過這樣的話!”
楊碗花能氣死,我為了你能稱心如意,我把一院子房都舍出去了。結果我這親媽成了仇人,人家來說了兩句擠兌人的話,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你親媽呢。
盧淑琴那是誠心的挑撥你,你聽不出來呀!
事情起的很荒唐,結束的也很荒唐。
荒唐到最後,金鳳竟然要盧淑琴的電話號碼,盧淑琴還給了,“有啥事你給我打電話。多的錢阿姨沒有,三五百阿姨身上是帶了的。”硬給人家往手裡塞。
林雨桐扶著盧淑琴上車的時候,回頭看四爺,四爺是一臉的一言難儘。回去的路上,盧淑琴才扭臉看閨女,“覺得我做的不對?”
也不是不對!就是吧,怎麼說呢?
盧淑琴拉著閨女的手,“你們姐弟倆打小都不愛說話,為啥的?因為人家都說你們的媽是個瘋子。我今兒能不作證的,但不行!我得作證,我得叫人知道我不瘋了,真的不瘋了。那點事在我這裡過去。村裡那麼些人,都看著,都聽著。都知道我盧淑琴是啥樣的人。我得堂堂正正的,我得叫人知道我盧淑琴在大事上是個正人。我不舒服我就報複在明麵上,我就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我擠兌金家……但是大是大非,我不能錯。要是不實話實說,人家總能找到事情的真相,到時候我這不說真話的,人家怎麼看,還會說我是一瘋子。可反過來,人家又會怎麼說呢?反正不會有人再拿我當瘋子……以後站在人前,我也立得住了。我躲了二十多年了,我得活的像個人站出去不叫人指摘。”
明白嗎?
明白!明白!特彆明白。
但楊碗花看不明白的是,她的親閨女回去了之後,把網吧的電腦全都給賣了,然後真的在家裡開了一個廢品收購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