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買藥 是他親手熄滅了那一盞燈。(1 / 2)

冬夜吻玫瑰 阿薑呀 8602 字 2024-03-26

今年冬日北京的雨超乎尋常的多。

南知在深夜被窗外的淅瀝雨聲吵醒,她睡覺時忘記關窗,雨水打進臥室,窗台上一灘水跡。

她裹上一條披肩起身,走到窗前,潮濕又刺骨的水汽密密麻麻席卷而來,像是要將她困在六年前的那個雨天。

她關上窗,覺得喉嚨燒灼,出去倒了杯溫水,喝完後回到床上。

在夢中昏昏沉沉的回到了六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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朧湖灣是大家熟知的富人區。

當地很多有頭有臉的商界人物都住在那兒,大家平日裡寒暄問候,表麵祥和一片,實則暗流湧動、爾虞我詐。

高三那年,她父親南兼石被彆家公司搶去了一項巨頭生意,資金周轉失靈。

對方幾代的勢力,而南兼石發跡不久,怎麼可能鬥得過,結果自然是慘敗。

一朝失勢,周圍冷嘲熱諷皆有。

就連學校裡對南知也同樣,不過當時她身邊有顧嶼深在,大家忌憚著,也不敢太過明顯,可風言風語依舊擋不住走漏的風聲。

南兼石決定離開另謀他路,母親也在那時準備她的出國資料。

南知沒有任何拒絕反抗的餘地。

她年紀還小,沒有自己生存的能力,也知道如果繼續留在這裡,父親的公司就再沒有轉圜餘地。

她去跟顧嶼深道彆,說自己要走了,要出國。

也許她們得堅持幾年分彆的日子,等她回國,他們就真的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當然,後麵這句她沒有說出口。

那天傾盆大雨,她和顧嶼深站在學校頂樓天台,雨絲斜著打進樓簷,地上一半濕一半乾,劃開一道分界線。

她站在乾的這頭。

顧嶼深站在濕的那頭。

他倚在窗台抽煙,煙的火光照亮他半邊側臉,在繚繞的霧裡,他沒表情的偏頭看她。

南知還記得那天的風刮得她臉頰都生疼。

過了很久,顧嶼深將煙按滅在窗台,抬步走向樓梯,隻經過她身邊時無所謂地說了句:“那你走唄。”

那你走唄。

南知剩下的所有話都被堵在了嗓子眼。

她曾經是大家青春時光中最為驚羨的那個人,有顧嶼深這樣的少年寵著、護著,好像活成了大家都期望的樣子。

誰都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那麼決絕的離開。

班主任告訴大家南知轉校之時,除了鳳佳沒有一人知道這個消息。

她消失得乾脆利落,好像連陣風都沒有帶走。

那段時間,大家課間茶餘飯後的談資都是南知,除此之外便是顧嶼深。

所有人都目睹得知這個消息的顧嶼深是怎麼失控的,

那個最傲慢凜冽的少年是怎樣衝出了教室,分不清到底是驚怒還是悲傷,也無法再顧及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狽。

而這些,南知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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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昨晚那場雨已經停了,但空氣還有濃重的水汽,濕漉漉的,讓人覺得喘不過氣。

南知在睜眼的瞬間就覺得自己疼了好幾天的腰痛感更加劇了,空氣裡刺骨的水汽也往骨頭縫兒裡鑽似的。

她皺著眉“嘶”了聲,緩了片刻才坐起來。

手機裡有鳳佳和陳峰俞發來的信息,都問她在做什麼。

她回複完後又跟團長請了個假,直接開車去醫院。

她連妝都沒化,但本身底子好,用如今時興的詞來形容,她屬於濃顏係,臉部立體,黑葡萄似的杏眼,睫毛卷翹濃密,唇不點而紅。

到醫院,拍了腰部片子。

醫生看著片子說:“你這腰損傷已經很嚴重了啊,還有點發炎,有沒有覺得頭暈?”

“有點。”

醫生拿了支溫度計給她:“哎,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啊,忒不愛惜自己身體,都發炎了才來看,也不怕再晚點來看會有並發症。”

量了體溫,果然有點炎症引起的發燒,38度。

南知配了退燒藥和消炎藥,又做了個腰椎理療,離開醫院時正好收到媽媽的短信,叫她回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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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車到禦嘉華庭。

如今南兼石的生意雖不像之前那樣突然如日中天,但也尚且稱得上富足,回國後沒再去朧湖灣住,住在禦嘉華庭。

“爸、媽。”南知將圍巾掛在門口衣架。

南母:“滋滋來啦,唷,我怎麼看你瘦了一圈?”

“您又誇張。”

南母湊過來在她身側嗅了嗅:“什麼味兒啊?”

“腰上貼了藥膏。”

“又疼了啊,我看人家跳舞都是鍛煉身體,怎麼到你這還傷身體了啊,也不知道平時護著點。”

聽媽媽又要嘮叨,南知岔開話題:“爸呢?”

“書房呢,你先坐,我去叫他。”

很快,南兼石便也出來了,這一生的起伏坎坷讓滄桑的痕跡刻在他臉上。

“滋滋怎麼穿這麼少。”南兼石說。

南知哎呦,受不了地說:“我都不小啦,自己知道。”

南兼石笑著說:“是不小啦,該找男朋友了。”

這話在南知耳朵裡過了一圈,一字不留地又被拋出去了,很敷衍地應了聲。

媽媽敲了敲她麵前的碟子:“聽到沒啊?”

“什麼啊?”

“可以找男朋友啦!”

她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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