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道理呀!你說人家第一次上門,家裡人都見見,有事沒事的你們都得空回來吃吃飯,作為哥嫂給弟弟把把關,這個沒問題呀,也是應當應分的。但隻招待一個姑娘家,又不是來一屋子人,你一個人不成嗎?非得叫我去做呀?
楊碗花才四十多歲,距離需要人照顧的年齡還很遠。而且,她的身體很好,不到一動就累的受不了的份上。因此她隻表示,“明兒我會過去……”吃飯!
回來跟四爺說的時候四爺還驚訝呢,剛才在門口碰上金保國也沒聽金保國提這個事情呀。除非金保國對此事持有保留意見。
到底是家裡要進一口人,四爺進門大衣還沒脫呢,就又出去了。
進門一問,金保國還迷茫呢,問楊碗花,“我不是說再等等嗎?這麼著急乾什麼?”
“是錢家有不妥當?”
那倒也不是!金保國先問楊碗花,“你看上人家什麼了?”
一說起這個楊碗花就滿臉的笑,“我一直說,這兩個兒媳婦要找個不相上下大差不差的,可這一直也沒遇上能跟桐桐比的。可這回一見果果,這我心裡就滿意的不行。一米七的個頭,身條也好看,臉蛋長的漂亮,眼睛又大又亮,見人一笑兩酒窩,不知道有多甜……”這邊說著,她都能笑眯了眼,“見人不笑不說話,一開口聲音脆甜脆甜的!又和氣又可親……”
四爺聽出來了,這是要找個能壓桐桐一頭的。
個頭比桐桐高,臉蛋比現在的桐桐漂亮,桐桐的眼睛不小,但肯定不算多大。桐桐的眼睛也亮,但看人太銳利威嚴,這就不是和氣可親了。至於說聲音脆甜脆甜這個,除了想哄自己的時候,她那說話真達不到脆甜的效果,臉上更沒有酒窩。
所以,這說的這些,都是在暗示,這是個比桐桐更好的姑娘。
得了!四爺沒興趣聽了,再接下來要說什麼他知道了。不外乎是這姑娘的爸爸還更有錢,人家還是縣城的。在縣城要房子有房子,要院子有院子,光是那車城的地皮,折合下來得多少錢?可林家有什麼呢?你金保國憑啥不同意這個姑娘?你能同意林家的親事,就得同意錢家的婚事。可彆說學曆本事的事,她林雨桐能乾,照現在這工資,掙一輩子才多少錢?人家果果不用那麼辛苦,人家爸爸抬手給點都有這個數?
四爺連結局都猜到了,就更沒有留下來聽的必要了,至於來做飯的事,“來不了,我約了人家大夫,去做產檢。明兒我們趕吃飯回來!”
然後走人了!
在金保國有可能阻攔這一樁婚事的前提下,大兒子護媳婦這點事都是小事。她還真就是四爺預計的那番說辭,“……保國,你這要不答應,人家背後得咋說你?你樂意桐桐進門,人家還不得說是因為盧淑琴……”
快閉嘴吧!你倒是揪住這個不放了。
金保國看了她一眼,“第一,我瞧不上老錢,覺得這人品行有問題……”
有啥問題呀!不就是老婆住院的時候跟金青雲好上了嗎?男人哪有不好色的!這點事叫啥大事?
金保國一臉詫異的看她,“那我回頭找個相好的,你可得記著你今天的話。”
楊碗花噎了一下,“但這個也不能說是老錢的問題,這可能是青雲的問題。再說了,爹媽不好不能說明孩子不好……”
這話叫金保國沉默了一下,也對!要是林家隻看楊碗花和自己的德行,也不會把桐桐嫁給嗣業。物傷其類了,他不再說這個,隻道:“第二,親戚之間再結親,我跟你說,是非可就多了。”
那有什麼?“人家姑娘嫁進來,我跟疼親閨女似得,誰挑揀咱們什麼?”
疼一個跟疼閨女似得,對另一個就一肚子心眼,你這是怕兩兄弟太相親相愛,怕兩妯娌相處的太和睦要在中間下蛆嗎?
金保國就提醒說,“你要這麼做,最後彆把這頭得罪完了,那邊還沒落好。”
成!記住了!這都是小事!反正倆兄弟也不一塊過日子,偏誰不偏誰的,我心裡有數。
金保國就又點出一個問題,“那姑娘長的好這是能看見的,我的意思是不急,看看品行……”
小姑娘家家的,都差不多?現在哪裡有那麼多壞孩子!“要說不省心的姑娘,就是林家出的那兩個……再沒彆人!”
是說林雨棉和林雨桃,要再添的話,就是金鳳了。不能都叫我碰上!
連著說了幾條,金保國都被懟回來了。等到小兒子回來,他就問了,“首先得你滿意,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那麼漂亮我為什麼不滿意。”金嗣明覺得自家爸可真逗,男人是個啥玩意他自己不清楚嗎?這擇偶標準,除了漂亮就是年輕。老婆不漂亮,那是因為沒遇見更漂亮的。結婚多年為啥沒換,那是因為沒那個條件。
自家爸都經曆了兩次婚姻了,還來說這一套。要是隔壁那位盧嬸子不漂亮,他當年能那麼情深不悔的。自家媽這腦子這性子,要不是年輕的時候頗有些動人之處,他能跟她生倆孩子。這不是一樣的道理嗎?
當然了,這些話不能說到明麵上的。可從另一個方麵考慮,“錢果果的爸爸彆管生意做的怎麼樣,但在縣城乃至市裡,都有些人脈關係的。咱也沒指望要老丈人的家產,但是人脈關係搭建省勁多了。這屬於資源共享,可不是誰占了誰的便宜。”“對!資源共享!”楊碗花拍了拍小兒子的胳膊,才看金保國,“他爸呀,這條件的姑娘,錯過了可就找不到第二個了。”
金保國還是跟小兒子把話說到了,“初一看,漂亮養眼的當然是好了。可過日子,是過品行的。你要覺得好,可以先談著,不著急定……”
“我想開年先去市裡把家具攤子鋪開,省城那邊倒是不急。”所以,這個婚事要定,請儘快。
金保國久久沒有說話,他其實孩子們的婚姻是按照他們喜歡他們想要的樣子來的。不再有什麼阻力壓力!他想給兒子這個自由,但顯然這卻不是小兒子要的。
他起身,打算去廠裡,“明早我回來,采買的事有我呢。過年剩下的那些就彆上了,弄點鮮菜、魚蝦,比較體麵。”
這就是答應了。
第二天,林雨桐其實哪裡也沒去,就在家裡對著電腦工作呢。今兒有點冷,還飄起了雪,她也就沒去鎮上,但電話二十四小時開機,有事就打電話。她對著電腦工作呢。
饒是這樣的天,也阻擋不了楊碗花高漲的熱情。她跟路對麵的鄰居說錢家這個親事,聲音可嘹亮了,各種的誇呀,樣樣都比林家強,這分明就是說給楊碗花聽的。
誇錢果果這個那個的,把林有誌聽的都冒火了。盧淑琴反倒反應淡淡的,“她說叫她說唄!日子不是一天兩天的過給人看的,時間長了她就知道了……誰家的孩子才是實心人。”
林有誌倒也不好說人家姑娘不好,可就是再好,你犯得上這麼著我們家嗎?
倒是一邊林雨橋表情挺奇怪的,趁著爹媽沒注意跑來找他姐,“給金嗣明說的姑娘是叫金果果嗎?”
是啊!
林有橋吭哧一聲給笑出來了,“金果果跟我是一級的,沒在一個班。但她是名人!當年上高中他爸花了好幾萬的讚助費,可到學校,除了語文能考個二三十分之外,其他的基本都是個位數……上了三年高中,數學上都沒變成兩位數……”
啊?
是傻嗎?
“不是!就是學習這一方麵一點不開竅。”林有橋不厚道的笑,“這姑娘也不是不好好學的混混,其實看著還挺乖的……你懂的!”
就是啥啥都學不會。
“你當她為啥不跟她媽媽後來跟了她爸,他媽後來帶她去了市裡,在市裡的學校人家老師不要了……”
奔著好的教育資源去的,肯定為她上學又是買房又是給交讚助費的。後來這不是咋折騰都不行嗎?
從遺傳學的角度來說,孩子的智商隨母親。所以,娶媳婦這個……智商真挺重要的。
林雨桐就點了點橋橋,“你沒接觸,說不定人家在彆的方麵有特長的。”
林雨橋嘴一撇,“就憑著她能說就找長的好的,你說她要是聰明能聰明到哪裡去?”
這可是你的誤區了小夥子,證明你對女人這個生物沒有足夠的了解,好|色可不是男人的專利,對吧!
兩人說著說著,話也不知道偏到哪裡去了。
下午吃飯的時候,林雨桐是帶著幾分新奇的眼神看這個姑娘的。說實話,是漂亮。說了幾句話,也沒發現就跟橋橋說的一樣,人家一點也不笨蛋好嗎?
見了林雨桐特彆親熱,張口就叫姐,“以後我就叫您姐,叫姐顯得咱倆親。”
這是笨蛋說的話嗎?
不是!這是個情商很在線的姑娘。
四爺回來的晚,這姑娘一見人就喊哥,“我家我是老大,下麵倆弟弟,就想有個哥。不衝著金嗣明,衝著哥和我姐,我也得來咱們家呀。”
吃飯的時候不用人讓,還主動給林雨桐夾菜,“姐,村裡是不是要蓋廠子,地址選好了嗎?您要選好了,告訴我一聲,隻要地方不偏,我就回來在廠子對麵弄個超市。雖然縣城也能開,但已經開了好些家了。大超市輪不到咱,小超市吧,那就是個混日子的。賺錢部分縣城鄉鎮的,等鎮上開了超市,瞧著吧,周圍這村子人家騎著摩托轉臉就到了,生意要比城裡那種大又大不了,小又沒得賺的鋪麵強的多了。”說著還抿嘴一笑,“我是直性子,不會拐著彎說話。咱自家人,您要覺得不行,也彆難為,直接告訴我就行……”
聽起來好爽利的性子和口齒。
林雨桐把菜咽下去,“你來鎮上看見那個調度站了嗎?那塊很快圈起來就是集市……”
這姑娘一拍巴掌,馬上明白了,趕集的時候人都聚集在那裡。超市貨品齊全,來趕集的人有事沒事肯定得上裡麵逛逛,再有點打折活動,人氣不會低。要說起來,在那裡最合適,比跟著廠子更合適。她倒了一杯酒敬林雨桐,“姐,啥話都不說了,情分都在酒裡。”
然後咕咚一聲,一口悶了。
林雨桐沒法喝酒呀,拿著茶杯倒了茶,陪著喝了一杯就得了。
總之,初初一接觸,叫人覺得這是個叫人很意外的姑娘。
彆說,鬨不好還真被金家給撿到寶了。
再金家見了一麵之後又隔了三天,之前落了雪了,今兒好不容易放晴了路開了,林雨桐在辦公室又一次見到了錢果果。
“我是個急性子,要是鎮上真有這個意願,我想把集市外麵一圈都買下來……”
都買下來那不可能!你一個人壟斷完了。價格你來定,這不符合鎮上的利益。
她就道,“要真這麼著,周圍的村民會有意見。你終歸是要做大家的生意,如果有人不憤,暗地裡搗亂,你的日子生意沒法做……而你又真的不是非那麼多地方不可。大可不用這麼花費那麼大的代價!”
地方哪有用不了的!自家爸爸的消息更靈通一點,自然知道這位小領導的來曆。隻她跟上麵能拉上關係,就值得她投資。
因此她也不堅持,“行!是我想的不周到。那什麼時候競標,您告訴我一聲,我給您留個電話。”
成!那有本子,你寫吧。
這姑娘一邊寫一邊道:“姐,您也彆笑話我。我想要那麼大地方,也是沒法子。我家裡那是後媽,總怕我爸多偏著我。本來我爸打算在縣城周圍給我買一片地,我打算做個飯莊酒店,專門承包宴席……地方大,停車的地方多。其實生意很好做的!可縣城周邊的地價老漲,我後媽就不樂意。又給我介紹對象……這對象我瞧著也成,最主要的吧,隻要有對象結婚了,我爸給我的承諾才能兌現呀!反正這是一錘子買賣,就這一回。不狠心從我爸要,以後家產可就沒我的份了。”她說的好不可憐,“這邊不能多買,那村裡的廠子需要集資嗎?不是說大家都能入股嗎?我要嫁進村,算不算是咱村的人,能不能花錢入股?”
這邊剛應付完那個問題,回頭又扔來一個。
“你要真嫁進來,當然算是咱村的人,花錢入股那是你的權利,誰也不能攔著的。但就是一點,每戶的額度都是固定的,不能多。”
這姑娘一下子就明白這個意思了,不分家的話,金保國是一家之主,家裡還是那麼一點。
誰知道這姑娘聽了這話一點也不為難,“這有什麼呀?直接分家就是了!一家分三家,咱家占便宜了呀!”
林雨桐差點把剛喝進去的茶水給噴出來:這一定不是楊碗花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