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圍觀的王海生一時間不知道這樹藤和這人到底誰更可怕一些。
看著兔子吃掉了樹藤裡的枝葉,宋丸子又挖開了一處樹藤上的“眼睛”,任由這些汁水流到了鐵鍋裡。
“氣味微甜。”
她勾了下唇角,又把剛給空淨禪師做好的“素齋”倒回了鍋裡。
“提味。”
眼睜睜看著空淨把那些微帶藍色的草根吃下去,王海生突然覺得,他們身處這個“試煉場”,最大的危險不是密林中的凶猛野獸,而是能給他們做飯的這位“廚子”。
……
修整了大約三個時辰,白色的光柱漸漸暗淡,好歹是吃過喝過又小憩過的四人不約而同地深吸了一口氣。
“大兔子!且看我把你們都烤了!”
王海生大喊了一聲,走進了另一片密林中。
看著密林裡漸次出現的黃色眼睛,宋丸子覺得他們下一頓飯大概不是兔子肉了。
是野豬。
“啊啊啊!”
同變大了兔子截然相反,這些野豬比凡人界的野豬小很多,身材圓滾滾的,若不是獠牙太長,也能稱得上是可愛。
雖然身材小,可是這些野豬遠比兔子更難對付,它們速度極快,動作靈活,一不小心,人就會被它們頂出幾個血洞。
就連唐越都左右支絀,掛在他身後當累贅的王海生更是淒慘十倍,褲子是徹底是沒了,屁股上還被擦出了兩條血口子,無奈之下,他滿地打滾,生生擠進了宋丸子藏身的鍋裡。
大鐵鍋裡躲宋丸子一個人那是相當富裕,再加上一個王海生,頓時擁擠不堪。
“你這個鍋,不會被野豬頂穿吧?”
“大概不會。”
宋丸子摸了摸鍋沿兒,大鐵鍋的外壁頓時熱了起來。
圍在外麵的野豬被燙了幾下,紛紛退開了。
王海生在鍋裡躲了一會兒,啃了幾口藍色的藤蔓,又衝了出去。
“來呀!老子是要活一千歲的人,可不會被豬頂死!嗷!”
隨手射殺兩隻撲向王海生的野豬,唐越忍無可忍地斥道:“閉嘴!你是要把野豬都引過來麼?”
第二段路比第一段路要短一些,一行人卻都走的更辛苦,坐在光柱旁邊吃豬肉的時候,兩個年輕人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兔子,野豬,希望下一段路不會是蛇。”沉入黑甜夢鄉之前,王海生擦著自己嘴邊的油說道。
要不是已經全然沒了力氣,唐越真的很想揍他一頓。
剛走上第三段路,唐小公子看著王海生的眼睛十分不善。
路上真的是蛇,碗口粗的蛇數以千計掛在樹上、盤踞在地上,光是看著,已經讓人汗毛倒豎。
這一日,就連唐越也在無奈之下躲進了宋丸子的黑鍋裡。
“躲一次一個千機針?”
掏出了雙刀的年輕人點了點頭,他開始明白些許自己之前並不需要明白的道理,比如——趨利避害。
這次,他們的口糧就是孜然蛇肉條,王海生暗地裡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為什麼自己隻給出了一點孜然,這三頓的香料味道卻絲毫不減。
第四段路上等著他們的是鬣狗。
手臂受傷的空淨禪師被王海生推進了黑鍋裡。
宋丸子隨手從他的僧袍上抽了一段布條下來,幫他把傷口包紮了起來。
無意間碰到了女人細瘦有力的手腕兒,空淨的目光一滯。
“宋施主。”
“嗯?”
“您……的脈……”
宋丸子笑了笑,手上包紮的動作沒停:
“怎麼,沒見過丹田碎裂,經脈毀了大半的人麼?”
以醫武雙絕而馳名武林的空淨默然,他見過,可他沒見過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