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下去的?”
“撞對了!”
撞對了?那這運氣未免太好了一些。
消息一刻沒停,就送了過來,送到了學監手裡。學監沒在意那個乾部的第一輪就被淘汰的少年郎,她在意的一直是林雨桐。
起身要去送消息給娘娘的,可想了想,又坐下了。她把消息壓在手裡,隻吩咐人告知門口的管事,說‘知道了’。
一個知道了,管事也就當不用管了。
護衛問說:“還要跟嗎?”
“不用!”山裡除了山雞野兔的,連個猛獸都沒有。那丫頭野的很,能出什麼事。
然後林雨桐發現,山上是藏著人呢,但可能是因為沒有命令,卻無人管他們。
但要說下山多容易,那倒也不是。
路絕對不是看上去那般平坦到底的。下到半山腰,就沒有路了。一座浮橋鐵索,將這座山和另外一座山連接了起來。要麼,就穿過山林下山,要麼,就從這浮橋鐵索上過。顯然,這浮橋鐵索平時就是嚇唬人的,要是馬車上山,那必然是有像是纜車一樣的東西在兩山之間運行。但這得有人操控。自己和四爺這種的,彆想了。
爬索道過嗎?不去!
沒路我們就踩出一條路便是了。當然了,這路著實不好走,處處都是種植的差不多的樹木,樹下荊棘遍布。這地方沒有陷阱,因為是天廟的地盤,獵人也上不來。但就一點,特彆容易迷路。比如不好辨彆方向,這點荊棘倒是不算什麼。
一旦從這邊的山上下來,想說看看對麵那山來確定兩人要走的路,結果呢,山裡的霧氣擋住了視線,林子裡光線昏暗,到處看起來都差不多,看都看不遠。加上四爺今兒為了磨蹭,選的這個衣服呀,麻煩的很。脫了吧,一是冷,二是衣裳如果太薄了容易被荊棘紮透。
兩人幾乎是一路拉扯著往出走的,從這座山下去,到了那座山,果然瞧不見半山腰突然出現的路了。那這上去之後找不見路,就得這麼堅持翻過這座山。
最怕的就是翻過山還有山,徹底的迷在這山裡。
不會!
四爺指了指,“燕京在北邊,就是再偏,大方向不偏就能走出去。廟學不會離朝堂太遠,要不然不會選這裡做廟學。設計的再巧妙,也得借助地勢。這地勢稱不上好,要是索道的下麵是一條大江或是大河,咱們可就真不出不來了……”天下這麼大,真要找這樣的地方,一定找的到。但為什麼選在這裡,隻能是因為這裡距離燕京最近,“因此,路看著繞,但其實並不遠。咱們就朝北邊走!”
事實上四爺又對了,一直到半山腰,霧氣的乾擾小了,這才發現,兩人跟這邊山上的半條路已經並行了有了一段。中間間隔個一二裡,就是大路。
此時已是黃昏了,林子裡已經暗了。等兩人一身狼狽的上了大路,這天徹底的黑透了。
大考還在繼續,隻要有人沒答完,這就不算是結束。監學一遍一遍的看外麵,彆真給鑽林子裡去了,結果護衛營那邊送來消息,兩人從林子裡出去了,上了大路了,再有不到五裡路就徹底的下了山了。
她的心口猛的一鬆,雖說吃了點苦頭,可到底是出去了。
此時,她才再度過去,站在娘娘的麵前,把事情說了,“……我原本想叫她吃些教訓,沒想到,真給跑出去了。這孩子雖然憨了一些,但運道是極好的。”
娘娘拿著一副畫正在瞧,聽了這話坐在正位上一直也沒言語,良久之後,才說了一聲:“知道了。”這是生氣了!
學監心裡一歎,慢慢的退出去了。
林雨桐是不知道再有多久才能到的,到了之後外麵的環境究竟如何,這也不知道。總之,就是下了山,距離京城也遠的很。
卻沒想到,走了四五裡之後,豁然開朗。外麵一點也不像是荒郊野外,相反,這裡熱鬨非常。一個個火把,一輛輛馬車,甚至有挑著擔子在這裡做小生意的。
林雨桐這才恍然,有那麼多人家的孩子都被帶到山上了,有幾個父母真那麼心大,就真不管了。這要是沒選上,也得接孩子回家呀。
她低聲問四爺:“金家會有人等嗎?”
會的!
林家也一定有人等著。
兩人從暗光裡走來,一時間,喧鬨停止了,都怔怔的朝這邊看。
四爺輕輕的推桐桐:“哭!”
啊?
哦!
林雨桐‘哇’的就哭,“爹――娘――天不選我們――”
對!是天不選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