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發現(2 / 2)

上膳書 三水小草 6311 字 8個月前

“什麼是‘行者道’?”

眨眨眼睛,宋丸子收拾好了東西,又把大鍋背在了身上。

樊歸一噎了一下,“行者道”是什麼,他上次麵對這個問題,還是三十年前他被選為長生久下一位行道者的時候。

“你心在何處?道又在何處?”

“行世間路,曆萬般苦厄。我道在腳下,遇山過山,遇水過水,遇山我是山,遇水我亦是水……天降十萬苦難於我,我以無上歡喜擔之……我乃道上一行者,與天地同喜悲,立無我道體。”

這便是他當年的回答。

很多人以為長生久的“行者道”隻是腳不離地走上一百年當成苦修,磨煉身體與意誌,然後就可以回去成為長生久的新任首座,無爭界的體修數不勝數,不僅散修中的一些體修,就連嘯月峰和天輪殿都有人也這樣走了一百年,可是他們依然比不上長生久的人。

他們不知道,除了走遍世間路之外,行道者還有看遍世間山水,曆儘世上苦難再超脫,從而忘卻自我,與天地相融,成就長生久門派中最強大的“無我道體”。

長生久之外的人,是沒辦法通悟這等道理的。

可是這話他該如何對著宋道友說出口呢?

將木碗和木勺子卷入袖邊的儲物袋裡,樊歸一眉目低垂,仿佛前麵有一百隻通脈境的異獸攔路,他從小聽著這些道理長大,今天想要給一個似乎完全不懂的人說清楚,卻不知從何說起。

原來這就是傳道之難,千言萬語不能說儘。

“我懂了,原來這行者道,就是‘說不得’。”

看見樊歸一在那兒犯愁,宋丸子搖頭笑了笑,滄瀾界法修興盛,很大一部原因是法修講道時口齒伶俐,靈力外放的功法又實在絢麗盛大,讓無數人心向往之,體修的訥於言而敏於行真是不管到了哪個修真界都一脈相承。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百餘裡,嘗草摘花,抓雞鬥豬,終於遙遙可見城郭。

一路上一臉苦大仇深的樊歸一打破靜默,開口說道:

“我們先進前麵城裡,把你收來的無用之物換成靈石。”

我收來的無用之物?

宋丸子看看自己手上拎著的野豬尾巴、綠皮兒大栗子,沒覺得自己有什麼東西是無用的,不過進城看看是必須的,這無爭界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她得搞清楚才行。

一直走到近前,宋丸子才發現這臨照城比她想象中要宏偉的多,光是城門就有足足十丈高,整座城由黑色的巨石搭建,四四方方,高聳入雲。

此時已經是又一天的正午時分,城門處人來人往很是熱鬨。

宋丸子仔細端詳片刻,算出十個人中有大概一個修士,而是大部分是體修。

與凡人界不同,這裡的城門沒有人把守,也沒有人盤問,隻要徑直走進去便是了。

進到城門裡,入眼是一紅色的石碑,樊歸一走上前去給那石碑躬身行禮,宋丸子跟在他後麵,也行了一禮,入鄉隨俗總是不錯的吧?

“此城乃長生久洛非成於千年前為抵禦雲海淵魔物入侵所建,當日十萬魔物破門,他戰死於此,死之前,魔物未曾過此碑一步。”

同為長生久弟子,又是當代行道者,樊歸一拜他不隻是禮敬前輩,更是敬他舍身不屈的意誌。

聽了一耳朵千年舊事,宋丸子點點頭,一臉的欽佩之色。

見狀,樊歸一的神色又溫和了下來。

千年前一戰,幾大門派紛紛後撤,甚至有大能開辟通道送整派精英去往他界,唯有長生久死扛十二載,門下子弟折損大半,偏偏就在將勝之際,當時的長生久行道者墮入魔道,使得其他門派對長生久諸多避忌,抵禦魔物而入魔,在他們眼裡竟成了長生久的“罪狀”。

如今人們提起長生久,千年前功績放在一邊,“可能入魔”成了必有之言。

像宋道友這樣心地真摯的,十分罕見。

宋丸子當然不知道自己無意間又安慰了自己小夥伴的內心,看著道路兩旁鱗次櫛比的店鋪,她隱隱覺得哪裡不對。

兵器鋪、靈材鋪、牙行、丹鋪、爐房、靈修館……

一家一家望過去,她突然停下了腳步。

等等!

飯館在哪裡?這兒的人都不吃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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