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色輕友(1 / 2)

第三十一章

這世間沒有什麼東西能傳得比八卦更快。

嚴溪老家在外地, 每年春節都收拾收拾行李,回老家陪父母過年。

假期過後,他剛坐飛機回來, 就聽好友圈裡傳遍了莊延和謝寧的事。

“你知道莊延和謝寧的事嗎?”

“好像說莊延看上了謝寧, 在追他。”

“當然是真的, 這可是齊銳親口對我說的,齊銳和莊延差不多穿一條褲子長大, 他說的能有假嗎!”

嚴溪:???

等他聯係上謝寧時, 流言已經一次又一次地升級,從莊延看上了謝寧,傳到莊延已經追到了謝寧, 接著就有人鐵板釘釘地表示他們已經在一起了。

嚴溪問謝寧:“你和莊延……”到底是什麼情況?

話還沒問完, 就見謝寧慢慢地紅了臉。

“!!!”

嚴溪深吸一口氣,難以置信道:“你們真在一起了?!”

一時之間,他內心充滿了自家辛辛苦苦種的大白菜被豬拱了的痛心疾首。

謝寧搖頭, 用微弱的語氣表示:“還、還沒在一起。”

嚴溪聞言, 心情卻沒有好上多少。

看謝寧通紅的臉,遊移不定的目光, 還有說話時可疑的停頓,儼然一副春心萌動的模樣。

雖然現在還沒在一起,但估計隻是時間問題。

嚴溪深深地歎了口氣, 問道:“那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謝寧:“……”

謝寧對嚴溪一向沒有什麼要隱瞞的,但這次他難得不好意思了起來,半天後才說:“他告白過了。”

嚴溪:“你沒答應?”

謝寧搖頭:“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嚴溪想起謝寧那天大半夜問他要季醫生的聯係方式, 心中一動。

他後來也有問過季醫生,季醫生春節期間手機照常開機,卻說謝寧並沒有聯係過他,不知道是不是忘記了。

即使如此,嚴溪也感到十分欣慰。

這是謝寧第一次主動嘗試去接觸心理醫生。

他不知道這件事和莊延有沒有關係,但毋庸置疑的是,謝寧現在已經有了從自己的封閉空間走出去,慢慢接觸這個世界的心思。

隻要他有這個意願,就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和他應該認識還不到兩個月。”嚴溪想了想,“我覺得你是應該好好考慮考慮。”

見嚴溪神色凝重,謝寧咬著吸管,慢慢地喝了口飲料,點頭:“……嗯。”

他後知後覺地回想了下,好像他和莊延確實剛認識不久。

隻有兩個月……

以他冷淡的性子,換成彆的什麼人,兩個月或許都不足以讓他記得對方的名字。

可麵對莊延,他卻總有種和他認識了很久很久的錯覺。

莊延身上那種溫暖的、安心的感覺令他生不出什麼防備心,也不知不覺地放下了疏遠的態度。

他神色遲疑,臉上飄著的紅暈半天都沒下去,嚴溪心中警惕起來,又拐彎抹角地問了問他和莊延的事。

問到莊延對他做過什麼時候,謝寧臉更紅了,支吾了半天才說:“他……他吻過我了。”

嚴溪:“!!!”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嚴溪黑著臉:“他敢輕薄你?!”

“沒有沒有。”謝寧見他生氣了,連忙解釋,“他沒有輕薄我……”

嚴溪:“他都強吻你了!還不算輕薄嗎!”

謝寧下意識地反駁:“不是他強迫我的,我也……”

他越說越小聲,最後聲音幾不可聞:“……我也願意的。”

嚴溪麵無表情,聽了之後感覺更生氣了。

雖然這樣子的謝寧比以前多了幾分人氣,不再是一副什麼都“關我什麼事”的態度。

但……想想還是氣不順。

嚴溪突然理解那些老父親為什麼在嫁女兒時會生悶氣了。

即使女婿再優秀,在老父親眼裡還是有百般的缺點,一點都配不上自家優秀的閨女。

嚴溪深吸口氣,接著問:“他還對你做過什麼?”

“沒有彆的了。”謝寧趕緊搖頭,怕嚴溪刨根問底,他叫來服務員,又點了杯飲料推到嚴溪麵前。

嚴溪知道自己語氣大概急迫了點,喝了口飲料,按捺下心頭的抑鬱。

半晌後他才說:“寧寧,我不是要管你的私事,我隻是……有點擔心。”

謝寧嗯了一聲:“我知道的。”

嚴溪說:“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是支持的,我也沒有立場去乾涉你的決定。”

謝寧愣了下。

“莊延這個人,我沒有深入接觸過,也不好評價,我知道他現在在你心目中肯定有著非常重要的位置。”嚴溪說到這裡,自嘲地笑了下,“但你和他接觸的時間還不久,你未必能看清他是個怎樣的人。”

謝寧下意識地要反駁:“莊延他……”

嚴溪伸出手指,製止了他開口:“我不是要詆毀他。隻是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不要因為一時衝動而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謝寧沉默幾秒,說:“謝謝。”

嚴溪笑了笑:“你我之間何須言謝。”

謝寧隻說:“其實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都在擔心我……我很感激。”

嚴溪挑眉:“怎麼說我都算是你最好的朋友了,這些都是我該做的。”

兩人說著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笑意。

接著他們又聊了兩句,嚴溪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問了出來:“之前你和我要季醫生的聯係方式……”

謝寧拿著杯子的手一頓。

嚴溪看他神色不對,沒問他為什麼要了電話卻不聯係,隻斟酌著說:“春假過後,季醫生才正式營業,不過他名氣大,找他谘詢的人很多,估計你要排隊等兩天。”

謝寧點了點頭,神情有些恍惚。

嚴溪輕聲道:“你可以先預約個時間,如果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幫你聯係。”

“不用了!”謝寧匆忙拒絕,話衝出口才發覺自己的反應激烈了點,抿了抿唇,“……我自己聯係。”

嚴溪沒有逼他,隻道:“好。”

關於心理醫生的話題,嚴溪沒有講太多,短短幾句,他就發現謝寧心底的抵觸感依舊很強烈。

這……也不意外。

他轉移話題,說起了附近一家新開業的餐廳:“那家川菜館我有個朋友去過,說味道挺正宗的,夠辣夠給勁,最近開店大吉還在打折。你不是就喜歡吃酸辣的嘛,要不要晚上一起去試試那家店怎麼樣?”

卻不料謝寧眨了眨眼,拒絕道:“晚上……不行。”

嚴溪疑惑:“你晚上有事?”

謝寧點了點頭:“晚上約了人。”

嚴溪敏銳地察覺到什麼,幽幽地問:“約了誰?”

謝寧縮了縮脖子,小聲地說:“約了……莊延。”

嚴溪:“……”

謝寧怕他生氣,連忙補充道:“這是早就約好的。”

嚴溪喃喃道:“萬萬沒想到,我居然也有一天能體驗一把,被重色輕友是怎樣一種感覺。”

謝寧竭力辯解:“我不是,我沒有。”

嚴溪看了他一眼,笑道:“沒怪你,我們改天再約就是了。”

謝寧隻覺自己百口莫辯。

聊了一下午也夠了,謝寧晚上還要赴約,先一步離開。

嚴溪留在座位上摩挲著杯子,他深思半晌,神色變了又變。

最終他摸出手機,打開通訊錄,找到某個人的名字,撥了過去。

嚴溪:“在?”

電話那頭響起一個懶散的聲音:“稀客,你居然會給我打電話?”

嚴溪沒理他的問題,直截了當地說:“我記得你有莊延的聯係方式,給我一份。”

那人沉默幾秒,聲音變得輕佻起來:“怎麼?想為你那個謝寧小寶貝抱不平,打算找莊延決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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