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先生(1 / 2)

第四章

“你說什麼?”

電話那頭的聲音瞬間拔高:“你怎麼又不來?都回國多久了,怎麼也得和兄弟們聚一下!”

莊延把手機拿得離耳朵稍遠了一些。

他獨自一人走在秋明湖旁的小道上,秋明湖岸邊種的都是常青樹,即使在秋天也是一片翠綠,景色十分明亮,有人說就是因此才叫秋明湖。

也有人說,秋明是秋天的月亮的意思,因為湖泊是半月型,後來半月的尖端處被開鑿引進湖濱彆墅,引進的人工湖叫內湖,原來的秋明湖就叫外湖。

“我今晚沒空。”莊延說。

齊銳嗬了一聲:“昨天你也是這麼說的,前天你也是這麼說的,大前天你也是……”

莊延打斷他:“對,我這周都沒空。”

齊銳:“……”

“那你哪天有空,說個準話唄。”

莊延不耐煩地道:“看我心情。”

冬天的湖邊不是一般的冷,風從湖麵吹過來,像是能從衣領鑽進去,凍得人渾身打顫。

莊延一隻手插在大衣袋裡,舉著手機的那隻手已經沒有知覺,凍成了紅紫色。

他一點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打電話。

莊延:“沒彆的事我就先掛了。”

“等等!”齊銳沒能讓他如願,“這兩天我聽到一個和你有關的八卦,想不想聽?”

莊延很想說不聽。齊銳大概猜到他要拒絕,直接說了下去:“你知不知道你拆散了一對恩愛情侶,打破了一段大好姻緣?”

“???”

莊延:“說人話。”

齊銳問:“你認識謝寧不?”

莊延邊走邊答:“不認識。他是誰?”

“徐清大學交的男友。”

莊延麵無表情:“徐清是誰,我也不認識。”

齊銳:“彆扯,就你沒出國前一直追著你跑的那個學弟,當時還惡心兮兮地一邊哭一邊說會一直等你回國,沒想到一轉頭就看上了新的目標。”

莊延:“挺好的,省得他來煩我。”

齊銳又說:“不過他們不久前分手了。”

莊延很想直接把電話掛斷。

齊銳接著說:“聽說分手的理由和你有關。”

莊延一抽嘴角:“我剛回國,徐清和那個謝……”

“謝寧。”齊銳提醒道。

“我和徐清麵都沒見,也不認識謝寧,關我什麼事?”

齊銳說:“聽說就是因為你回國,徐清放不下你這個白月光,狠心拋棄了男友。”

莊延冷笑:“讓他滾!”

“我還聽說,徐清和謝寧交往是因為他覺得謝寧和你很像,把人當你的替身呢。”

莊延微微皺起了眉,沒說話。

齊銳:“說實話,我覺得把人當替身這麼惡心的事徐清都做得出來,謝寧和他分了說不定事件好事。不過我倒是挺好奇這個謝寧到底和你有多像,長相相似還是性格相似?”

莊延說:“我不管謝寧和我有多像,有一點他肯定不像。”

齊銳好奇問道:“哪一點?”

“眼光。”莊延吐槽道,“謝寧的眼光一定很差,要不然怎麼能看上徐清這個傻逼。”

手實在凍得受不了,莊延沒給齊銳開口的機會,說完就掛了電話,連手機帶手塞進口袋裡。

過了好一會,手才稍稍恢複知覺。

莊嚴想,齊銳要不是他從小玩到大的發小,他早幾分鐘就直接掛了,哪那麼多廢話。

冬日的秋明湖和夏日的秋明湖完全是兩個模樣,昨夜剛下了一場大雪,兩旁的常青樹也從綠色變作白色,遠遠望去白茫茫一片,倒也是一番美景。

但這美景無人欣賞。

小道上除了他沒其他人,大冬天的,隻有傻逼才想不開不在暖和的室內待著,跑來湖邊挨凍。

小道儘頭豁然開朗,是一片空地,那塊空地位置極佳,能眺望到大半個秋明湖的風景,是很多人愛去的地方。

當然,現在也沒什麼人。

等等。

莊延挑了挑眉,看向空地上的畫板支架。

居然還真有傻逼大冬天跑來寫生。

……

“你畫的是《獨白》的謝幕?”

最後一筆畫完,謝寧被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頭。

最先入目的是一身黑色的風衣。

嚴溪曾和他說過,風衣是男人的裝逼利器,即使是爛大街的款式也給人一種銳利感。

但真正能把風衣穿得氣勢逼人的卻也是少數,多數人不過借著衣服的勢狐假虎威。

謝寧仰起頭往上看去,看到男人的臉時,心底“臥槽”了一聲。

這是他見過最有魅力的男人。

男人發型乾淨利落,臉輪廓分明,像是打上了一層光影,淩厲的雙眉微微挑起,眼睛灼熱有神,注視著他……身後的畫。

他的樣子不是一個“帥”字能形容的,那種獨特的魅力感,也不單單因為他長得帥。

那是舉手投足間不經意透露出的氣質,每一個神情變化,都似帶著一種風情。

看著有點眼熟,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但這身風衣穿在他身上極為合適,隻看了一眼,就有一股刀鋒般的銳利迎麵而來。

更重要的是,這衣服一看就價格不菲。

不是普通人能承擔得起的數目。

男人看到他,眸光一閃,臉上浮現出驚訝的神情:“原來是你。”

謝寧更加疑惑,他們認識?

“沒想到又見麵了。”男人勾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長,“兔子先生。”

謝寧:“……”

原來是他。

上次在娃娃機旁見到時男人用圍巾遮住了臉,謝寧沒看到他的樣子,這次才看了個分明。

“好巧。”謝寧沉默幾秒,站起身,非常有禮貌地說,“沒想到又見麵了,藍鯨先生。”

“……”這次輪到莊延沉默了。

莊延隻是順路過來看看是什麼傻逼大冬天跑來寫生,沒想到能看到一幅非常有意思的畫。

更沒想到這個畫畫的傻逼還是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讓他覺得非常合眼緣的那個人。

他穿得比上次多了些,頭上戴著一頂萌係的毛絨帽子,耳尖被包在帽子下,讓莊延心生可惜。

看不到他耳尖泛紅的樣子了。

白皙的脖子也被厚實的圍巾裹住,露出的臉軟軟的,帶著點凍出來的潮紅,讓人想伸手揉一揉。

這幅模樣看上去太乖了,莊延忍不住就想逗逗。

兩人對視幾秒,莊延突然看著他笑了,又問了開頭那個問題:“你畫的是《獨白》的場景?”

謝寧回過神來,驚訝:“你也看過《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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