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代人呀(137)二更(這代人呀(137)司南確...)(1 / 2)

百味人生(4)

怎麼就走了呢?

這邊屋子裡的人都以為父女倆上對麵的屋子去了, 誰知道兩分鐘不到,背著被子走了。

林尚德急道:“大姐,彆愣著呀!這天寒地凍的, 叫叔和四丫去哪?”

林愛勤終於反應過來了, 轉身就追,“叔, 四丫!不樂意就不樂意, 你乾啥呀?!這大晚上的, 這麼冷的天,會要命的。”

追出去拉著林雨桐的背上的背包就不撒手,“儉儉,過來幫忙呀!”

林愛儉出來靠在門邊上, “這事賴媽!要是我,我也受不了, 在這家裡, 一天都不想多呆。”

“不想多呆就滾!都給我滾的遠遠的, 滾了就彆再回來!”林美琴沒追出來,可聲音大的很,彆說在院子裡的人了,就是隔壁和對門,也都聽的清楚。

沒瞧見嗎?張寡婦不僅從院子裡出來了, 還從大門裡出來了, 恨不能扒拉著這邊的籬笆牆,看看這家到底是發生啥了。

四爺在隔壁,也跟著出來了, 站在院子裡能看見桐桐拉著林大牛,背著東西, 身後有林愛勤拉著。就見桐桐輕輕一甩,擺脫林愛勤的拉扯,拉著林大牛直接就走。看那個方向,該是村口的方向。

原主記得,村口的學校邊上不遠處,有個窯洞。那窯洞應該廢棄了吧?怎麼住!

林雨桐也路過過這裡,這裡外圍都是荒草,得有半人高。這會子到了這裡,就顯得更荒涼了。之前問林大牛的話,也就是問問。林大牛聽不見,也不能回答。

但此刻站在窯洞的跟前,林大牛啥都明白了。他拍了拍閨女的肩膀,拉著閨女從草叢裡趟過去。林雨桐看不見窯洞的門,隻能瞧見被木板封住的窯洞的窗戶。窯洞的門口不知道啥時候被人堆了很多荊棘條棗樹枝,還都是細細的那種。這種細枝條上麵的刺又密又長又有韌勁,彆說到處玩的孩子了,就是雞羊貓狗都避著這樣的地方。

她看見林大牛站在窗戶邊上,從牆根下的草裡摸出一根細長的竹竿來。這竹竿貼著窯洞外麵的牆一直往上平移,舉的特彆高了,然後嫻熟的一挑,那看似雜亂的荊棘堆跟一賭牆似得,直直的朝外倒去。這玩意蓬鬆,枝條支棱著,倒下去落在草叢裡,也沒多少動靜。然後林雨桐就發現露出來的窯洞門挺完整的。林大牛甚至是摸出了鑰匙,將門給打開了。

林雨桐進去,裡麵並沒有發黴的味道。林大牛伸手摸了摸,不知道從哪又摸出火柴了,劃開,一點微光落在油燈上,窯洞瞬間被照亮了。

窯洞裡麵的情景叫林雨桐有些意外,這裡麵不僅不破敗,規整的還很好。顯然,這些年林大牛一直沒有舍棄的這裡。

進了窯洞的門,窗戶下麵這位置是灶台。灶台上放著一塊石頭,石頭上一塊塑料紙。向來平時這火柴就用塑料紙包著放在固定的地方,一是防潮,二是隨時回來都能用。油燈沒在外麵放,是放在灶膛靠牆的位置,這個位置很安全,打翻油燈的可能性不大。灶膛前放著個木樁子,充當小板凳,燒火的時候要坐。靠著牆的位置,支著案板。案板上放了一些東西,此刻上麵蓋著一層麻布,麻布上落滿了灰塵,林雨桐也沒掀開看看裡麵到底有啥。這案板下麵是兩個粗矮的甕,甕上蓋著石板,她輕輕推開,避免上麵的灰塵落進去,這才發現一個裡麵是苞米麵,一個裡麵是紅薯麵。案板在靠裡的位置,是個大水甕,水甕上麵也蓋著石板。不用看了,裡麵應該是有水的。

而在大門的另一側,沒窗戶的這邊暗一些,這裡堆放著整整齊齊的木柴。都是那種極粗的木棍子砍出來的。這些柴火堆的上麵,有兩麻袋的乾草和細柴,這是引燃用的。再朝裡,木柴的邊上靠著個小飯桌,邊上放著幾個小板凳,板凳正放一個,倒扣一個,放的整整齊齊的。

窯洞裡的最裡麵,是並開的兩扇木板門。林大牛把窯洞裡的大坑一分為二了,先用木板搭起來從中間分開,一直延伸到炕下麵做成隔斷。應該這木板不平整,甚至有縫隙。於是,他又用泥把木板兩邊都磨上,磨平。看起來就跟砌了幾道牆一樣。

林大牛也沒說話,隻推開其中的一扇門,把裡麵的油燈點上。屋子裡的一切都看的清了。一鋪能睡兩人的炕。炕上鋪著厚厚的草席。土牆上用泥草抹平整,又貼了一圈的報紙。炕的一頭放著兩個沒刷漆的原木色櫃子,櫃子是鎖著的。他上去把櫃子打開,叫林雨桐看。

櫃子裡的東西不少。一個裡麵放著一床嶄新的大紅花的棉被棉褥子,一個裡麵是床單枕巾零七八碎的東西。這些東西上麵都印著一個‘獎’字。什麼搪瓷杯子搪瓷盆子毛巾手套之類的東西,都是一個樣的。

這應該是單位上給發的獎品,他沒給林家拿回去,更不舍得自己用,都給閨女小心的攢著。

林大牛樂嗬嗬的,“爸給你攢嫁妝……”

這都是他偷摸攢下來的。

這會子他高興的像個獻寶的孩子,“看看下麵……下麵還有……”

他的手沒洗,怕給碰臟了。隻叫林雨桐往下翻。

在下麵翻出個鐵桶的餅乾盒子,她把盒子打開,裡麵都是紙票票,用皮筋捆好,各是各的。糧票、錢,油票,布票,肉票……不過期的都在裡麵了。

林雨桐還沒來得及數呢,林大牛又從兜裡掏出兩樣東西:一塊洋堿,兩棒潤麵油,還有一盒子香脂。買這個得要工業券的!

“廠裡發,以前發的我都跟人換彆的了……”沒叫林家人餓著就行,這些細致的東西他覺得沒給的必要。閨女當兵以前還小,小女娃用不上這些。沒想到回來的這麼突然,馬上就要工作了,他給孩子都準備上了,“還有牙膏牙刷牙缸子,這些都不好拿,還在礦上放著呢……”

可這也不是一個廠礦工人養活一家之後能剩出來的呀!

怎麼節儉,你也省不出來這些。

她拉著林大牛從裡麵退出來,然後把小桌子放下,又把油燈挪過來,一人一個板凳坐了。林雨桐這才把之前林家的事寫給林大牛看。林大牛先是皺眉,而後是怒不可遏,隨後又憐惜的摸了摸閨女的頭,隱忍著怒氣,起身在窯裡走來走去,“你是想咱爺倆出來過?還是想乾脆……我跟你媽離了?”

林雨桐比劃了一個‘二’,告訴他自己想選第二種。

然後寫給他:恩早還完了!我大了,不也不用擔心我會跟著受委屈了。以後我去礦區派|出所,您就在邊上的農場。天天咱爺倆都能回家!兩人都有口糧,都有工資,我這工作,便是一個人呆著,也沒人敢欺負我。工作調動得到年後,您要是不放心我自己住,我可以去鄉裡住宿舍,也可以去跟村裡的女知青擠一段時間。

林大牛擺手,“不用跟誰擠……”他重新坐下,“我怕離婚你這對象不好找。”

如今這離婚是特彆丟人的事。很難想象,這要是離了,孩子的婚事會怎麼樣?!如今不答應鎖子那邊的婚事,可要是這邊離了婚,隻怕連那樣的婚事都找不著了。這就是為啥找根繩子上吊的大有人在,可離婚的卻屈指可數的原因。

顧慮這個?

林雨桐寫了一句:您這一輩子的教訓還不夠吃的嗎?找個不樂意的人成家真就比自己一個人更舒服自在?

林大牛不說話了,好半天憋了一句:爸好歹有你了!

所以,這個婚事,我不覺得虧的地方就在這裡。

林雨桐歎氣,又寫道:這次能為了肉骨頭賣了我,要是沒賣成,下次呢?

一次一次的這麼折騰,難道不壞名聲?

既然都是壞,那乾脆用這樣的法子壞。

林大牛一愣,想想也對,如此閨女隻是受父母牽連,又不是孩子本身太挑揀。再說了,知道自家事的,也說不上自己和閨女哪裡不好。也確實沒做啥對不起人的事。

至於閨女以後……總能碰到眼明心亮的人。

“那就離!”雖然離起來不容易,可現在這麼著能不叫對方插手孩子的事,也很好了。

這麼一應下來,林雨桐就高興了。她朝屋裡掃了一眼,寫道:您這也不是一個拿工資的工人能攢出來的家當。

那可是要養一家子呢,結果還能攢下這些?怎麼弄的?

林大牛朝窯洞門的方向看了一眼,確定關好了,才起身,朝另一間沒進去的隔間走去。這裡也有隔出來的一半炕。炕上也鋪著草席。炕頭放著個有年頭的箱子,箱子裡應該是被子之類的東西。林雨桐關注的不是這個,而是林大牛把放在炕邊的一個甕挪開了。這一挪開,就露出個半人高的洞口來。

窯洞朝側麵挖了個小窯洞出來?

她跟著貓腰進去,林大牛把裡麵的燈也點亮了。林雨桐嚇了一跳,好家夥,這裡放著好些鐵塊。

“這是……”

林大牛嗬嗬的笑,“煤矸石知道不?大煤礦人家都把這個當寶利用了,咱們這煤礦不大,煤矸石也不成規模,沒人重視。亂七八槽的當肥料堆著呢。前些年,我被礦上選上去大礦參觀學習,人家弄這個煤矸石我看了……工藝不複雜,其他的好東西我提煉不了,但是黃鐵我能弄出來。雖然工藝粗糙了一些,可這玩意就是當廢品賣的。就是不敢多拿出來,這裡賣一點那裡賣一點……有時候還能跟莊戶人家換點東西……”

明白!他這是偷著弄的,不敢拿出來。但是跟莊戶人家換點粗糧票票的還行。因為有些供銷社也代收購廢鐵這種東西,拿這些去換,是有很多優惠的。比如要票的東西能不要票的賣給你。

看著這些東西,不用想也知道林大牛多累。他除了正式上班,還得在彆人休息的時候一點點的跟螞蟻搬家一樣,把煤礦廢棄的煤矸石偷摸的弄到煤礦外某個不起眼的地方,躲起來把這些東西連夜裡煉出來,然後一點一點攢著。等回來的時候到家的時候永遠是晚上,因為得趁著夜裡才敢帶著這東西進村子,且偷摸的放在窯洞了。找到機會了,還得避開人把這東西給賣了或是換成彆的……想想這重量,煤矸石是石頭,廢鐵也是鐵,這麼沉,走那麼遠的道兒,一趟一趟的。

當真是一天也沒歇過,要不然攢不下這些來。

他是個聰明人,心裡必誰其實都明白。這麼攢著,一方麵是給親生女兒攢家底,另一方麵,也是知道,像他這樣的,老來怕是無靠。這個年代的人,就沒有指望閨女養老的心思。林美琴敢一直一直這麼欺負林大牛,其實也是覺得,林大牛將來得指靠林尚德養老的。所以她心安理得。可看林大牛攢的這些,就知道他從沒那麼想過。他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給自己留了這麼一個退路。有地方住,有積攢,將來還有退休金,是餓不死的。

她拉了他出來,“咱再不乾這個了!”說著,又寫給他看,“崗位得換一下,還是得上農場來。”

“好!”林大牛一點也沒猶豫,她娘就那樣,又鬨掰了。自己在了,都敢這麼對孩子,自己要真有個意外,還指著誰照看四丫嗎?指望不上。

他把水甕又挪過去堵住洞口,“回頭擋個木板,用泥砌住,也不怕人發現。”說著,又轉身去打開舊箱子,抱住一床補丁摞著補丁的被子之後,拿了個木匣子出來,“在廢品收購站拿的,看著能用。”說著,就打開匣子,取出幾塊小小的石頭來,“這才是寶貝。”

林雨桐瞧了一眼就知道了,五塊小石頭,打小不一。有四塊都是煤精,這要是叫四爺打磨雕琢,能做成配件。還有一個是黃色的琥珀,不大,但確實是琥珀石。

林雨桐就覺得林大牛是個極其有見識的人。這個年代誰有心收集這個!好些人就是瞧見了都用腳隨便扒拉開,根本就不認識,更不知道這價值。

大牛嘿嘿笑,“我見過郭家老爺收集這些東西,從煤礦上。就留了個心眼,知道這東西值錢……”

聰明,有成算,啥都往心裡收集,儘可能的去用。

這樣的人要不是那個家拖累,真能過的極好。

他把煤精石拿了個小個,“我明兒早上去礦上,晚上就回來。回來就再不去了,等農場開了,我明春去農場。”

是打算拿煤精石送禮嗎?

她沒問。爺倆開始收拾屋子,林大牛把倆個屋子的炕收拾了,林雨桐先把外間的塵土都給掃了,然後拿了盆,用水甕裡的水擦洗了一遍。案板上的鍋碗瓢盆應該都沒咋用過。洗完了,想想林大牛吃了一半的飯就被拉出來了,林雨桐又拿苞米麵重新給蒸窩窩。水缸裡的水肯定能用,他每次回來都會把水缸裡的水更換一次。

灶膛裡的火一起來,裡麵的炕也燒起來了,一會子功夫,不大的窯洞就暖意融融的。

不用說話,屋裡這煙火氣,蒸騰的熱氣,還有不時從哪裡飛出來的灰塵,都叫人覺得溫暖又踏實。

林大牛咧著嘴笑,他從沒像是今晚這麼快活過!從來沒有。

這一晚林雨桐睡的特彆好,天不亮就聽見隔壁的響動,林大牛起來了。林雨桐也趕緊起來,因為林大牛今兒要去礦上,在家吃了飯,再拿點乾糧路上吃。

林大牛卻操心:“先湊活一天,上廁所去學校的廁所。明兒咱自己蓋廁所。”

林雨桐做飯,林大牛把門口的荊棘挑到一邊。林雨桐這才發現,那看似淩亂的荊棘,其中混雜的麻繩可不是無意間混進去的,那就是用來捆綁荊棘的。甚至窯洞上麵訂著個木樁子,那麻繩掛在木樁子上,風也吹不開。他每次進門用竹竿挑開,然後走時又掛上,一直是夜裡來夜裡走的,也沒人發現這貓膩。如今用不上了,但也沒扔,鋪排了一圈,把門口那麼大的地方都給圈起來了,這就是家裡的院子。然後把門口的枯草鏟一圈,剩下的一把火點起來了。燒過了,又從其他地方鏟土把燒過的地方都墊上乾淨的土。

好家夥,這一起火,村子裡好些人都朝這邊看呢。緊挨著的是老關和錢老師,兩人衣服都沒事穿好就跑出來了,一見是這爺倆都愣了。但兩人也不問,老關趕緊拿了掃帚鐵鍬過來幫忙,把門口這地方給規整出來。

村裡人一大早起來,大部分人要去挑水的。水井距離窯洞是真不遠,就在學校對麵的大柳樹下麵,人來人往的都瞧熱鬨呢。

張寡婦作為知情人,那是說的口沫橫飛。鎖子嬸一早起來就被早起的鄰居拉住了,這個那個的一說,反正就是鬨崩了。為啥鬨騰的其實張寡婦也不知道。

張寡婦是猜測的,“能為啥呀?欺負人沒夠了。趕了路連夜回來,進門真就一口熱飯沒吃完,就被攆出來了。肯定又是提啥要求,林大牛沒給辦到……現在不同以往了,現在人家四丫長大了,再欺負人家親爹,人家四丫乾嗎?那孩子都要工作了,不受她那口窩囊氣了!那以前我跟你們說,大雪天的叫人家回來,回來二半夜裡了,屋裡沒人家的地方,就是灶膛前麵,湊活一宿凍不死拉倒……也就是四丫叫林大牛前掛腸子後掛肚子的。忍了那麼些年了,要不然……”

大家都認可張寡婦的猜測,估摸著**不離十就是這樣。

可鎖子嬸心裡有病呀,她心說壞了,可彆是因為自家的事吧。她覺得林美琴大概不說實話,從家裡拿了幾個玉米麵酸菜餅子,直接上林雨桐這邊來了。

來的時候林大牛都走了,林雨桐可熱情了,“嬸,快坐。灶前暖和!”

她其實是想出門買油鹽醬醋那些東西呢,還想淘換點菜。結果要出門了,客人來了。

鎖子嬸一看人家這邊,收拾的怪利索的。可見這不是一天就收拾好的,心裡稍微放心一點。她也不知道林雨桐知不知道定親的事,才說怎麼張口問呢,誰知道人家這姑娘爽利的先說了:“嬸兒,我娘這個事辦的糊塗,您怎麼也跟著犯糊塗呢。我栓子哥在城裡好容易轉正了,您怎麼給來這麼一下?!”

啊?

林雨桐就道:“咱把話說頭裡,我可沒瞧不上我栓子哥的意思,但就是一點,我娘這心思不純,這親結不成。真的!不說我栓子哥,就您跟我鎖子叔這厚道人,您說,這親事誰家挑揀?這嫁人一半得挑婆婆,得挑長輩,您和我鎖子叔,真比我栓子哥那工作還招人稀罕。可這娶媳婦是為了兩好合一好的,不是為了咱越過越糟心的。”

鎖子嬸被誇的不好意思,可也沒太明白人家說的到底指的是啥。

就聽這姑娘道:“我娘為了我哥養身體的,想著屠宰場多少能弄點油水。是!能弄點油水,但那偶爾弄一點沒事,可這見天的豬油豬內臟豬骨頭的,我的嬸兒呀,誰也不傻,怎麼會發現不了?況且,這天天的林家家裡都飄著肉味,您說,這藏的住嗎?這要藏不住,那呢過找不到根上去嗎?我聽我爸說,十多年前,那S反W反的,因為一把黃豆被單位開除的都多了。您說見天的這麼拿公家的……這得什麼罪過呀?”

鎖子嬸的臉都白了,這些年的運動一個接著一個,怕了呀!這要上來了,那真嚇人的很。為這個的,值當嗎?

不值當呀!

林雨桐就道:“我爸昨晚一說,我爸就惱了。說你這是害人家孩子呢,沒這麼辦事的!”

是啊!是啊!我這不都糊塗了嗎?光想著四丫有正式工作了,人孩子也怪本分的,這兩好合一好,美事呀!誰成想,就沒想到這一茬呢。

林雨桐點到要命的地方了,叫她知道怕了,知道這親事最好彆成,也彆因為這個把人給得罪了。這兩口子的鄉性好,為這個狗屁倒灶的事得罪人,犯不上的。

她就說,“嬸兒,這事您得替以後想。人家城裡找對象,那都興在城裡找。兩口子一個單位最好,分房子,福利多,將來子女接班容易。這是事關子孫後代的大事,您可彆跟著撲騰,反倒是幫了倒忙了。您說,就憑我栓子哥那人品,那工作,對象愁嗎?”

那是不愁!

這不就得了嗎?

林雨桐就道:“嬸兒,這事您去回了吧。我媽那人,有些糊塗想法。主意多,可她那主意永遠隻看中她能得到啥,她的目的能不能達到。隻要能達成,那替彆人想這種事……根本不存在。我是親閨女呢,她也沒替我想過,那你想,她能替誰想這麼周全?”

是這個話!

鎖子嬸反倒是不好意思,把餅子都給林雨桐放下,“嬸是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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