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花開(40)三合一(靜待花開(40)四爺和桐...)(2 / 2)

在外麵還能聽見這家的女主人說,“跟誰說話呢?這麼半天。”

“跟文老師……”

“那你怎麼不請人家裡坐坐呀!”

然後電梯到了,文萍瞥了一下嘴,上了電梯。

聽到電梯關合的聲音,林媽才朝外指了指,“走了?”

嗯!

“說什麼肉不肉的,怎麼了?”林媽接了醬,一邊往廚房去,一邊問。

林雨桐跟進去洗了手,“笑話鄭老師家過的簡樸,沒錢買肉。”

老太太在來餐廳這邊接水,聽了一句,也說,“是住在麻將館邊上那家不?”

“是!”林雨桐跟出來,“怎麼給忘了,您現在是麻將館的VIP!”

麻將館特彆會做生意,給老頭老太太院子一人準備一個保溫杯,刻上名字,誰也不拿混。要是忘了拿水了,那邊有專用的杯子。還怕把袖子弄臟了,給發了袖套。林雨桐笑稱,說老太太現在是VIP客戶。

老太太也不知道啥P不P的,就說聽來的消息,“那個老師也不容易,她家的男人也不知道現在乾啥呢,我這連著這麼些天,一半的時間都能在麻將館看見她家男人,年紀輕輕的不說出去找活乾,一天到晚的泡在麻將館。前兒打牌沒錢,還從老板借了三百。打的那個啥快的很,半小時一‘鍋’,一百塊就沒了。就那麼一會子工夫,我眼看著輸了三百,還欠了人家好幾百……還吃肉呢?吃啥肉呀!都敗光了。”

林雨桐還真不知道,隻知道以前是做生意的。

林雨桐就說,“奶,以後見了鄭老師,您假裝不認識。”

你奶奶沒老糊塗!這我能不知道嗎?

行!您沒糊塗,那您等著,咱馬上開飯。

林雨桐進去炒醬臊子去了,林媽就說閨女,“以後跟樓上那誰,保持點距離。不是啥正派人,心也不好。”

知道了!肯定不會太親近。

正說話呢,聽見門鎖一響,怕是四爺回來了。老太太就歡喜的很,“思業回來了……”

“噯!回來了。”四爺跟裡麵搭話,“買了您想吃的玉米發糕,叫桐桐給您切去……”然後又聽見他跟誰說:“……我們家也沒人吃那個,不會吃……謝謝您想著……”林雨桐探出頭,“跟誰說話呢?”

四爺把手裡的發糕遞過去,“樓上的文老師,說是她家沒人會吃魚頭,愣是要把魚頭給咱家……我沒接,好像又出去送給誰去了。”

林雨桐:“……”好吧,她還是給老太太切發糕吧。切了塞給老媽一塊,“好吃嗎?”

不愛吃!

切好端出來,又塞給四爺一塊,“好吃嗎?”

沒你做的好吃。

是吧!她給老太太端過去,“您嘗兩口得了,馬上要吃飯了。下回我給您做,您再嘗嘗。”

老太太不稀罕孫女做的那一口,“這個……我跟你爺爺剛成親的時候,你爺爺偷著帶我到省城過一回,那個年月呀,給我買了一塊發糕,那個香呀!就是這家的,就是這個味兒……那個老店得虧你怎麼找見的?還在我說的那個地方不?”

四爺就應著,“在呢!門臉不大,賣的都是老主顧,到那條街上一打聽就知道了。”說著話,就站在陽台上喊老丈人,“爸,吃飯了。”

老林陪著老爺子在外麵遛遛,聽到要吃飯了,才往家裡走。

林雨桐趕緊去開門,一開門就看見等電梯的文老師。

人家問呢:“飯都好了?”

“好了,我媽做飯呢。”

眼看了電梯開了,林雨桐心說,不用聊了吧。

誰知道文老師伸腳擋在電梯門那塊,跟林雨桐道:“我這人不會吃魚頭,好好的魚頭怪新鮮的,總不能扔了吧。誰知道你們家也不會吃……我給鄭老師送去,還在超市順便買了一塊豆腐,能燉一頓湯,孩子那麼小,他們不注意營養,孩子還是要注意營養的嘛。”

林雨桐:“……”看見老林扶著老爺子進了單元門了,她就趕緊道:“文老師,您的魚上鍋蒸了嗎?鱸魚的火候特要緊,彆過了……”

哎喲!差點忘了。火急火燎的跑了。

這個時候就覺出頂樓的好了,不會有人動不動從門口過。要是陌生人還罷了,偏還冒出個同事來。

林雨桐覺得,再這麼下去,鄭老師得抑鬱了。這種小手段天天的,折磨死人了!

這還沒幾天呢,說是前校長的父親過壽,前校長這不是高升去局裡嗎?文老師又提議,說是老人過壽,咱們以辦公室的名義,送一件過的去的壽禮吧。

又找林雨桐說,“上次在古今園看見一根精雕的拐杖,三萬多塊錢……就那個怎麼樣。”

不是吧!

十個人,一人就得三千多呢。況且,老校長跟林雨桐有嘛關係?要是上上一任,那還能說是我讀中學時候的校長,是我的師長,我應該的。可上一任是哪個副校長嗎?她並不清楚。人家都不知道我是誰,完了我搭進去三千多塊錢,還是集體送的。回頭人家就把我名字給忘了。要是真想巴結,我就單送個什麼了,對吧?

林雨桐覺得她為難人,就說,“啥時候過壽呀?那動作得訂做吧,未必來得及!”

米白在桌子上麵給林雨桐挑起大拇指,她也不樂意花這個錢。這個月的工資本就花的不多了。

剩下的人多數也不樂意,都要養家糊口呢,一個月七八千,是聽著不少,可這個月的婚禮多呀,再這麼一下,明顯捉襟見肘呢。這三千多塊錢,有孩子的都能給孩子報個暑假班了。

林雨桐這話給了大家一個借口,“就是!時間來不及再給耽擱了。換彆的吧,那天要是有空就去喝杯壽酒。”

意思是單獨給禮金。

文萍倒也不堅持,她就問說,“那大家一起走吧!”然後看鄭老師,“你去嗎?禮金給多少?咱們要不要透個氣?”說著又道,“那天去給你送魚頭,我怎麼聽著你最近手裡有點緊呀!要是不湊手你說話,多的我也沒有,三千五千,一萬兩萬的,我也拿的出來……”

鄭老師起身,“你的魚頭我喂了野貓了,聞著也不新鮮。我是不湊手,可現在誰的錢有湊手的?你掙八千一,我也掙八千一,怎麼我就不湊手,你就能湊手呢?”

“你老公現在也……”

“我老公現在是在低穀期,那我養著他,我樂意。總不能因著沒錢,就一腳踹了,找個或是年紀大了,或是當領導的……那我也太不知道廉恥了!彆管怎麼著,我家孩子回家,是有爸有媽的……”

我的天啊!嚇的米白進出辦公室都輕手輕腳的。

吵吵吧!這種相互懟的多了,就不稀奇了。從悚然,到驚訝,到厭煩,再到清風過耳,也不過這一點點的時間而已,她很快就適應了辦公室的環境。

而且,她的主要工作裡有一項是出卷子。她們在辦公室的話,她寧肯掛著耳機專心致誌的出卷子,也不聽她們白話。

剛開始,大家也覺得彆扭。跟她說話,三五句都得不到應答,非得過來拍拍才行。慢慢的,大家也習慣整天塞著耳機的她,除非真有事,否則誰也彆叫她。

天慢慢的熱起來了,眼看這個學期要接近尾聲了。藤藤的教招麵試結果也終於出來了。在之前瘋狂了看了許多經典課程之後,藤藤險險的過的麵試。

分到了哪兒呢?

分到了一中後麵那個城中村小學。現在那個城中村的學校裡,八成的孩子都是在城裡打工的農民工的子女。教學質量一般,啥啥都一般。要不是分過去了,連林爸林媽都忘了那裡還有個小學。

但是真的距離這邊很近,繞過一中進了村就到了。

考上了,高興吧?

藤藤低聲道:“姐,你知道工資待遇大概多少不?”

不知道呀!

“私立那邊有個老師就是在公立被挖過去的,她說她的工資是三千七不到三千八!我估計也差不多,要是沒有班主任補貼,我估計就是一個月三千五上下。”

小姑卻很高興,“以後會好的,慢慢來嘛!才工作,能穩穩當當的就很好了!你晚上在網上代課,也能掙一點對吧?你們那個學校又沒有工作壓力……”

可藤藤的想法卻是,“被挖走的老師,在私立一年十八萬。”

不要想著被挖走不挖走,你老老實實的乾你的,吧啦吧啦的,意思就是,你要經驗沒經驗,要職稱沒職稱,要名氣沒名氣,誰花錢挖你?

得!藤藤消停了。林雨桐以為聽過就算了,結果快接近學期底了,晚上吧,電話響了。陌生的電話號碼,她以為又是輔導班到處打電話招生呢。一到這個時候,各種網上的輔導班,還有學校外麵的輔導班,也不知道從哪弄的電話,“……我們送你們家孩子一節什麼什麼課……”

可煩人了!

她以為是這種電話,第一次沒接,直接給掛了。

結果等了十分鐘,這個號碼又打過來了,她接起來,那邊一種中年男音:“是林雨桐林老師嗎?”

“是!”林雨桐還以為哪個家長換電話號碼了,也客氣起來,“請問您是哪位?”

“林老師,我是新區一中的王明輝。”

新區一中的王明輝是誰?

四爺低聲道:“是王校長……”之前跟老周一起吃飯的時候見過。

這一提醒,林雨桐知道是誰了,“王校長呀!”

“哈哈哈哈……”那邊笑聲爽朗,“我可是聽不少人提起小林你的大名呀!出版社那邊要出版的那套卷子和資料書,都是小林操刀的,好些老師看了,都覺得好!”

這麼客氣,是叫自己出卷子嗎?這得跟老周說的。老周乃至校領導,其實對自己都挺不錯的。

她就打哈哈,“您謬讚了!周老師是我的老師,聽他提起過您,很遺憾沒有機會聆聽您的教誨。”

“教誨不用了!但我卻想著能跟小林公事!”那邊直接拋出了意圖,“小林啊,來新區一中,彆的不說,年薪三十萬往上,你也彆出去言語,這個事情你可以考慮一下,我等你的回複。”

高二完了就是高三,這暑假沒高二什麼事了。當然了,也沒高二老師什麼事了。

所以,往年挖牆腳,都是放在暑假的時候。今年卻提前了。

眼看高考就在跟前了,高三老師未必不會被挖吧。

人家很客氣,不得林雨桐再說什麼,人家就說,“不早了,知道你也挺累的,早點休息吧。”

然後掛了!

這個新區一中挺有名的,是民辦,但也是省重點。是明星中學!從學校的名氣上來說,市一中彆看是市裡的公辦,還是重點,但跟新區一中沒法比。那邊是知道有好老師,有經驗的老師,人家就挖。但同樣的,壓力也很大的。人家給那麼些錢,你要是帶不出成績,那大概說了,就不是那麼混的過去了。

但每年還是會又老師跳槽,也不一定是新區一中這種級彆的學校,但全市民辦多了,人家挖老師,也很舍得掏工資。

林雨桐出資料住了,彆說賣出去,就是本市的銷量,能叫她賺的盆滿缽滿的。雖然錢還沒到手,但用錢挖她,基本沒用了。

說實話,他開出來的三十萬,不算是高的。

想想老周和校長對自己的照顧,她緊跟著就給老周打了電話,把事情說了,“我現在也不缺錢,我爸媽也更傾向於我一輩子都穩定。”之前那場事故,叫兩人嚇壞了。她沒想出格的撲騰,反正就是表態嘛,那邊彆管出多少錢,我不走。

老周連聲說好,第二天,就開始頻繁的找骨乾教師談話。辦公室也人心惶惶,估計接到電話的不止林雨桐一個人。如今的工資,一年也就是不到十萬。可人家動輒二十萬、二十五的開工資,心動嗎?心動死了!

可饒是嚴防死守,各種做工作然後談話,還是有人明確了要走。

誰呢?

鄭老師!那邊給年薪開到了二十八萬。

她跟老周共事也十年了,特誠懇的跟老周說家裡的事,“……一蹶不振,也不說出去工作。信用卡欠了那麼些,還得我用工資分期給還。家裡的孩子還在上小學,房子也沒了,蝸居在二十平的地方……每月三口人的生活費,還完各種欠款之後,剩下不到一千五。這種天,熱的狠了都舍不得開空調,電費多了,花在吃上麵的錢就得剩……你說我怎麼辦?但凡有一點辦法,到了我這個歲數了,我怎麼舍得放下鐵飯碗?”

老周能說啥,他反倒是主動借給了鄭老師三萬塊錢,“先去那邊租房子,以後有困難了,打電話給這些老同事,總能幫一些的。”

經濟窘迫,確實是鄭老師跳槽的主要原因。

但大家私下說的時候,都說是文老師這人太咄咄逼人,愣是把鄭老師給欺負走了!

人鄭老師呢,回頭就帶著王明輝上林雨桐家,“小林呀,我這是親自上門了。”

上門我也不能去呀!

但這卻叫老林和林媽知道:哦!我家閨女其實還是有些能耐的。

林媽主要問的是:“要是升學率沒達到,會怎麼樣?”

肯定會把年薪往下降的。你要不樂意降,那你另謀高就吧!

林媽:“……”這麼冷漠到冷酷嗎?

那你以為呢?

老林就說,“也不靠著對方給的年薪掙錢,何苦去扛那麼大的壓力!就公立吧,公立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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