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易安滿月那天, 江容冶過來了。
她剛從國外出差回來,一見到季煙懷裡抱著的小寶寶,亮著一雙大眼睛, 盯著她看, 頓時心軟成一片。
季煙開玩笑說:“要不要當她乾媽啊?”
江容冶伸出手放進季易安的小手心,嗚嗚點頭:“怎麼這麼可愛。”
“彆人家的孩子都這麼可愛。”
季煙讓她抱, 江容冶瞬間如臨大敵,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我不會。”
“沒事, 多抱幾次就會了,我剛開始跟你反應一樣。”
在季煙的調整下, 江容冶總算抱了小孩, 看著懷裡的孩子,莫名可人, 她逗了一會, 轉頭說:“和你小時候還長得挺像。”
季煙在一旁給她倒水, 聽了這話, 說:“兩個媽媽也這麼說,可是我看了王雋小時候的照片, 眉眼還是像他的。”
正說著,王雋進來了, 他和江容冶點了下頭,然後跟季煙說:“溫琰和施淮竹還有你的幾個同事都來了, 出來跟他們打個招呼?”
季煙說:“行,順便把孩子抱給她們瞧瞧。”
從江容冶懷裡抱過孩子,季煙說:“蓉蓉你也一起出來,大家認識認識,以後說不準還有工作上的往來。”
每個行業都有它自己的圈子, 對於投行而言人脈太過重要,江容冶沒理由拒絕。
到了外邊的客廳,同事們見季煙抱著孩子出來了,各個上前來看。
小趙說:“姐姐,她好可愛。”
小許也說:“嗚嗚嗚,能不能先跟老阿姨回趟家,讓我玩玩,回頭再給你送過來。”
眾人大笑。
季煙看了眼王雋,見他也笑著,說:“行啊,她一天吃奶換尿布要折騰好幾趟,我正想有人幫我分擔,要玩你就抱去吧。”
小許瞬間臉紅,手背到身後:“那算了,寶寶還是看彆人家的好。”
房間裡又是一陣笑聲。
那邊施淮竹和溫琰在和王崇年聊天,等這邊熱鬨勁過來,他們兩人才過來,一上來,一人就遞了一個大紅包,說:“給小安安的。”
季煙抱著孩子沒手接,一旁的王雋接過,說:“謝謝你們。”
中午,一行人到隔壁的酒樓用餐,季煙要喂孩子奶,落在後頭,王雋怕她一個人應付不了孩子,拜托江容冶幫忙招待溫琰他們。
兩人留在房間裡,季煙坐在沙發上,王雋在旁邊檢查孩子的衣服,忽地,桌上的手機響了。
季煙離得近,看了眼,見又是那個‘不要接’打過來的。
她問:“誰的電話?你還標了不要接?”
王雋走過來摁掉,慢條斯理地說:“一個想當我們安安乾爸的人。”
“哦?誰?”
“薑燁。”
他這麼一說,季煙總算想起來為何那天會對來電號碼感到一陣熟悉了。
她笑:“他想當,那現在看來是你不同意了?”
王雋摸了下女兒的臉,說:“這個便宜不給他占。”
“為什麼?”
“人都不過來,就想當乾爸?”
季易安吃好奶,睜著雙大眼睛看著王雋,王雋將她抱過來,季煙收拾了衣服,兩人拿了季易安要換的尿布還有衣服出門。
到了酒樓樓下,忽然一道身影擋住了兩人的路。
季煙抬頭一看,正是兩人剛才談話的主人公——薑燁。
薑燁將墨鏡往下一拉,露出一雙笑臉,說:“好久不見。”
王雋似笑非笑。
季煙倒是說:“好久不見,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
薑燁臉一拉,開始倒苦水:“真不是我不過來看安安,實在是我那媽,看看給我安排相親,我這不躲國外一段時間了最近才回來。”
說著就要過來摸安安的臉,王雋不動聲色地避開,薑燁落了空,懵了懵,想到什麼,摸出一個大紅包,說:“這總可以碰了吧?”
王雋不為所動。
薑燁說:“彆這麼不夠意思吧,好歹我也是你們愛情的見證人。”
季煙忍住笑,看著他演。
王雋依舊無動於衷,薑燁又說:“乾爸不讓當就算了,紅包也不要,那你想要什麼?”
有了這話,王雋才說:“之前你從老爺子那邊拿走的字畫吐出來,我還可以考慮一二。”
說完,他一手抱著安安一手拉著季煙往酒樓大堂走去。
薑燁徹底愣住了,獨自站在門口,恍如一個門神。
季煙回頭看了眼,轉過臉問王雋:“什麼字畫?”
王雋說:“有一年你在蘇城出差,我過去找你那一次他不是也在?”
她嗯了聲:“這有什麼關係嗎?”
“他給老爺子當說客,說服我回北城工作,老爺子給他的禮物是字畫。”
“很值錢?”
“值錢是一回事,”電梯門開,王雋牽著她的手走進去,摁下了8樓的按鈕,然後說,“這次要回來給安安當玩具。”
他伸出一根手指握了下安安的小手,安安一下子咧開嘴笑,王雋側過臉,看著季煙,說:“你看,安安聽到要有玩具了笑得很開心。”
季煙:“……”
真是腹黑的一個人。
兩人走入包廂,和眾人說了會話,見王雋抱著孩子給大家逗,季煙退出包廂,走到走廊給薑燁去電。
薑燁委屈的聲音傳過來:“季煙,你家王雋太過分了,那些字畫價格加起來快過億了,我是收著傳給子孫後代的,你們家老爺子書房多得是,就不必要惦記我這幾幅了吧。”
季煙忍住笑:“你不是想當安安乾爸嗎?安安不就是你的子孫後代,現在提前拿給她怎麼了?”
“……”
薑燁許久無聲。
好一會,他咬牙切齒:“季煙你變了,你跟王雋在一起久了變得跟他一樣腹黑。”
季煙說:“謝謝誇獎,”又說,“包廂在八樓,你自己上來,我們要上菜了。”
掛了電話,季煙站在走廊等,江容冶出來找她,說:“陸續上菜了,你家那位讓我出來問問你怎麼還不進去?”
“等個人。”
“誰?”
“一個要拿過億禮物給安安當乾爸的人。”
江容冶聽了,頓時就樂了:“這誰啊出手這麼大方,顯得我這乾媽那點禮物不夠看了。”
季煙安慰她:“禮輕情意重,你對安安的愛不是金錢能衡量的。”
正說著,那邊電梯叮的一聲,走出來一個人。
兩人看過去。
季煙微笑:“過億禮物的乾爸來了。”
江容冶笑意一滯,附在她耳邊小聲說:“怎麼是他?嘰嘰喳喳的麻雀。”
季煙想起上回四人吃飯那次,餐桌上確實都是薑燁一個人在說,嘰嘰喳喳的,像蹲在電線上的麻雀,嘰喳個不停。
薑燁走到兩人麵前,對季煙說:“我忍痛割愛。”
季煙掩嘴笑出聲。
江容冶看他就像看個一無是處空有金錢的智障。
薑燁察覺到她的眼神,本就陰天的情緒這會直接下起了暴雨,他說:“江小姐,先收收你那鄙夷智障的眼神。”
江容冶抱著雙臂,撞了下季煙的手肘,不悲不喜地說:“他竟然看得出來。”
薑燁:“……”
他今天就不應該特地從國外飛回來。被王雋和季煙完虐就算了,現在就連隻有過一麵之緣的江容冶也能把他虐菜。
季煙看了看兩人,搖頭失笑,說:“進去吧,都在等著呢。”
-
辦完滿月酒,次日,季煙從月子中心回家。
許久沒回來了,剛走進家門,季煙還有種走錯家的感覺。家裡添加了不少綠色植物,也添加了不少收納箱,以前一些易碎的瓷器擺件也都收起來了,家裡較比之前看得更簡潔了些。
易婉茹說:“可以嗎?王雋說那些瓷器你很喜歡,家裡多了個孩子,怕碰到碎了,先收到收納箱放著,以後等安安大了些,再拿出來擺上。”
考慮得實在周全,季煙說:“辛苦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