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師父……”
聽說自己的小徒弟練功除了岔子, 放下被修補了三四分的禁製,明宇匆匆趕回了落月宗主峰。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王海生剛叫了兩個字, 一陣憋悶感就從心口湧出,他想憋回去, 到底沒有憋住,一口血就當著他師父的麵吐了出來。
抓住王海生的脈門, 明宇的臉色陡然難看了起來。
將一股精純的靈力灌入自己弟子體內, 幫他調息,明宇一言不發,隻看著自己的徒弟臉色略好看了些。
“師父,我不過是一時血不歸經, 您不用擔心。”
王海生一直是明宇三個徒弟中最淘氣也最貼心的那個, 眼下明明受傷的人是他, 還惦記著師父擔心不擔心。
他越是這樣,明宇的臉色就越是難看。
看著自己的小徒弟又睡了過去, 他走到屋外,讓人找來他的二弟子雲弘。
“你師弟被人下了丹毒,你去查查,他這些天吃的丹藥都有誰碰過……我堂堂落月宗主峰都能有人摸進來興風作浪!你這個戒律院是怎麼管的?!藺……那孽障的事你審到現在也沒有個說法,此事你要是還查不明白,這戒律院你就交出來吧。”
此時正是雲弘給藺伶服下那“舍心丹”的第八天, 他如何舍得這時候功虧一簣?臉上不動聲色,態度卻誠懇到了極致,表示自己一定會護衛好主峰安危, 查出罪魁禍首。
可就在第二日,王海生又出事了。
“丹堂拿出來的上品無垢丹裡為什麼包裹毀人靈根的毒丹?”
將藥瓶擲於地上,明宇怒氣勃發地看著雲弘,這次除了雲弘之外,掌管內門丹堂的金丹長老許幽也一並被罵了。
吃了毒丹的王海生臉色赤紅,在床上翻滾不息,口中有黑血流出,隻看情狀,彆說修為了,怕是性命都難以保住。
六品五行靈根……如今藺伶叛門,這王海生就是他們落月宗中最有前途的修士,明宇斟酌再三,手掌握緊又鬆開,再看看自己小徒弟的慘狀,終於對雲弘說道:“你,將……那孽障帶到我的禁室,我要看著她給你師弟解毒。”
雲弘的手指抖了一下。
“掌門,她至今沒有說出自己為何要做出叛門之事,怕是……我隻怕她會在診治師弟的時候對師弟下手。”
“下手?你當我是個死人麼?”
四年來,明宵閉關不出,明宇的性子越發獨斷,他說要把藺伶提出來給王海生治病,就一定要做到。
無人看見的地方,雲弘的臉色難看到可怕。
一個時辰之後,王海生躺在禁室的床上,周身穴位被他師父以靈力護住,終於安穩了幾分,隻是臉色依舊紅的可怕。
“當啷當啷”的鏈條敲擊聲中,藺伶走進了禁室之中,她的琵琶骨仍被鎖著,雙眸平靜無波。
“你治好他,我就不再把你關在火獄中受苦了。”
藺伶本不想動的,人生在世本就是苦澀難堪,在何處都是受苦,於她沒有區彆。
可是,她是個醫修。
“醫者。”
她娘救了千百人命,那些人卻眼睜睜看著她娘被鮫皇擄走,她娘說世上無不可救之人,可這世上無人能救了她娘。
也無人能救了她。
慈心一片,難渡己身。
她動了一下手臂,身上的鎖鏈又是一陣輕響。
“此山上,除了我,沒人能救他,如今的我,也救不了他。”
她的聲音比之前還要沙啞五分。
丹田被封,琵琶骨被鎖,與廢人沒有什麼不同,莫說是靈樞水針,就連調度靈力都難以為繼。
明宇冷哼了一聲,大袖一展,藺伶身上的鎖鏈儘去,丹田處的禁製也解開了一半。
手中一團靈力緩緩凝聚,麵色蒼白的藺伶先治療了一下自己雙肩被洞穿的傷口,冥火灼燒的地方不可能不留下疤痕,想要拔除其中的火毒也得靠日積月累的水磨工夫,不過眼下藺伶都顧不上,手指一抖,十餘根水針憑空出現,刺向了王海生身上的穴位。
進到“意通天”秘境的第三重,宋丸子三人的身上都頗為狼狽,那白色的藤蔓極為難纏,黑色的粉末吸入身體內還會損害靈識,要不是宋丸子釋放出的白色火焰霸道無比,壓製了那藤蔓,說不定他們還要與之多糾纏幾天。
看著第三關,宋丸子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個秘境法修不願來,體修們卻趨之若鶩了。
鏤刻在石壁上的招式看起來精妙又高深,宋丸子隻看了兩眼就覺得自己學會這些招式之後能夠拳打明宵,腳踹明宇,一統無爭界,讓所有人排隊吃野菜肉餡兒的包子——天可憐見,她從沒這樣的野心,讓整個無爭界的人都靠著包子過活?她豈不是要把自己累死在灶台前麵了?!
“這些招式能惑人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