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來爭道統的。
擦擦嘴角的血, 宋丸子左右看看,默默退後了兩步。
“你們是想先打完這莫名其妙的官司呢?還是先告訴我, 這場比鬥我贏沒贏?”
明宇道君一雙威嚴眉目此時隻看見宋丸子一臉嬉皮笑臉看戲的樣子,還有藺伶那個孽障癡癡地看著長生久首座, 心中一陣急火猛躥。
爭道統的時候輸了一輪這不算什麼,落月宗並非輸不起, 可是, 當著其他宗門的麵丟了人,他可萬萬忍不了。
“孽障,你竟然敢在道統之爭裡給人下毒,今日我必要為宗門清理門戶。”
元嬰修士的氣勢全開, 宋丸子站在十幾丈之外都覺得自己體內靈力翻湧, 幾乎站立不住。
從儲物匣子裡掏出大鐵鍋擋在身前, 她一步一挪地往前走,嘴裡大聲嚷道:
“明宇道君, 你先說,我這道統之爭的第一場到底贏了沒有?”
“孽障受死!”
明宇道君祭出了法器,卻被一隻冷冷的長劍攔在麵前。
“我來你們落月宗是要見證道統之爭的,暗中細碎的齷齪我可以不管,可你們落月宗的人居然當麵下毒?視我劍峰為何物?”執劍說話之人是劍峰長老羅香陳。
“羅長老,我這就砍下這孽障的向上人頭向你解釋!”
陸何也站了出來, 臉上還在笑著,卻笑得不怎麼真切:“嗬嗬,我們又怎麼知道你們落月宗不是趁機害人不成又將藺姑娘殺人滅口呢?”
這時, 天輪殿和嘯月峰的人也站了起來。
“還請落月宗給我們一個說法。”
辛辛苦苦走到眾人跟前,宋丸子將大鍋立在身前,兩隻手交疊著放在鍋沿兒上,探出頭去第三次問道:
“既然我做的臭豆腐沒有問題,我是不是就算過關了?”
她麵前各個宗門的大佬沒空理她。
就在她身後,藺伶用低啞的聲音輕輕地說:“原來在地穀中你沒死。”
“不,我死了。隻不過生死輪回之道就是如此,會死,也會活。”
麵具後麵,明於期眉目清明,長相極為俊朗,一雙黑色的眼睛隻淡淡地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女子。
“我當日求長生久的人救你,他們拒絕了我,我恨了你們所有人四十年。”
“我的錯。”
宋丸子回頭看了這在吵吵嚷嚷的攬月崖上自成一個小世界的二人好幾次,終於忍不住說:
“小姐姐,你們有話慢慢聊,先給明首座解毒啊!”
身穿一身水藍色長袍的女人垂下眼睛,露出了一個很淺淡的笑容:
“其實我很想問一聲為什麼,卻又覺得沒什麼好問的,你讓我恨了你四十年,想了你四十年,過去的諸般種種,是不是,我也算還清了?”
明大首座那雙可以攝取世間萬物的手抓緊又鬆開,仿佛有什麼他萬般珍惜的東西讓他根本不敢去觸碰。
“一直是我虧欠於你。”
“我區區一個金丹小修士,哪裡敢蒙你這長生久首座、天下第一體修虧欠?”
宋丸子抬起手掌,拍在了自己的腦門上,她已經忍無可忍了。
拿出那條硬邦邦的雲淵蝠魚,她運足了力氣,將它敲在了大黑鍋上。
“梆!”
終於,整個攬月崖都安靜了。
“你們是無爭界六大宗門的頭兒,今天是來見證我爭道統的,現在能不能告訴我,我這道統之爭的第一場贏了沒有?”
其他人都看向了明宇道君,他不動聲色地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撿起了自己的宗師風範。
“宋道友,明於期道友吃了你的東西之後就中了毒,你……”
“你要不要吃一口看看你會不會中毒?!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心裡沒數麼?!你們落月宗自己的事情往我這可憐兮兮的小修士身上套可是不講理了!”
自從明宇道君修為有成,還真沒有人這麼跟他說話,不,是除了他師弟那個更加作孽的大徒弟之外再沒人這麼跟他說過話。
看什麼看?!
宋丸子可不怕他的眼神,又不能將自己殺死在當場。
手裡拿著乾魚在大黑鍋上敲了兩下,她氣勢十足地問其他人:
“我的臭豆腐,有丹毒麼?”
陸何輕搖折扇:“自然是沒有。”
宋丸子敲著鍋接著問:“我的臭豆腐,能祛除人體內的丹毒麼?”
羅香陳的劍仍閃著寒光:“我親眼所見,這位異界來的食修道友所做之物能祛除人體內丹毒。”
敲鍋聲裡,宋丸子繼續問:“那我這場爭道統贏沒贏?”
“這一場,自然是宋道友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