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花開(15)三合一(靜待花開(15)國慶節隻...)(1 / 2)

錯位千金(37)

桐桐很不安。

她攥著四爺的手越來越緊。

四爺牽著她慢慢的走在孤兒院裡, “這種對感情的禁錮和乾涉,最是不容易叫人察覺。或許早前多少就有一些,隻是不輕易被人察覺而已。而這次, 又隱藏在這麼個身世和背景裡, 也是特彆容易叫人忽略的。之後會如何,誰也不知道。但是, 你得學會把感情給拾起來。來了這個世上, 就沒有什麼是絕對的負擔。有麻煩好呀, 有麻煩證明你是個人。無憂無慮,心想事成的,不用跟任何人有關係的,那是神仙。”

林雨桐一把抱住四爺, “是有人想隔開我們的感情……”

如果有一天,隻剩下冷漠的自己, 那自己還留戀人間嗎?四爺還有什麼牽掛嗎?

這才是殺人誅心!

四爺一下一下的摩挲她的後輩, “所以, 才說初心難得呢!”他看桐桐,“你過的有點著急!你仔細想想,除了實在是有利益瓜葛的人,你這半年,誰在你心裡有特彆的印象?”

沒有!

是啊!沒有。他們是人呀, 可他們在你的眼裡隻剩下一個符號了。

四爺抱著她一下一下的輕輕拍著, “其他的都是假的,隻身邊的才是真的。你在生活,每個出現在你這輩子生命裡的人, 哪怕是擦肩而過,那都是幾輩子才有的機緣。人啊, 不是做了多大的事業才是成就,也不是為了拯救蒼生而拯救蒼生。你先得是你,你得是人群裡芸芸眾生中的一個……不用想著要積攢多少,才能給咱們換來一輩子又一輩子,一切順其自然這便是最好的。”

我知道了!這次真知道了。這半年也的確實是潦草的很。身邊的人,跟路邊種著的樹一樣,連多留意一分的心思都沒有。

哪怕真有什麼力量要剝奪自己的情感,那自己也要守住,也要搶回原本屬於自己的。這是一場自己跟自己的較量,無關其他。

哭完了,心裡就自在了。

她都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哭過了――原來能哭一場,感覺是這麼酣暢淋漓。

四爺從桐桐的衣服口袋裡掏出護手霜,勻到手上往她臉上嘛。

桐桐就躲:“那是護手的!”

知道!不都是滋潤的效果嗎?哭花了臉了,這會子最怕風吹,一吹就皴了。這玩意還是有用的!

“彆動呀!小心抹眼睛裡。”愣是給摁住擦臉上了。

林雨桐就笑,掛在四爺的身上笑,“沒有你怎麼辦?”

四爺把護手霜的蓋子給擰上,又塞她衣服口袋了,“可你要是隻剩下我了,又該怎麼?”說著,就拍她,“還要去轉轉嗎?”

林雨桐就自己拿了鏟子,“你先把相冊送車上。”

四爺果然就去送相冊,他扭頭去看桐桐,桐桐自己跳進花壇裡,把剛才刨開的坑又一點一點的給填回去了。出來的時候看見裡麵扔著的零食袋子和礦泉水瓶子,還都給撿起來扔垃圾桶裡。然後就見她拿著鏟子跑到戶外水龍頭邊上,把鏟子衝洗乾淨了。

他鼻子不由的一酸,他的桐桐徹底的回來了。轉身出去往車上放東西,就聽見桐桐在後麵喊:“我記得後備箱有酒……”

是過年拜年之後剩下的。四爺打開,“還剩兩瓶。”

“先給於大爺拿下來。”林雨桐跑外門衛室,“於大爺,我回來了。”於大爺接過鏟子,笨拙的應著,“進來坐!進來坐!”說著,又問,“要不要告訴院長……院長去民政局了……”

林雨桐看了一下這個門衛室,一切還是原主記憶裡的樣子,“那就不用了!改天我再回來吧。這次回來的急。我取點東西,去給老院長媽媽祭掃一下,就先回了。”

看這孩子剛才哭的呀,於大爺就說,“現在有爸有媽的,比以前好多了。回去要好好聽話,彆鬨騰,乖一點……”

林雨桐一一應著,四爺拎著酒就放下了,“下回給您帶彆的酒嘗嘗。”

於大爺有些訥言,跟林雨桐還能說幾句,跟四爺就不敢說話了,想推辭吧,話說不出來。

林雨桐把身上的名片放桌上,多放了一張,“您留一張,給院長留一張。以後不管是您還是咱們這裡遇到什麼麻煩,都記得給我打電話。我記得,咱們孤兒院幾個身體不好的孩子……回頭您叫院長給我打電話,我來想辦法安排。”

於大爺就‘哎喲’一聲,“好!好!我記得了!”

上了車,林雨桐長長籲了一口氣。連身邊的苦痛都視而不見,談何說拯救蒼生。

那才真真是誤了!

林雨桐蓋住眼睛,“……好生厲害!”

是啊!這手段――好生厲害!

車一發動,桐桐的手又放下來,眼睛就有了亮光,她給四爺指路,告訴他陵園在哪裡。

陵園外麵有賣祭品的,林雨桐隻花了十塊錢買了兩朵菊花,帶著四爺準確的找到了老院長媽媽的陵墓,然後慢慢的將菊花放在墓前,“我記得您說的話,這有些東西能省則省。買的多了,您未必高興。以前,我覺得您是儘責的院長,但其實跟哪個孩子都不過分親近。可如今呢,再細想,您不跟每個孩子建立親近如母子的關係,不是您不愛。您是不敢愛,因為他們大了,都得走的。而對每個孩子不遠不近,這便沒有偏頗。在一個家庭裡,偏心都是壞事的種子,更何況在孤兒院裡。”

她緩緩的跪下,“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沒有差彆了。”

一個頭磕下去,眼淚再次湧了出來。她不抗拒,也不排除,允許這樣的感情蔓延開來。

她再也不說因果不因果的話了,一切都該是順其自然才好。

四爺看著這樣的桐桐,若有所思,心裡多有觸動。

桐桐受了些影響,那自己呢?

真沒有嗎?

兩人沒急著回去,而是在這邊的市裡住了下來。第二天一早,去采購了許多吃的,像是肉蛋之類的,都給孤兒院送去叫改善夥食。又給於大爺放了不少的米麵油,叫他散給裡麵的老師和員工。

然後林雨桐和四爺,又去拜訪了林雨桐上過學的母校。哪個老師給過這個孩子一分的好,她其實都記著的,隻是藏的太深了。

小學六年級,小姑娘來例假了。正在上課,什麼都沒準備。她內向又沒朋友,一個人躲在廁所不敢出去。上課之後不見她在教室,老師追到廁所,才知道怎麼了。於是,給她買衛生巾,教她怎麼使用。

其實過後,老師再沒過多的關注過。可這孩子放在心底,放了那麼多年。當時的每個動作,老師說話的話,說話的表情,都記得真真的。這都是林雨桐早前沒有找到的記憶。

老師也沒想到當年那麼一個舉動,卻換來學生專程來看她。其實,要不是網上把這孩子在哪裡上學的事報道出來了,她都不記得曾經教過她。還是在網上知道了,然後才看以前的老照片,在泛黃的照片角落裡,找到了跟豆芽菜似得女孩。

這孩子的遭遇著實可憐,老師伸出胳膊,跟她擁抱,然後拍她,“老師當時不知道你的情況是這樣的,你不怪老師沒照看到就好……”

林雨桐跟對方擁抱,“謝謝老師!當年我不愛說話,一句‘謝謝’擱在心裡多少年了,都沒機會跟老師說出來。”

多大點事!每年都有遇到這種情況的女孩子,隻她記到現在。

拉著手說了一會子話,也沒多呆。林雨桐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留下,又要了老師的電話,這位老師的乳腺有些問題。回頭得找章華給聯係醫院,接她過去體檢。

回頭又去了初中,初中當年的老師,老師已經快到退休的年紀了,見到的時候已經是個小老太太的樣子了。當時全班都買複習資料,孤兒院沒這方麵的費用開支,她給洗盤子賺的錢不夠,班主任就在上早讀的時候過來特彆小聲的說了一句:“這次考的不錯,資料費和補課費全免了。”

那時候初三了呀!彆的費用免了,這個是免不了的。

肯定是小老太太幫忙了,還顧著她的自尊心。

這些當年她不懂,後來上了高中了,上了大學了,再拿出這些東西去品的時候,就有點懂了。

回頭又去高中,看了一位當年死活看不上的老師。這位老師上語文課從來不務正業,閒話一說一節課,跟學生們聊當時他上學的時候是怎麼打架的。可就是這麼一位老師,在她被校外的小流氓糾纏的時候,老師站出來說:“再叫老子知道你們騷擾老子的學生,老子就把你們給廢了!”

其實跟這位老師沒分開幾年,這會子再見,還是這個樣子。哪怕是學校,看著都帶著幾分流氓氣質。

這就是一社會人!

他一見林雨桐就笑,“我看看誰回來了?”

“徐老師!”林雨桐過去也抱他,“早該回來的。”

這徐老師就道,“你這娃,當時上學的時候情況就該說的嘛!要不然,你得成績還能更好!”

本就是特彆能跟人打交道的人,在這邊呆的特彆久。

林雨桐就說,“等放假了,您必須去我那邊。您不去我得叫人來接你。回頭帶著師娘和孩子,放假旅遊去。路線我給您定,一切我安排。”

徐老師嘴上客氣,可不知道有多高興。送出校門的時候跟門衛打招呼,“送個學生!娃出息了,非叫放假出去旅遊去。你看這事鬨的!”

回去的路上,林雨桐跟四爺道:“缺愛的孩子……原本以為不知道得多少感情才能填滿。現在才覺得不是!缺愛的孩子――隻要給一點點,就滿了。”

四爺覺得舒服極了,這種處處給人以溫情的桐桐,真的回來了。

回來之後的四爺,就由著桐桐安排。

桐桐在找保姆,她也不自己找,她找張助理,“找個住家的,人靠譜的。”

這個容易,張助理就道:“以前金家有好幾個保姆,後來老板沒了,家裡隻剩下大小姐了。大小姐還出國了,願意跟著出國的就隻一個。剩下的不願意跟著跑。不過這些年,也都不差錢,可靠也是真可靠。您要是覺得行,我給問問。”

保姆,做生不如做熟。

林雨桐就要這種熟人,“收拾家務,做飯的手藝不錯的就行。”

那都是有廚師資格證的,差不了。

於是,當天就有保姆進門了。五十來歲的樣子,圓團團的臉,很利索乾練。

“劉姨!”四爺打了招呼,這是在金家乾了二十年,從來都是乾的多說的少的人。很會照顧人,做事也細致。

劉姨一見四爺就笑,“一聽是四少這邊要人,我就過來了。”

其他幾個,包括大小姐都不大好伺候。但這個卻好伺候的很。

四爺由著桐桐折騰,“我去見見張鍇教授,午飯我們在外麵吃。”

行!

送四爺出門之後,林雨桐就是把家裡安頓一下,“這邊估計也住不長……”她跟劉姨交代,“簡單的收拾就行。一樓這邊的客房都給布置起來……”

是要住人嗎?

林雨桐就點頭,“我媽大部分講座是晚上,有時候學生會問問題,幾點結束都沒譜。十點以後都很多。要是晚了,就在這邊住了。還有……簡女士偶爾想小住,這邊總得有她的臥室。回頭裡麵的衣服我會看著添置的。”

安頓好了,她就不留了,剩下的叫劉姨看著安排,“我午飯也不在家吃了。”

林雨桐出門從抽屜裡拿了鑰匙,這鑰匙她自己從來沒用過。章華住的地方,她從沒有自己去過。要麼是章華在家,要麼是章華叫過去的。

從沒用鑰匙自己開過門。

這天,她自己過來了。沒告訴章華,自己上了樓,開了門。

哪怕暖氣開著,屋裡也透著一股子涼。

這種涼,是因為裡麵沒有絲毫人生活裡該有的溫情。

鞋櫃下放著兩雙拖鞋,一雙舊的,一雙新的。新的那雙放在最裡麵,已經落灰了,但卻沒有放進鞋櫃裡。等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造訪的主人。

換了鞋,走了進去。一邊是客廳,一邊是餐廳。客廳嘛,上次自己走的時候,電視的遙控器怎麼擺著的,現在還是怎麼擺著的。走過去,茶幾邊的垃圾桶裡,上次拆了個香水瓶的包裝還在裡麵。

這證明章華便是回來,也幾乎不來客廳這裡。

扭臉去看餐廳,上次買的鮮花已經乾枯了,就那麼放著。估計是沒顧得上去扔。

去了臥室,隻有床的單邊躺過人。躺人的這邊,有些褶皺。沒躺人的那邊,平平整整的。像是從來沒動過一樣。

床頭櫃上放著相框,是自己和她的,這是在章家被章家的人偷拍下來的。神情都很自然,她給放大了打印出來放在相框裡。茶幾上微微有些灰塵,可相框上卻沒有。

她轉出來,直接去了對麵的臥室。這臥室重新布置過,應該是以前被林彤使用過,所以,重新貼了壁紙,把裡麵所有的東西都換了。床上很乾淨,也很素淨。書架上放了許多中醫類的書籍,還有她自己的筆記心得。

打開衣櫃,塞的滿滿當當。比自己上次看到的,多了兩身春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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