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言夾了一筷子麵條,吹了吹熱氣,似乎在想著事情。
鬱遙喝了口水,蘇默言不說,她也不會再繼續問下去。
“三年前吧,我去Q市徒步出了點意外,差點死了,被小花奶奶救的,然後就認識了。”
聽到這裡,鬱遙抬頭望了望她。
說到這樣的話題,心裡多少有些吃驚。
但蘇默言還是若無其事地吃著麵條,把“差點死了”說得像是得了場感冒一樣輕鬆。
“小花很堅強的,生下來就是聾啞人。他們那邊屬於落後山區,條件不好,她媽生下她時難產,走了。”蘇默言說完又吃口麵條,含在嘴裡,像是魚刺,難以下咽。她將手裡的筷子一放,“我吃飽了。”
蘇默言幾乎不會對彆人說起這些,今天是個例外。
鬱遙感覺到她心情變得低落,“走吧。”
走在遍布霓虹的街道上,鬱遙突然停下了腳步,問一直沉默著的蘇默言,“想吃嗎?”
蘇默言反應比鬱遙還慢半拍,仔細一看原來是到了一個甜品站,鬱遙居然還記得,她還以為鬱總除了工作,什麼事都不會放在心上。
“想,”蘇默言朝鬱遙笑著,毫不客氣,“想要你請我吃。”
冰淇淋要彆人請,才更好吃,在蘇默言心裡是這樣。
鬱遙沒問她什麼口味,擅作主張幫她買了草莓味的,她24歲了,總感覺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一旁就是濱江大道,寧城是典型的濱江城市,一條寧江將市區劃分為東西兩片,每當夜幕降臨時,江麵上映襯著紅綠的倒影,一片燈火闌珊。
蘇默言吹著江風,眺望江麵,竟有種在海邊的感覺。
鬱遙轉過身時,看到蘇默言的背影,她才認識蘇默言不到一個月,但對蘇默言的印象,似乎每天都在改變。
蘇默言大概像洋蔥,裡裡外外不知道多少層。
肩膀被人輕輕拍了拍,蘇默言回頭,鬱遙把冰淇淋遞給她.
蘇默言接過,發了會兒呆。
她原以為她跟鬱遙會水火不容,但後來發現,和鬱遙相處很舒服,相比那些嘴上說得天花亂墜的人,蘇默言更喜歡鬱遙這類的,至少不虛偽。
看似不近人情,實則有她溫暖細膩的一麵。
蘇默言想起她給自己買藥,帶自己吃宵夜,鬱總真是個實打實的悶騷。
夜風吹亂了蘇默言的長發,她伸手撥了撥,然後盯著鬱遙的臉,十分認真地問道,“鬱總,以前有沒有人跟你說過……”
鬱遙快摸清蘇默言的套路了,她轉過頭,表示對蘇小姐的話不感興趣。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蘇默言笑著跟鬱遙轉身,同她麵對麵,非要把下一句話說給鬱總聽,“你很可愛。”
鬱遙又是一副無奈的神情望著她,果然,鬱總的反應和她想象中一樣有趣。
蘇默言笑得連小虎牙都露了出來,鬱遙是唯一一個沒有幽默感,卻還能逗樂她的人。
上一秒愁眉苦臉,下一秒嬉皮笑臉,心思不是一般的難猜。
鬱遙當作沒聽見,好心提醒蘇默言,“再不吃要化了。”
這句熟悉的話,讓蘇默言恍然想起一個人,曾經也這樣對她說過。
有時候她看鬱遙,有種相識許久的感覺。
蘇默言忽然抽風似的說了一句,“可以陪我走走嗎?”
鬱遙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蘇默言自己給自己台階下,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有事你就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