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修真界。”
所謂的“一步登仙”不過是給那個靈氣匱乏的小世界人們一個成仙的機緣罷了。
嘴裡隨意說著,宋丸子從鍋下起身,把頭探到外麵,打算再走兩步,卻看見了前麵有白光閃爍,顧不上回答空淨什麼叫修真界,她拎著鍋隨手打飛了一個兔子,轉身笑嗬嗬地說:
“看見前麵那個光柱了麼?我估計那裡能讓你們歇一歇。”
為什麼是“你們”?因為你隨時都在“歇”麼?
唐越在心裡默默嫌棄著那個又躲回了鍋裡的女人,振奮精神,雙手一翻,直接掏出了三十連發的奪命箭,對著兔子群一陣掃射。
白色的光柱看起來很近,事實上卻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遠,直到空淨禪師內力耗儘,唐越開始珍惜自己的暗器也以肉身搏兔,王海生顧不上自己的褲子用大刀也砍了幾十隻兔子,他們才終於走到了光柱的旁邊。
跟宋丸子所說的一樣,一旦進入了光柱照耀的範圍,就再沒有怪物突然出現攻擊他們了。
“哎呀,腰酸腿疼。”躲在鍋下麵一路蹭過來的女人如是說道。
“哢嚓。”一筒暴雨梨花針正對著宋丸子的腦袋。
身上狼狽不堪的唐家小公子瞪著她惡狠狠地說:“這個什麼試煉場,你還知道多少?”
臉上的藍色紋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徹底褪去,人們也終於能看見這個女人的真容,皮膚是褐色的,露在外麵的眼睛看起來眉高目深,鼻梁挺直,嘴唇略翹,仿佛隨時都是在笑著的——如果不是戴著眼罩,應該是一副極討喜的長相。
至少以王海生追了五年“武林十大美人”評選榜的眼光來看,這宋丸子要是白一點兒,雖然瞎了一支煙,也一定能在美人榜上留下名字。
“試煉場,就是修真界各個門派考核你們的地方,修真界跟你們武林一樣,有不同的門派,不同的法門。比如法修,就是內鑄造經脈畜養靈氣,靈氣離體即為法術,此外,還聽說有淬煉身體的體修、錘煉劍意的劍修……不同的修煉之路對人的根基要求自然不同,不多考考你們,又如何因材施教呢?”
“考來考去的,我們什麼都不知道,要是死在了這裡怎麼辦?”王海生想想自己興高采烈走進來的樣子就滿心後怕。
“那隻能說你們與修真之路無緣了。”
宋丸子眉眼帶笑地說道。
唐越想了想,放下了自己手裡的暴雨梨花針:“你把登仙台上的光圈打碎了,你是法修麼?”
“修真界裡旁門左道極多,這幾種修士也各有演變……不過,我什麼修都不是。”
掂掂自己手上的黑鍋,宋丸子垂著眼睛笑了一下,笑容中略帶一點苦意。
“咕嚕嚕~”唐越捂著自己的肚子,以為當了神仙之後不用吃飯,他爹還拉著他辟穀了三天美其名曰“早作適應”,今天又打了這麼一場,他覺得自己快要餓的虛脫了。
王海生也餓了,在光圈兒裡轉了一圈兒,發現沒有什麼可吃的,一手拿刀,一手提著褲子走出去,沒一會兒就拎著兩隻兔子和一些木柴走了回來。
“兔子倒是不少,可是柴實在不多,未必能把兔子烤熟了。”
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可要是連火都沒有,那可比沒有米更尷尬。
正在他為難的時候,一隻略顯粗硬的手接過了那兩隻兔子還有王海生手裡的刀。
“這些兔子不過是吃了點帶靈氣的草,所以凶悍了點兒。”也不知道宋丸子是怎麼動作的,那口大黑鍋上突然亮起了紅色的紋路,一陣熱煙揚起,仿佛是清理乾淨了上麵的臟東西。
把處理好的鮮嫩兔肉倒進大鍋裡隨便搖一搖,宋丸子懶懶地抬眼看著其餘的三個人。
“你們身上帶調料了麼?”
唐小公子搖了搖頭,空淨在一邊坐禪,王海生在懷裡掏了掏,掏出了一個小紙包,行走江湖,在野外隨便打點獵物吃那必然得帶著鹽,還有他自己很愛的孜然粉。
鹽和孜然粉拋入空中,宋丸子的手做蓮花初開狀,仿佛彙聚了什麼東西在掌心之後,往鍋裡一拍,登時,濃鬱的孜然香氣就被打進了肉裡。
再搖兩下大鍋,混著香料香氣的兔肉香味兒就絲絲縷縷地從鍋裡冒了出來。
“王海生出的兔子,自然能分到肉吃,至於唐小公子……一套暴雨梨花針換三塊兔肉。”
不能得罪做飯的人,尤其是不能用武器指著做飯的那個人——這是唐越在進入修真界之後學到的第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