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施淮竹發來的微信消息,讓她明早去他辦公室。
她翻了下,這才發現王雋在八點左右發來一條微信,不過那會她正忙著分析數據,以為是些不重要的信息,沒太在意。
信息很短,隻有兩個字。
WJ:吃了?
季煙想了一想,放下水杯,捧著手機,打了幾個字,準備按下發送鍵時,又覺得字打多了。
刪掉原來打的一行字,這次,她發了一個“嗯”過去。
不能再這樣了。
不能再這麼為他費心費神,不能他說什麼,她就要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不能因為他一句話,她就要為他掀起萬裡波瀾。
他是現實,他要的其實不多。
僅僅隻是欲望的滿足,一段簡單明了的關係,隨時可以抽身而去,半點溫情不留。
可是她不同,她要的更多。
一開始,她看上他這個人;隨著深入交流,她不滿足於隻是和他擁有肌膚之親的關係。
她還想和他光明正大的,牽手走在太陽底下,不必有顧慮,不必害怕被發現。
可是,他不願意。
季煙放下手機,靠在書桌旁,一邊喝著水,一邊不時瞥向手機。
手機靜悄悄的。
除了其他人發來的消息,以及公眾號新進消息的提示,屬於“WJ”那一頁始終安安靜靜的。
就像這段拿不到台麵上的感情,安靜得令人窒息。
依靠書桌站了十來分鐘,該來的消息,一直沒來。
季煙覺得。
是時候說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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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雋回到家裡,把鑰匙扔在玄關,找了衣服進浴室,洗完澡出來,他又回屋抱著電腦進書房。
儘管決定三月份離職,但在這之前,他手頭上要忙碌的事情仍有不少。
比如之前跟進的四個項目,三個IPO,一個可轉債。
忙時時間門易過,再從屏幕前移開眼,拿起手機一看,剛過八點。
他屈著手指在桌麵上敲了一會,片刻後,打開微信,點開置頂的“季”,摁下對話框。
幾個小時前,季煙那副麵色冷淡的麵孔實在記憶深刻。
印象中,她從來沒這樣過。
對他,不曾這般疏遠。
一般,他提出送她接她,又或者,來他家,去她那。每一次,她都是欣然同意的。
無一例外。
這讓他一度以為,她也是迷戀這段關係的。
現在他卻有些不肯定了。
不過,這會讓有些事情變得簡單許多。
過度迷戀不是什麼好事。
想到這裡,王雋揚了下眉,看著對話框裡的一行字,靜默數秒。
他不聲不響地刪掉。
最後,他發了兩個字過去。
吃了?
消息發出去很長一段時間門,如沉大海。
以前季煙回複他的消息總是很快,再不然遇上她忙碌的時候,她會解釋為何沒及時回複消息。
王雋等了二十分鐘,“季”的那個頁麵始終沒有新消息發過來。
大概在忙。
她提前一天回深城,恐怕是回來加班的。
王雋走出書房,看了會冰箱,半晌,給自己煮了一份重慶小麵。
這份小麵和他之前煮的,沒有任何差彆。
吃起來,卻無滋無味。
他抬眸瞥眼對麵的位置,空無一人。
本來,今晚那裡應該坐著一個人。
那個人會誇他的手藝很好,然後會勾住他的脖子,笑著指責就是因為他手藝太好了,才讓她吃撐了。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一切止於他編輯好卻又刪掉的文字。
十點左右,手機震了下,王雋拿起,掃了眼,卻又頓住。
季:嗯。
沒有多餘的一句解釋。
吃了?
嗯。
簡單又冷漠疏離的一段對話。
就像他們這段關係的底色。
王雋想。
恰到好處的分寸,是維係一段關係最好的柔和劑。
再逾越,就是他的不禮貌了。
同樣,有違他一貫的風格。
他對她,有欣賞、有好感,但這遠遠不夠他就能打破過去豎起的原則。
季煙,還不足他自願走進婚姻的牢籠。
就這樣吧。
王雋放下手機,把自己關進書房繼續工作。
長夜漫漫,還有得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