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花開(25)三合一(靜待花開(25)林雨桐隻...)(2 / 2)

老大去年沒考上,她怕人笑話,隻說是誌願沒填好,成績過線了,但沒被錄取走。今年這距離錄取線還差八分,老二更離譜,差了三十多分。

周末去夏家老宅吃飯的時候,他們才進門,就聽見文薈的聲音,“我跟附屬中學都說好了,人家可歡迎我大哥了。我大哥這連著好幾年了,他帶的班升學率都在百分之四十多。這還是縣裡的班,這要放在好一點的學校,這個升學率得更高。人家彆提多歡迎。”

江映雪之前在村裡住了那麼好幾年,村裡的人也都認識。她還笑道,“之前斜對麵住的那家的孫子,那孩子今年考上了。”

說著話呢,小兒子一家到了。當然最關心的是成績,可一直沒消息,也就知道估計是沒戲。夏九墨對孩子這一點就很寬容,一件倆孫子耷拉著臉進來了,就笑著招手,“可選的路多的很,也不是非此即彼的選擇。你看你們大姐,沒讀大學,可也是警官大學的教員了。把一行做精就行,不是我這個做祖父的做什麼,就得強迫子孫做什麼,沒這個道理。”

小四嬸就很不高興這個話,好像說的自家孩子跟考不上似得。哦!林雨桐不用人教,不上大學都能去大學裡當教員,還是襯的自家孩子越發每個樣子了唄。

她就道,“爸,這以後啥都得看文憑的呀!咱家的沒有笨人,我娘家也沒有笨蛋呀。我侄兒還出國了呢!對吧?我覺得孩子還是在學校沒學好,咱家的經濟條件也有限……要不,叫這倆孩子住回來,您幫著教教。”

早幾年不就說過這個話嗎?把孩子放過來。可這兒媳婦聽她媽的,非說怕放過來教的孩子不親近姥姥家。如今到了節骨眼上了,要把孩子塞來?

夏文心就道,“爸隻研究相關專業的東西,並不單純隻針對一門。教授也不是什麼都懂的。叫爸教孩子,真不如找人家專門的老師。人家更專業,能會抓重點和考點……”

小四嬸馬上道,“大哥不是要調來嗎?要不把他們送去給大哥?”

大哥自己倆孫子要帶,那才是一把手帶出來的。他白天在學校帶孩子,晚上再帶倆?咋那麼能耐呢?

小叔就道,“大哥年紀不小了,不是說了嗎?回頭我給找個老師回來。”

找老師不得花錢呀?

江映雪不欲鬨的不愉快,隻道,“請老師的錢我出。咱們自己也帶不了,舍不得說他們。”

小四嬸這才歡喜起來。卻不知道夏文茂走的時候塞給親媽一個存折,意思很明顯:用這裡麵的錢。

江映雪看著存折歎氣,跟夏九墨道:“兩口子怕是有些問題了。”男人藏私房錢這是正常的。可藏了彆的心眼,這就很不正常了。

夏九墨都覺得,是不是自家這小兒子覺得當了兩天官就了不得了,就敢生了歪心思不跟媳婦好好過日子了。他問了幾次,兒子都不說。問的急了,就給你扔下一句:過段時間再告訴您。

這過段時間過段時間的,這一眨眼,半年轉瞬即逝。放寒假了,他說回縣裡過年吧。結果大閨女說年年都過去,今年就算了,“叫我大哥和孩子們過來過年吧。”

那也行呀!

林大牛帶著倆孩子先回了夏家老宅,林雨桐和四爺慢慢悠悠的其實把家都給搬了。年三十早上,林雨桐過去給送了新衣裳,“都換上吧,我中午過來接。找個照相館,咱今年出去照一張全家福。”

好啊!

老兩口熱烈響應。打開包裹,裡麵的衣服叫老兩口愣神。

老太太一件旗袍,外麵一件妮子大衣。帽子圍巾皮鞋,連裡麵套的都準備齊全了。老爺子一身西裝,搭一件黑色大衣。

林大牛也不知道自家閨女整的什麼西洋景,給他的更時髦,格子的西裝加風衣。倆孩子倒是穿著唐裝,打扮的喜慶的很。中午一過十二點,門口突然響起了喇叭聲。

誰家的汽車摁喇叭了。

夏金往出跑,就看見自家媽從駕駛室裡出來,趕緊就朝裡麵喊,“爺爺!爺爺!我媽開車來的。”

啊?怎麼敢開車的?開誰的車了?

車是入了冬之後新買的。這是一款在這個年代能買到的為數不多的幾種車中的一種,平民化的價格――五千。

當然了,對於工資百十來塊錢的人來說,這東西價值依舊不菲,但卻也不會叫人覺得高不可攀。還有一款類似與越野,要價十萬還暫時沒貨,半年內能不能到是個未知數。於是,四爺很湊活的,帶著幾分嫌棄的花了五千,買了這麼一款小轎車。

林雨桐今兒也換了一身,旗袍加大衣,燙了大波浪的頭發,戴了一頂小禮帽。她站在車邊,拉開車門子,做出請的姿勢,“夏老先生,江女士,請上車。”

行吧!彆管怎麼來的車,孩子有興致玩過家家,那就玩吧。

夏老先生牽了江女士的手,先送她上車,然後自己才上來。兩個孩子擠到老人的懷裡,能坐的下。林雨桐這才看親爹,“夏文龍先生,請您上副駕駛,係好安全帶。”

林大牛覺得穿的騷包的,本來就不自在,結果還給自己來這麼一下,他先上了車,“這是去什麼照相館呀?這麼些花活?”

到了您就知道了!

林大牛的注意力也不在照相館上,他是坐車的比開車的還累,主要是擔心她開車。

“您放鬆,我在單位跟司機班學的。”林雨桐看她,“我一天到晚清閒的,不學點東西不虧嗎?師傅是現成的,車是現成的。就一條煙,我這不學會了嗎?”

那你可太能耐了。

“彆說話,看著點路。”林大牛覺得還不如叫自己跑著省勁呢。前麵出來個人他就一身汗,拐彎轉一下,又一身汗。注意力在這個方麵,壓根就沒注意這是朝哪邊走的。

後麵老兩口是有孩子在打岔,老爺子在跟孩子將這個汽車,汽車想動,得用汽油。說到汽油柴油,基本就靠近他的專業了。那可說的東西可太多了。

直到轉到那一片彆墅區,江映雪一抬頭,這才發現不對,“噯?怎麼到這兒來了?這裡哪有什麼照相館……”

話說了一半,他就頓住了。前麵那是江家,在一眾斑駁的舊樓中,翻新過的樓格外醒目。

還沒反應過來,車停了。大門口的人一下子就湧過來了。

林大牛正要說跟閨女說這個開車的事呢,結果車門子被打開,女婿站在車外,“爸,回家了,下車吧。”

啊?這怎麼又回家了呢?

他從車上下來,扭頭一看,兩妹妹正從後麵的兩個車門裡扶爸媽下車。小弟站在大門口,輕輕的把熟悉的大門推開,“大哥,回家。”

他站在大門口,怔愣住了。回頭看站在最後的女兒女婿,倆孩子對著他微微笑著。不停的示意他往裡麵去。

一瞬間,他想到了兩個孩子這一冬的忙碌。幾乎是每周的周末都不在家,他以為是工作調動的事,現在全明白了。倆孩子忙的是這個家。

他過去一手扶了父親,一手扶了母親。二老年紀都不小了,七十多歲的人了。腳下的路還是那條路,連邊上的石子路,都是熟悉的顏色。上了台階,抬手推開兩扇厚重又嶄新的大門,帶著熟悉的暖香味兒瞬間飄過來。地板被擦的鋥亮,外麵的陽光塞進來,跟當年一模一樣。他甚至有那麼一瞬的恍惚,他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從外麵跑進來,陽光灑在臉上,他不經意的抬起手,要遮擋一下陽光。

過了玄關,便是偌大的客廳。歐式的沙發好些年都不見了,如今這裡就擺著一套。跟當年那套幾乎一模一樣。如今怕是都沒人生產這個,這是高仿的,不知道走了多少門路,花了多少錢才給做出來的。靠著落地窗的一角,擺著一個三角鋼琴,鋼琴是叫人打理過的,哪怕有些年歲,但也頗顯韻味。裡麵光線極亮,他抬起頭,頭頂上那個水晶燈還是當年的模樣,光輝燦爛,照的人心裡哪裡還容的下一絲的陰霾。

林雨桐走了過去,腳步輕盈,她過去掀開琴蓋,“奶奶,您不帶我爸再彈一遍致愛麗絲嗎?”

再彈一遍致愛麗絲?

江映雪的眼淚一下子下來了,臉上卻帶著笑意。她重新牽了長子的手,“走!媽媽把沒教完的教你……”

這節沒上完的課,中間間隔了將近半個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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