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裴自然不吃這個:“你還有朋友要過來?”
陸西寧搖了搖頭:“我一個人來的。”
“那還買超大桶?”
“我準備在這兒待一天,懶,不想來回走,這是我的早飯和午飯。”
“你一個人在電影院裡過年?”
“家裡人太多,我怕吵、喜歡安靜,準備待到晚上吃飯再回去。”
司裴看了陸西寧片刻,完全看不出她是喜歡安靜、討厭熱鬨的人。
“你是要回家,還是有事忙?”
司裴頓了頓才說:“無聊,一個人閒逛。”
難怪會為了和她打招呼,特地追進來,原來他也正無聊著:“你家也很吵,也有很多人嗎?”
“我父母出國度假了,我一個人過節。”
“你為什麼不一起去度假?一個人過春節多淒慘。”
“他們是去瑞士滑雪,我奶奶家很熱鬨。”
陸西寧“哦”了一聲,做職業樂手,最慘的倒不是要堅持每天練琴,而是很多有可能傷到手的娛樂活動都不可以參加,比如滑雪這種。
“你現在要去你奶奶家嗎?”
“晚上再去。”鬼使神差的,司裴說了這麼一句。事實上,如果不是半路遇到陸西寧,他現在大概已經見到爺爺奶奶了。
大年三十的早晨,一個人開著車到處逛,聽起來比看無聊電影更無聊,陸西寧便提議道:“外麵挺冷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電影?”
“好。”
司裴抬頭看了下電子屏,沒發現感興趣的,便對陸西寧說:“選你想看的,我都行。”
“這兒沒我想看的,選部時間最近的,要是無聊,咱們就戴上耳機睡覺。”
“你……”司裴沉吟了一秒才問,“要不要去我家看電影?”
陸西寧怔了一下,隨即喜出望外地問:“我可以去你家嗎?好呀好呀!”
看到她臉上的雀躍,司裴不由地笑了:“我的車就在外麵。”
陸西寧抱著超大桶爆米花跟著司裴走出電影院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車就停在路邊,走近一點一看,果然被貼了罰單。這個地方停一下要兩百,他這招呼打得可真貴。
司裴的公寓地處CBD,一共六十六層,下麵是百貨公司和超五星酒店,上麵是可以看到海的豪宅。他的家在六十一樓,上下兩層,約莫四百餘平,裝修風格和他本人的氣質很搭——輕奢性冷淡風。
“你一個人住,還是跟爸媽住?”
“一個人。去年跟我堂弟換過房子,他住不慣這裡,又催著我換回來,一直忙,搬回來後還沒收拾。”
“你說的堂弟是裴湛先生嗎?你們感情真好,房子也能換著住。”
兩人雖然都高冷寡言,但從小一起長大,裴家的氛圍又格外友善和睦,感情並不比親兄弟差。司裴很少請客人到家裡做客,進門後,他轉頭問陸西寧:“喝咖啡嗎?”
“喝呀。”
司裴放下鑰匙、走到廚房,島台上有兩部咖啡機,他沒自己做過咖啡,研究了片刻不知道該怎麼用,正翻櫥櫃找說明書,陸西寧就走了過來:“還是我來吧,你想喝什麼?”
“都行。”
陸西寧翻了翻膠囊架,找到咖啡杯,做了兩杯摩卡,端出去遞了一杯給司裴。司裴道過謝,又問:“想看什麼電影?”
“我自己找。”陸西寧拿起遙控器打開了投影機,找了一圈沒發現特彆想看的,便問司裴,“司先生,你平時在家都愛做什麼?”
“我很少在家。”看出陸西寧對電影沒興趣,司裴放下隻喝了一口的咖啡,起身說,“去練琴。”
“咦?”
在司裴家裡聽他演奏,簡直太太太奢侈了,要不是擔心被他當做奇怪的人,陸西寧一定會錄個視頻發朋友圈炫耀。
她三口兩口喝光杯中的咖啡,搖著尾巴、步履歡快地跟著司裴走到鋼琴邊,拉過旁邊的木椅坐了下來。
陸西寧一邊托著腮等待司裴開始、一邊吹彩虹屁:“司先生,真想不到你這種天才中的天才居然這麼努力,大年三十也堅持練琴!你比我們普通人有天賦一萬倍,還比我們普通人勤奮,難怪能成為載入古典音樂史的頂尖鋼琴家。”
司裴笑納了陸西寧的讚美,卻遲遲沒有開始,他指了指鋼琴椅,對陸西寧說:“不是我,是你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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